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如卿深吸一口氣,壓住情緒,對靜和郡主揚起笑容,“嫂嫂......我,我過些日子要去參加明敏的及笄禮,我也想買一身新衣裳,那個......”
阿梨心裏嘖嘖。
【果然,哼哼,占便宜沒夠!漂亮娘親,真是被她忽悠瘸了,還以為她多喜歡自己呢,其實她就是想占便宜,讓娘親給她裝臉麵!】
書裏,蘇如卿之所以表麵上,那麼喜歡靜和郡主,就是因為,喜歡靜和郡主的錢。
還有,靜和郡主的身份。
靜和郡主在京城中一眾貴女之中,那身份都是數一數二的。
蘇如卿纏著靜和郡主,不知道跟著靜和郡主參加了多少,往日她可望不可即的宴席,結識了不少世家豪門的人。
在外麵,蹭著靜和郡主的名聲,享受著不少人的擁躉讚美,拿著從靜和郡主這裏,每每拿走的頭麵首飾和衣裳,在外麵給自己撐臉麵。
蘇如卿心裏一直厭惡靜和郡主,認為靜和郡主,哪哪都不如她自己,隻是占著身份高,就在她麵前,用鼻孔看人。
她還覺得,靜和郡主每次裝得那麼大方,就是為了在她麵前炫耀和施舍而已。
大仙給阿梨講解這個身份話本的時候,阿梨就很討厭蘇家人。
蘇如卿一邊心裏厭惡靜和郡主,一邊卻又無比貪戀靜和郡主給自己帶來的一切。
蘇如卿,整個蘇家的人,都是如此。
都很惡心。
靜和郡主也反應過來。
以前蘇如卿每每要出門前,總是會來她這裏,找她說話,話裏話外透露出來,她手裏急,怕出門丟臉。
靜和郡主當時隻以為,蘇如卿隻是將自己當成了真正的家人,和自己訴苦。
她也一直覺得,小姑娘就應該美美的,每每蘇如卿這麼一說,她就會將自己的東西拿出來,任由蘇如卿挑選。
現在看來,蘇如卿不過是將她當成了冤大頭。
“所以,如卿你也想要琉璃錦嗎?”靜和郡主盯著蘇如卿,直接開口問道。
蘇如卿麵上閃過一抹不自然的緋紅,攪弄著自己的手帕,換作往常,靜和郡主早就主動將東西給她了,今日卻要自己明說。
多丟人啊!
蘇如卿都懷疑,靜和郡主就是故意的!
可是一想到,自己是真的需要。
蘇如卿咬了咬牙,緩緩一點頭,又連忙找補道:“嫂嫂,回頭等我有錢了,買料子的錢,我會還給你的!就當是我借你的。”
阿梨抱著雙臂,白眼翻到天上去。
蘇如卿這話一聽就是胡扯,她什麼時候會有錢?就算真的說沒錢,靜和郡主還能追著她要不成?
這不就是明擺著,打定了主意,知道靜和郡主不會跟她要,還要說個好聽話,維護自己的麵子嗎?
【蘇家人真的都好討厭。】
靜和郡主安撫地拍了拍阿梨的後背,望向蘇如卿,卻柔和地笑了笑,“明敏是你的好友,你要去參加她的宴席,當然是要穿得漂亮些,也怪嫂嫂考慮不周,方才我就應該想到的。”蘇如卿聞言,眼睛都亮了起來,“那嫂嫂......”
“繡坊那邊的人,大約是沒有將琉璃錦帶來的,如卿,你先回去等著,待我讓人送來後,便吩咐人送兩匹到你屋裏。”靜和郡主十分溫和,和往常一樣,輕而易舉答應了蘇如卿的請求。
阿梨的眼睛瞪得老大,忍不住抓緊靜和郡主胸前的衣襟。
【哎呀呀漂亮娘親,怎麼還是答應了她?她就是騙你的,騙你的啊!】
她在心裏喊著,嘴裏卻隻能嗚咽著,說不出來一個完整的音節。
氣得她抓心撓肝,在心裏幹著急。
相比之下,靜和郡主就淡定得多。
蘇如卿聞言更是大喜過望,心裏頓時放鬆下來。
她就知道,靜和郡主這個隻有錢沒腦子的蠢貨,不會拒絕自己!
蘇如卿笑嘻嘻地難得客套對靜和郡主福了一禮,“我就知道嫂嫂對我最好了!那我這就回去等著!”
達成了自己的目的,蘇如卿根本沒想要再裝下去,也沒搭理阿梨,便歡天喜地地走了。
靜和郡主看著她那跳躍的身影,臉上的笑意,漸漸淡去。
片刻後,她喚來了鬆鶴和徐大夫。
靜和郡主望向徐大夫,低聲吩咐道:“還請徐大夫,幫我準備一些治療我的身體,可以去除我體內朱砂的藥物。”
徐大夫拱了拱手,“這是自然,我回去後就調配,到時候讓人送來。”
靜和郡主立即抬手阻攔,“不用,你讓人送到繡坊門口,轉交給鬆鶴即可。”
徐大夫頓了一秒,也反應過來,靜和郡主應該是怕被蘇家人發現,他重重地一點頭,卻又有些擔心:“若這一切都是蘇家人做的,這蘇家便是虎狼窩,小姐......”
靜和郡主知道他要說什麼,對他一笑,“我知道徐大夫關心我,但我現在還不能走。”
徐大夫還以為,她是對蘇長青沒有私心,滿臉的不認同。
靜和郡主也沒有跟他解釋,轉而問道:“對了,徐大夫,我們寧國公府的不傳之秘,還放在你那呢,是不是?”
徐大夫詫異一秒,旋即點頭,“是,小姐為何問這些?”
靜和郡主微微一笑,“我就是想著,那是大補的藥,或許派得上用場,回頭勞煩您一並交給鬆鶴。”
徐大夫盯著靜和郡主看,眼裏翻湧起一絲波瀾。
在他心目中,靜和郡主還是那個不諳世事,在閨房中,活潑開朗的小姑娘。
如今看來,這一場婚事,當真是讓靜和郡主換了個人。
他沉吟片刻,拱手道:“是,老朽知道了。”
靜和郡主滿意地點點頭,便轉頭吩咐鬆鶴,好生將徐大夫送出去,千萬別被蘇家人發現,又讓奶娘將阿梨抱下去休息。
鬆鶴很快便將徐大夫和繡娘等人,一並送出了蘇家。
片刻後,鬆鶴從外麵回來,還有些詫異,忍不住說:“小姐為何要偷偷將徐大夫請來?便是要請徐大夫把平安脈,光明正大請來徐大夫也無礙啊?”
靜和郡主望著鬆鶴,鬆鶴是她從娘家帶來的人,她自然是信得過的。
她身邊現在也需要幫手。
沉思片刻,靜和郡主看向旁邊桌子上放的保養丸,“鬆鶴,你知道那裏麵是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