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三回門那天,我提著大包小包的禮物敲響了嶽父嶽母的門。
但給我開門的,卻是傅宇達。
他熱情地接走我手裏的東西,像個主人公一樣地招呼我進門。
“姐夫你終於來了,我還以為你不打算帶著希恩姐回門了呢!”
我彎下腰換鞋的時候,正好看到身側的傅宇達不著痕跡地掐了把沈希恩纖細的腰肢。
我視若無睹地走進家門。
此時嶽父坐在榻上喝茶。
見到我時,他的臉上沒有半點喜色。
反倒對門口的傅宇達招手。
“快來陪我下棋。”
傅宇達笑嘻嘻地應了聲。
嶽父也笑了,“等吃完飯,你留下來陪我去釣魚。”
“至於你?”
嶽父終於舍得分幾分心神給我,“吃完飯就回去吧,我們家容不下那麼多人。”
嶽父向來不喜歡我沉悶的性子。
當年沈希恩要和我結婚,他險些把人趕出家門,徹底斷了父女情分。
要不是因為移民公司逐漸有了起色,或許我今日連進門的資格都沒有。
那些日子,為了拉投資、求讚助,我幾乎是把酒當水喝,多次半夜被送去搶救室。
等後來,我為愛昏了頭,將公司法人轉讓給沈希恩。
還因為她說不想下班後家裏冷清清的,更是頭腦一熱,辭了總經理的職位,全心全意地待在家裏伺候她。
可這些在向來不喜歡我的嶽父眼裏看來,就是我一直在吃他女兒的軟飯。
而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傅宇達得到了嶽父的青睞。
對他,比對我這個女婿還要親切。
從前我都會為自己解釋幾句。
可現在,我什麼話都沒說,隻是把禮品放在地上。
而沈希恩見到傅宇達後,就帶人去了廚房,美名其曰要親自下廚露一手,順帶教他做飯。
嘈雜的油煙機聲掩蓋不了他們曖昧的水漬聲。
等兩人一前一後從廚房出來後,沈希恩的嘴唇明顯紅腫了一圈。
飯桌上,嶽母催著我們抓緊要個孩子。
沈希恩求助地看向我。
我和她約定好了,三十之後才要孩子。
現在我二十八了,卻不再想和沈希恩有孩子了。
傅宇達見狀,連忙捂著嘴笑。
“夫妻之間遲遲沒有孩子,肯定是某一方出了問題。”
“希恩姐她身體肯定是沒問題的,該不會是姐夫他有不孕不育症吧?”
此話一出,原本熱鬧的飯桌上頓時變得安靜。
“有時間就去醫院一趟,別拖著病不治。”
嶽父開口,一錘定音沒孩子是我的問題。
而沈希恩隻顧著吃飯,沒有幫我說過半句話。
最後一次機會,被她又一次地錯過。
直到傅宇達夾了一塊香酥鴨準備往嘴裏塞的時候,沈希恩出聲提醒。
“別吃!”
她自然地將男人碗裏的香酥鴨夾到自己碗裏。
“你芋頭過敏,吃點別的。”
沈希恩剛嘗了一口,這才後知後覺地看向我。
“我就是突然想起來這件事情,你別多想。”
我搖了搖頭,“沒事。”
但接下來的飯菜,我一口也吃不下了。
接下來的幾天,沈希恩並未向她承諾的那樣好好陪我。
她每日都是早出晚歸。
回到家也隻會躺在沙發上,讓我給她端茶倒水。
我也沒再像從前那樣問東問西,沉默地為沈希恩準備好一切。
有的時候我甚至看出來沈希恩的疑惑,可她沒有主動問我。
而是心安理得地享受我對她的好。
直到沈希恩告訴我的小號一切手續都辦好的時候,我這才將剩下的尾款付清。
與此同時,沈希恩在朋友圈發了新動態。
【新年第一個百萬大單拿下,晚上慶祝。】
我沒再繼續看下去。
最後環視一圈住了六年的家後,我將簽了字的離婚協議書放在了玄關處。
打車來到機場後,沈希恩給我發了條消息。
說是要辦場慶功宴,讓我晚上不要等她回來。
我沒回複,而是切換到小號,將所有辦理好的移民資料和傅玉達這些天發來的出軌視頻一並發給了沈希恩。
幾乎是剛發過去的那一瞬間,手機頻繁震動。
而我將兩張手機卡通通抽出扔進垃圾桶。
我頭也不回地走向登機口,心中沒有一絲留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