許願的回答簡短而直接,透露出不耐煩,“他就是我表弟,你別多想。”
我的心像被針紮了一樣疼,但還是順從地點了點頭,“那我先去睡了。”
“宿主,你還是不願意脫離世界嗎?”聽到熟悉的電子音響起,我心中卻隻剩下平靜。
我曾經是一名快穿工作者,遊走在各個世界。
八年前我來到了這裏,任務是攻略初創業的許願,陪著我一路從無名小卒到如今的商界巨頭。
而我卻犯了一個作為快穿工作者最大的錯誤,那就是對被攻略者動了心。
我向許願坦白了自己的來曆,在完成任務後花光了自己所有的積分留在這裏,隻為能夠陪伴在許願身邊。
而我留下的代價,是被攻略者一旦變心,我便會生病去世。
從記事起便不再落淚的她,這一次感動到落淚,發誓絕對不會背叛我。
此後的幾年許願也沒有讓我失望。
會為了我挑剔的胃去學廚。
會在國外開會時,因為我發燒時一句想她,便拋下所有包機回國。
那幾年裏許願對我的愛從未消減過半分,曾一度讓我覺得自己當初的選擇沒錯。
可當美好的表象被戳破,殘忍的現實血淋淋地出現時,才讓我知道自己的選擇有多可笑。
不久前,我發現許願早已劈腿一年。
而對象不是別人,正是她親口說早已經放下、從此隻是姐弟的白月光陸祈。
白天扮演著寵夫狂魔的妻子,夜裏卻在別的男人懷中嬉笑。
真如那句,誓言隻有在說出口時才作真。
隨著機械音再一次響起,我才開口道:“給我五天時間,我想親手抹去自己存在過的痕跡。”
機械音歸於平靜,過了許久才響起,“好的宿主,我再送你最後一份禮物。”
上午,我前往約定的咖啡廳和對方的律師商量賠償。
等紅綠燈時,映入眼簾的是廣場大屏上關於許願的采訪。
“前兩天的確是為山區兒童捐款了一個億,因為我的丈夫到山區拍攝公益短片,他說山區的孩子很聰明好學,隻是吃不飽穿不暖,教育資源比較匱乏。”
“新拍下的那處島並不打算對外開發,因為我的丈夫沒有靈感時喜歡去海邊,所以想給他不被打擾的散心環境。”
“最近是建立了一個工作室,是以我丈夫的名字命名,他在願望清單上說想要組建個新的工作室,隻為了拍攝公益紀錄片。”
“我的確很愛我丈夫,不過我丈夫可比我愛他還要愛我,你們遠遠想不到她為我放棄了什麼。”
廣場上圍滿了男男女女,無一不是羨慕的神色。
網約車司機顯然也看到了這個采訪,對我說道:“最近鋪天蓋地都是這樣的新聞,我閨女天天磕cp,這樣的愛情真的很難得。”
聽著司機的感慨,我眼中的光漸漸暗沉了下去。
抵達咖啡廳,我一眼就看到了陸祈,他似乎也在等什麼人。
我坐在他後邊的位置上,卻看到陸祈站了起來,坐在我對麵。
我皺著眉,剛想開口,陸祈說道:“看來你也沒什麼大事,賠你個醫藥費,就行了吧?”
那一刻我渾身的汗毛立起,所以,是陸祈撞的我!
“我隻是給你個警告,誰讓你搶走了我的許願。”陸祈嗤笑了一聲。
我轉身就想走。
“其實今天,我是想和你聊聊許願。”他故意將“許願”二字說得格外親昵,尾音輕輕上揚,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曖昧。
我的心猛地一緊,但表麵依舊保持著冷靜。
“談我的妻子?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聊的。”
“我聽說哥哥即將新拍一組照片,是和白月光有關,這次的男主角,許願把機會讓給了我。”
這句話如同一把鋒利的匕首,直插我的心臟。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個項目,我傾注了所有的心血和情感。
靈感正是來源於許願——我心中的白月光,我的初戀。而現在,我卻要將這份榮耀親手交給她的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