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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我之後，沈妄愣住，張了張嘴又閉上。

良久才解釋：

“暖暖，玉瑤說想吃我做的番茄牛腩......”

“我剛剛做好，準備要去接你的......”

勉強解釋的語言太蒼白，抵不過我心頭疼痛的千分之一。

我沒有看他，徑直往房間走。

沈妄跟過來，有些手足無措地看著我。

手腳和肚子隱隱作痛，我脫力地倒在床上。

身下被一些硬物硌住，我費力地扯出來一看。

是林玉瑤的臟衣服。

想到她昨晚做的事，我胃裏一陣翻江倒海。衝到洗手間，來不及彎腰便吐了出來。

沈妄手忙腳亂地一邊給我遞紙巾，一邊輕輕拍著我的背，心虛地解釋：

“玉瑤她隻是在我們房間換了個衣服，沒做別的......”

我心裏又氣悶又難受，酸澀從胸口一直衝到頭頂，伏在廁所邊吐個不停。

沈妄心疼得紅了眼：“暖暖，你怎麼樣了？”

我吐得頭昏眼花，幾近暈倒，身子搖搖晃晃被沈妄扶住。

就在我感覺要支撐不住的時候，外麵突然傳來一陣尖叫：

“妄哥哥，好疼！”

扶著我的人立刻鬆手，瞬間奪門而出。

我聽見外麵的女人哭著說：

“妄哥哥，我肚子好疼......”

沈妄立即打橫抱起她，急匆匆地走到洗手間旁，愧疚地看著我說：

“暖暖，玉瑤她肚子痛得厲害，我必須先送她去醫院，你有事給我留言......”

不等我回答，他抱著她轉身快步離開，留給我一個背影。

門被大力關上。

吐到全身脫力的我，癱坐在廁所旁，費力的喘著氣。

滾燙的淚水混著嘔吐時逼出的鼻涕眼淚蜿蜒流下。

剛結婚時連我打個噴嚏都緊張得不行的沈妄，終究是不在了。

我扯出紙巾擦幹淨臉，無力地上下撫摸著還沒顯懷的小腹。

內心的酸澀被無限放大。

對不起寶貝，我可能沒法再做你的媽媽了。

帶你降生到一個沒有父愛的家庭，我沒有把握能給你足夠的幸福。

再次選擇的時候，你一定要擦亮眼睛。

不要再選一個像媽媽這樣不負責任的女人。

希望你能托生到有愛的家庭裏，幸福一生。

去學校請假的時候，校長一臉失望地看著我。

他是我的恩師，對我寄予厚望。

可是現在，他不得不把一紙停職通知遞給我：

“秦暖，我一直強調我的學生人品最重要，你怎麼能......你的事情已經嚴重影響到學校聲譽，你回去好好反思。”

早就料到的。

但到了這一刻，我還是心如刀絞。

寒窗苦讀十餘年，就這樣被毀了。

沈妄親自抓的人，親口說的被抓的人是我。

我來的路上已經被議論聲告知了無數遍。

沒有人會相信我。

我失魂落魄地走在校園裏，連被人撞倒都渾然不覺。

直到臉上落下火辣辣的一巴掌。

沈妄的母親橫眉豎目站在我跟前，手掌還高高揚著：

“你這個蕩婦！”

“原本看你有份體麵的工作才準你進門的，現在你還剩什麼？”

“還敢出去鬼混！”

“你現在就去跟沈妄離婚，你這樣的兒媳婦我們沈家要不起！”

“還有你肚子裏的野種，給我去打了！你這種婊子生出來的孩子，別指望我們沈家做冤大頭！”

我抹掉嘴角的血跡，淡淡地看著她：

“我不會生下沈妄的孩子，我們現在就可以去醫院。”

“不可以！暖暖，別賭氣！”

沈妄不知道什麼時候趕來了，臉色慘白地抱起我。

“我明明叫他們閉嘴了，到底是誰亂嚼舌根的！”

“暖暖，我不同意離婚，也不同意打掉孩子！”

沈母氣得指著他的鼻子怒罵：

“沈妄，不打掉，你想給別人養野種？我們沈家容不得這樣的事！”

“這個賤人有什麼好，你到現在還向著她！”

周圍聚集了好大一群人。

沈妄眼神掙紮，嘴巴張開又閉上，如此循環。

我的心隨著他的神情起伏，心臟微微跳動，生起一點希望。

沈妄，求你，為我辯解一句就好。

他沒有看我，閉了閉眼，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大聲說：

“媽！我愛暖暖，我不在意孩子是誰的。”

“隻要是她生的，我都會視如己出！”

他的話一出，周圍一片嘩然。

我如遭雷劈，渾身血液凝固。

心臟像破了一個大洞般，不斷有涼風灌進來。

為了林玉瑤，我的丈夫當著眾人的麵親口給我定了罪。

耳邊不斷灌進汙言穢語。

我的心一點一點涼透，再也無法為身邊的男人掀起半點漣漪。

沈母氣得發抖，又不好當著眾人的麵發作，轉身憤然離開。

我推開沈妄的懷抱，麵無表情地說：

“去醫院吧，被所有人嫌棄的孩子，應該也不想來到這個世上。”

沈妄緊緊抓住我的手，雙眼赤紅：

“暖暖，別這麼對我！這是我們的孩子啊！”

我狠狠甩開他的手，冷冷地說：

“那你要我怎麼對你？你在乎過我們的孩子嗎？”

“你根本不配做我孩子的父親！”

沈妄的眼裏閃過錯愕，對上我冷漠的雙眸後，陡然一冷：

“不管你怎麼看我，我都不會放棄這個孩子！”

說完，像害怕再從我眼裏看到不想看到的東西一般，打橫抱起我，在眾人此起彼伏的指指點點裏往家走。

我任由他抱著。

走到家門口，有人在大包小包地往裏搬東西。

林玉瑤站在門口指揮。

沈妄不敢看我的眼睛：

“玉瑤她懷孕了，不能繼續住宿舍，我讓她搬來我們家住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