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好笑地勾起嘴角,眼淚卻再一次汩汩往下流。
當年,江家資金鏈斷裂,每況如下,林家不僅不伸以援手,反而趁火打劫,試圖蠶食江家的企業。
林可妍出國的那一天,江雲帆正在與我商談合作事宜。
收到林可妍的分手信息,江雲帆一瞬間猩紅了眼。
可他壓下了眼底的悲傷,鎮定自若地與我商談,爭取獲得許家的幫助。
直到確定合作的那一刻,他才徹底失了態,行色匆匆地趕去了飛機場。
但等他趕到時,飛機已經起飛。
他和林可妍,至此一刀兩斷,再無交集。
我曾經偶爾提及此事。
他沉默半晌,認真說了一句:“我過去,是想認真地和她結束我們的曾經,我和她已經不會再有任何的可能了。”
但現在,我聽到了江雲帆的心裏話。
或許那一句“你別走”,江雲帆在心底藏了整整三年。
我忽然有些渾身乏力,連麵前的這扇門,都無力推開。
江雲帆身體並無大礙,做完了全身檢查就能出院。
我辦好了出院手續,才鼓起勇氣返回病房。
推開門,病房裏空無一人。
問了護士,才知道江雲帆已經出院了。
走時,陪在他身旁形影不離的人是林可妍。
我僵在原地,有些恍惚。
心臟被一隻大手攫住,悶悶的疼痛感傳來。
等我清醒過來時,我已經站在了家門口。
別墅門是密碼鎖,密碼是我的生日數字。
可我反複試了幾次,卻始終顯示密碼錯誤,無奈,我隻好敲門。
大門從裏向外被人推開,露出了一張眼熟至極的臉,是林可妍。
我的心咯噔一下,敲酸的手僵在半空。
她卻詫異地看了我一眼,疑惑地問:“許小姐,你怎麼來了?”
我的心裏滿是說不出的滋味:“我住這。”
她愣住了,半晌說了一句:“密碼是我的生日,雲帆從未改過這個密碼。”
我張了張唇,喉嚨卻被哽咽住。
我想說密碼他其實改過,改成了我的。
可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他改回來了,說明他心底裝著的是林可妍。
我深呼吸一口氣,踏進家門。
林可妍的行李放在客廳,一目了然。
我盯著江雲帆,眼底的紅消不下去。
江雲帆轉過頭,淡漠地通知我:“可妍住這。”
話停頓了一下,他繼續補充道:“家裏有人,我們以後就分房睡。”
喉部如鯁在喉,吞不下去吐不出來。
我想質問江雲帆他敢不敢看著我的眼睛說話,裝失憶好玩嗎?敢做怎麼不敢當呢?
可我的指甲都快掐進了肉裏麵,鑽心的疼痛蔓延至四肢百骸,連每一次呼吸都好像帶著劇烈的疼痛。
我張不開口,何必自取其辱。
林可妍住進了江雲帆隔壁的房間。
搬進去前,她遲疑地望了我一眼:“雲帆,許小姐才是你的未婚妻......”
江雲帆打斷了她的話:“你不用管她,她不重要。”
心仿佛被撕裂了千百遍,傷口還沒愈合,又被撕裂了新的口子。
我搬去了離江雲帆最遠的房間。
我和江雲帆在這棟別墅裏同居了三年,因為不希望別人來打擾我們,所以這棟房子裏從未住進過除我和他之外的第三人。
但現在,林可妍以強烈的存在感插進了我的生活。
從前隻要一回到這個家,我就會感到非常地安心。
可如今每分每秒對我而言都是煎熬。
林可妍了解江雲帆的全部,了解他的喜厭、他的性格、他的過往。
她會在不經意間提及她和江雲帆的曾經,也會在不經意間流露出分離的這些年她對江雲帆的思念。
他們朝夕相處,形影不離,時不時一個眼神對視後的默契,令我的心尖一顫,如同刀剜火烤。
仿佛我才是他們之間的第三者。
可其實我和江雲帆的婚禮,就在三天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