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雲深是我名義上的哥哥。
霍家在我8歲的時候收養了我。
而從我9歲生日那晚以後,他幾乎每天晚上都睡在我的房間裏。
抵死纏綿的時候,他一遍遍地說:“寶貝,我離不開你了。”
後來,我聽到他兄弟問他:
“你喜歡上你那養妹了?好了這麼多年,別玩著玩著把自己陷進去了。”
他冷聲嗤笑:
“喜歡薑晚?除非我死。”
“當年她逼柔柔離開,就該想到這個結局。我不過是讓她嘗嘗失去愛人的滋味。”
“玩久一點,甩的時候不是更有趣?”
我從來沒有想過,原來我們的感情不過是他的一場報複。
所以,我申請了學校的醫學人才秘密培養計劃。
現在,離我悄悄離開,隻剩下最後7天。
1
一大早,霍雲深已經在鏡子前忙活了大半個小時,又是刮胡須,又是整理襯衫。
他本就長得出挑,平常隨便一件尋常白T都能吸引一大片女生的目光,現在經過這樣的精心打理,深邃的五官,像是能把人吸進去般,好看得驚人。
他回頭看了一眼盯著他看的我,挑眉笑了笑,像是在解釋:
“今天有個聚會。”
我細微地晃神,若是換了以往,我一定被他迷得亂了心跳,而今天,我隻是平靜地點點頭。
霍雲深沒有發現我的異常,他心情愉悅地揉了揉我的腦袋:
“今天這麼乖,哥哥晚上回來獎勵你。”
我沒有理會他的調侃,收拾了一番下樓。
客廳裏坐著一個很久不見的人。
許柔回來了。
她正在跟養母聊天,幾句話就把養母逗得眉開眼笑。
“雲深這麼些年一直不肯交女朋友,我跟他那些好兄弟打聽了幾次,他們說那小子八成是在等柔柔你回來呢。”
聽到這句話,我不由得深深地看過去。
許柔一臉嬌羞:
“以後,我會好好照顧雲深的。”
話是對養母說的,眼睛卻看向我。
我斂下神情沒有繼續往客廳走,而是轉腳去了廚房。
走到門口與端著果盤的霍雲深四目相對。
我抿了抿唇,沒有理他,自顧自地進了廚房。
身後的人卻跟進來,放下果盤,從背後摟著我,嘴唇貼在我的頸窩,小聲問:
“生氣了?”
我蜷縮了一下手指,回過頭看著他的臉說:
“我想跟媽媽坦白了。”
他挑眉慵懶地笑了笑:
“別鬧,你想哥哥腿被打斷?”
我沒有像往常一樣順著他的玩笑,而是別開眼,吸了一口氣,低頭問:
“你有當我是你女朋友嗎?”
他摟著我的手緊了緊,嘴唇貼在我的臉側,依然懶散地笑:
“不是女朋友我會這麼抱你?”
溫熱的呼吸打在臉上,我的心卻一沉再沉。
許是看我臉色不好,他抬起頭,沉吟了一會,說:
“再等等,還不到時候。”
等什麼?等到我愛你不可自拔,再給我狠狠一擊嗎?
我沒有問出口。
身後的人也識趣地鬆開我,出了廚房。
再出去的時候,霍雲深正體貼地把水果一一叉好放在許柔麵前,見她杯裏的水涼了,又換了一杯熱的。
動作熟稔,完全看不出幾年不見的隔閡。
這是我從來沒見過的溫柔遷就的霍雲深。
從19歲生日那天在一起,到今年24歲,我研究生即將畢業。
整整5年,除了在我的房間裏,霍雲深對我永遠是避嫌的。
我買回來的情侶手機殼、鑰匙扣、外套,他從來不穿不戴,我再鬧一鬧,他就笑著說都是你們小女生的東西,你真想讓哥哥被其他人看笑話?
我撒嬌讓他喂一口水果,他會警惕地離我遠一些,讓我注意影響。
連看到我們打鬧的養母都說:“雲深,你太過正經了,不會心疼女孩子。”
我苦澀地笑了笑,哪裏是不會呢?隻是不想罷了。
今天要去學校簽保密協議。
我小聲跟客廳裏聊得正開心的幾人說了聲,就打算往門口走。
許柔卻叫住我:
“晚晚,今天我們有個聚會,雲深他們非要給我辦一個接風宴,你也一起去吧。”
我腳步頓下,勉強笑著拒絕:“不了,我還有事。”
“柔柔姐,歡迎你回來,下次再請你吃飯。”
我以前跟她關係還不錯的,她是鄰居家的姐姐,大我幾歲,跟霍雲深一屆。
我從來不知道她跟霍雲深的往事,更不知道為什麼她的離開成了我逼的。
我轉身拿起包開門。
“這麼著急走,晚晚該不會談戀愛了,急著去約會吧?”
許柔在身後吃吃地笑著。
養母聽了這話高興起來:
“哎呀,我們晚晚終於開竅了?我就說我們家的兩個孩子長得這麼出挑,還這麼優秀,怎麼就是不找對象呢?這下我可放心了,雲深,你不是要跟柔柔出門?順路送送晚晚。”
剛剛還滿麵春風的霍雲深,臉色卻難看起來。
他在玄關的盒子裏拿了車鑰匙,涼涼地看了我一眼:
“走吧。”
“我隻是去學校辦點事,不用送了,我可以自己打車......”
前麵的腳步沒有停下,冰冷的氣息卻似乎緩和了一些。
在我猶豫著要不要上車的時候,霍雲深看了我一眼,麵無表情地說:
“上來。”
我硬著頭皮爬上後座,片刻後詫異地看著跟在我身後上車落座在我旁邊的許柔。
她臉上帶著笑意貼過來,在我耳邊小聲說:
“這麼多年你居然還賴在霍家,我回來了,你識相點就自己滾蛋,信不信,隻要我勾勾手指,雲深就會毫不猶豫地拋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