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當天,老公提出要把精子借給斷腿的小青梅。
「她腿都斷了,我不過就是借精子給她,又不是真的出軌,你何必斤斤計較?」
「她行動不便,我擔心她的安全,懶得跟你多費口舌,再胡攪蠻纏就離婚!」
說完,他就丟下了我,當著親朋好友的麵追了出去。
我自嘲地笑了笑。
收起了給他準備的禮物,他忘了,今天也是我們的七周年結婚紀念日。
後來,他的小青梅懷孕了,深夜給我打來電話。
「她成功懷孕了,你現在如果求我,我勉勉強強還是可以和你複婚的。」
掛斷電話後,我就把婚紗照發給他。
「不用了,我要結婚了。」
賀景初當眾推著許清歡離開。
臨走前,許清歡還給了我一個勝利者的眼神。
我確實輸了。
賀景初為了她,竟然當著親朋好友的麵把我丟下跟她離開。
為了給他慶祝三十歲生日,我特意叫上了我們的親朋好友來給他一個大大的驚喜。
就連一向不喜歡他的我爸,這次也特地飛了過來。
閨蜜葉薇拍了拍我,輕聲安慰:「別多想了,賀景初那麼愛你,怎麼可能跟別的女人生孩子?」
我在心裏自嘲。
這麼多年以來,都是我追著他跑,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他的舔狗,自從結婚後,我也就沒有再細究過他到底愛不愛我。
現在我才恍然大悟,舔狗舔狗,舔到最後一無所有。
我整理好情緒,拿起話筒:「大家吃好喝好,就當我請大家吃一頓大餐了,辛苦大家專門跑一趟!」
大家詫異地看著我。
我愣愣地站在原地,像個可笑的小醜。
等到大家都離開後,我爸單獨過來找我,語重心長地對我說:「若渝,直到現在你還沒認清現實嗎?那個畜生要是真的愛你,怎麼可能讓你受這麼大的屈辱?」
「聽爸爸的話,趕緊跟他離婚!鴻源集團董事長的兒子小傅先生就不錯,我介紹你們認識認識!」
我淡淡一笑:「爸,你先回酒店休息吧,明天不是還有早班飛機嗎?別擔心我了,我沒事。」
把爸爸送到酒店後,我就回家了。
推開門的那一刻,我的心裏還有些期待。
期待賀景初會不會已經在家等我了,像過去一樣,給我一個大大的擁抱,或者又覺得我給他辦的生日宴太浮誇,埋怨我。
可惜,門口空無一人。
就連餐桌上的生日蛋糕,還安靜地擺在上麵。
我收拾沙發上他亂丟的衣服時,大門的密碼鎖響起,這個點的話,大概是賀景初回來了。
他一進家門就開始埋怨。
「許清歡剛摔斷腿,她前夫又跟她離婚,這些事你不是不知道,既然你都知道,為什麼還故意給我辦生日會?還非得在她麵前跟我秀恩愛,你這不是在她傷口上撒鹽嗎?」
「她這次腿摔得很嚴重,可能一輩子都是個瘸子了,她一個女孩子,以後誰願意娶她啊?」
「她的願望就是有一個孩子,我跟她從小一起長大,肯定要幫她實現的啊!」
我抬眼看著他,冷冷地說:「賀景初,如果我說,她根本就沒事呢?」
我話音剛落,他就炸毛了。
「沈若渝,你他媽有病吧?誰會拿這種事開玩笑?你的意思是,許清歡故意破壞你給我準備的生日會是嗎?生日年年都可以過,明年再辦不是一樣嗎?你至於這麼小氣?」
明明是他自己說過,三十歲生日的時候,想要大辦一場,男人的三十歲生日很重要。
他不知道我為了把親朋好友全部邀請過來給他過生日,花了多少心思。
這時,放在茶幾上的手機突然亮了一下,是我爸發來的信息。
賀景初先一步探頭去看。
「沈若渝,傅先生是誰?你爸為什麼要給你發他的照片?」
可下一秒,他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後,秒接了起來。
電話那頭是許清歡嬌滴滴的聲音:「景初,我家停電了,你能過來陪陪我嗎?我怕黑......啊,腿好痛!」
賀景初的臉上滿是慌張。
「清歡,你別動,我馬上就過來陪你!」
掛斷電話後,他一把推開我,回臥室拿了幾件衣服裝進了行李箱。
「清歡怕黑,腿也不方便,我去她家照顧她幾天,這幾天就不回家了。」
說完,他急匆匆地就出門了,完全把我爸給我發信息要給我介紹其他男人認識的事拋在腦後。
我多麼希望他能因為這件事跟我大吵大鬧。
至少,還能證明他還在乎我。
推開的門從牆上反彈回來時,狠狠撞了我一下,疼痛讓我迅速清醒過來。
這麼多年,一直都是我在自欺欺人。
一陣陣電話鈴聲把我從思緒中拉了回來。
攝影工作室的工作人員打電話過來跟我確認什麼時候過去拍寫真。
一個月前,賀景初答應我陪我拍一組婚紗照,來紀念我們結婚七周年的紀念日。
這些原本安排好的流程,現在像紮在我心裏的刺,需要一根根拔掉。
我不想拖,便下樓開車去了攝影工作室。
可就在攝影工作室裏,我碰見了賀景初。
2
賀景初正坐在沙發上專注地刷手機。
工作人員見我進來,臉色多了分我不解的尷尬。
「沈小姐,您預約的婚紗照還拍嗎?賀先生也早早就到了......」
我抬眼望去,賀景初穿了一身阿瑪尼高定黑色西裝,英俊帥氣,像王子。
「不拍了,取消吧。」
工作人員點點頭,麵色複雜的看了看賀景初。
「景初,你看看我穿婚紗好不好看?你帶我來拍婚紗照,被沈若渝知道的話,她會不會不高興啊?」
緊接著,許清歡坐著輪椅過來了。
賀景初看見許清歡的那一刻,眼睛都亮了,趕緊跑過去給她推輪椅。
「她敢不高興嗎?再說了,你要是真喜歡我,我們早就在一起了,還有她什麼事?」
工作人員尷尬地咳嗽了一聲,賀景初這才回頭看了一眼。
發現我後,他淡淡地說:「你怎麼來了?」
我冷笑一聲。
「怎麼?我不該來嗎?賀景初,你是不是忘了你答應我要陪我拍結婚七周年紀念婚紗照的事?」
賀景初不耐煩地說:「沈若渝,你這麼大人了,不知道說話得分場合?清歡結婚的時候沒有拍過婚紗照,現在腿都斷了,我來幫她圓夢怎麼了?」
「你怎麼老是對清歡陰陽怪氣的?你這個女人能不能別這麼小肚雞腸的啊?」
「景初,你別再說了,是我錯了,我不該有這樣的想法,我不配拍婚紗照。」
說完,許清歡委屈地摘下了頭紗。
見狀,賀景初立馬撿起了地上的頭紗,給她戴了上去。
「清歡,不關你的事,她就是看不慣我給你花錢!」
手機上的提示音響起,賀景初轉了二十萬給我。
「錢收到了吧?給了你拍婚紗照兩倍的錢,趕緊滾!別在這裏礙我們的眼!」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為了許清歡,他還真是舍得啊。
「賀景初,你怎麼能......」
我話還沒等說完,就被許清歡恰到好處地打斷:「景初,我的裙擺好像被勾進輪椅了。」
「你別動,我來看看。」
算了,我實在不想看到他們這麼惡心的互動。
等我走出攝影工作室要上車的時候,賀景初追了上來,他打開車門坐在了副駕駛上。
我還沒開口說話,他就對我劈頭蓋臉的一頓指責。
「沈若渝,你怎麼這麼小氣啊?」
「你是我老婆,我對你的感情,你難道還不清楚嗎?」
「上次生日會的事是我不對,你等我把清歡安頓好了,再讓她懷孕,也就隻需要一年的時間,到時候我們好好過日子。」
「我就是借精子給她,都是人工授精,又不是真的跟她上床!」
聽到這話,我覺得十分荒唐,一個沒忍住就笑出了聲。
「賀景初,你覺得......」
我的話再次被他的手機鈴聲打斷。
「什麼?清歡怎麼了?好,我馬上來!」
他還沒等我說完,就打開車門離開了,再次毫不猶豫地丟下了我一個人。
賀景初走後,我便給律師發了個信息,讓律師給我擬一份離婚協議書。
律師那邊剛回複完,我爸又發來了信息:「傅家那邊想認識你,你什麼時候回來?」
我平靜地回複:「周末吧。」
七年前,賀景初跟我求婚的時候說,他愛我愛到無法自拔,如果我答應他的求婚,會一輩子愛我照顧我,不讓我受一丁點委屈。
從我們談戀愛的時候開始,我爸就看賀景初不順眼,我們辦婚禮的那天,我爸也沒有出席,還是我從網上花錢雇了一個演員來扮演我爸。
現在想起來,我爸果然閱人無數,有先見之明。
我沉了沉氣,好歹也結婚七年了,無論如何還是得好好提離婚,和平的結束我們這段婚姻。
我點開賀景初的對話框,給他發過去一條信息:「賀景初,我們聊聊吧,我想離婚了。」
而我發出的這條信息像石沉大海般沒有音信。
攝影工作室不斷有人進進出出,我按耐不住抬頭張望,可惜出來的人裏沒有賀景初。
半小時後,賀景初打了電話過來。
「沈若渝,你有什麼事嗎?景初在幫我整理裙擺呢,你們別為了我吵架哦,我隻是想有個孩子,你不要亂想!」
打電話來的人是許清歡,但我還能聽見電話那頭賀景初的聲音:「哎,我聽醫生說做人工授精的話會很疼,取卵針跟小臂一樣長!」
許清歡發出一聲尖叫:「啊!那麼可怕?我最怕疼了!那還有別的方法嗎?」
賀景初笑了笑,打趣道:「那就隻能自然受孕嘍!」
許清歡嬌羞地說:「討厭,你能行嗎?」
「要不,今晚上試試?」
我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正準備掛斷的時候,賀景初突然問:「清歡,誰打來的?」
「哦,是沈若渝。」
許清歡馬上跟我說話:「若渝你別氣了,我再勸勸景初,你們別......」
「你理她做什麼?沈若渝,我再跟你說一遍,我一定會讓清歡懷孕,讓她圓夢!」
賀景初搶過手機,對我一頓輸出。
3
我掛斷電話開車回家,知道這幾天賀景初都不會回來了。
我把律師擬好的離婚協議書放在了茶幾上。
收拾行李的時候,葉薇突然給我發信息,讓我看看朋友圈。
停下動作打開手機一看,是賀景初發了條動態:「馬上要當爸爸了,有點小激動,也不知道是兒子還是女兒!」
底下的幾張配圖分別購買嬰兒用品的照片,還有和許清歡的合照。
短短幾分鐘就積滿了讚。
又朋友在底下問:「咦,景初,你離婚了?這是新嫂子?」
他幾乎是秒回:「這是跟我一起長大的妹妹,辦公室戀情可不行啊!」
看到這句話,胸腔仿佛被寒冷的冰刺所填滿,讓我喘不過氣。
我和賀景初是在大學認識的。
猶記得那年的運動會,我大一,他大二,在三千米長跑的時候,他穿著一身白色運動裝從我身邊跑過,一雙含笑的桃花眼,讓我瞬間淪陷。
他陽光熾熱得如同我對他的暗戀。
直到他畢業的前夕,我才鼓起勇氣跟他表白。
那是一個晚霞滿天的傍晚,整個操場都被染成了浪漫的橙紅色。
他答應了做我的男朋友。
我興奮地牽起他的手,在操場上肆意奔跑。
結婚後,我一直希望能生一個屬於我們的孩子,一個加強我們締結的孩子。
和他一起逛母嬰店是我想了好久又不敢說出口的話。
結婚七年,他總是以拚事業為由,不跟我要孩子。
為了安全起見,家裏的避孕套避孕藥,總是滿滿的一櫃子。
我怎麼也沒想到,他這麼小心的一個人,居然這麼輕易就答應了別人。
我在底下點了個讚,再一次給他發去離婚的信息。
半個小時後,賀景初回來了。
見我在收拾東西,他把我手中的行李箱奪了過去,沒好氣地說:「你又在鬧什麼?」
「公司不允許談戀愛,人家那麼問不就是給我們下套嗎?為什麼你不能懂事點,我已經夠忙了。」
我不知道他怎麼敢拿這套說辭來含糊我的。
賀景初和我雖然不在一個樓層,但我們結婚的事是大家基本上都知道,誰不知道我們是夫妻。
站在鏡子前,突然發現,這幾天的我多了好幾根白頭發。
我努力地擠出笑,眼裏卻沒有一絲溫度,眸中的光亮仿佛在一瞬間泯滅了,半晌,才輕輕地說一句:「賀景初,我累了,離婚吧。」
賀景初先是一愣,隨後笑到肩膀直抖:「你要跟我離婚啊?好了好了,別鬧脾氣了,前幾天是我們結婚紀念日,我給忘了,這不,今天就給你補回來。」
說完,他就去門口開門。
「祝你們七周年快樂。」
許清歡舉起放在腿上的蛋糕,跟我打招呼。
看到她的那一刻,我比吃了蒼蠅還惡心。
「老婆,驚喜嗎?開心嗎?」
賀景初拉著我,嘴上還堆著笑。
許清歡略帶挑釁地看著我。
「沈若渝你太幸福了,景初說你們結婚七周年沒好好過,所以非得拉著我一起做個慶祝蛋糕,你看,上麵寫的永浴愛河,還是他拉著我寫的呢!你應該會喜歡這個充滿愛意的芒果蛋糕吧?」
看著那可笑的蛋糕,我不禁發笑。
他不僅忘了我們的結婚紀念日,還忘了我對芒果過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