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前世我考公筆試麵試都是第一。

到了政審階段，我叮囑我的媽媽一定要低調。

我媽媽嘴上答應得好好的，可是臨到政審那天，

媽媽找來了她的狐朋狗友，非要在家裏打麻將。

我好話說盡，他們就是賴著不走。

而我的媽媽非但不幫我，還拉著我一起要打麻將。

等領導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亂七八糟的場景。

不出所料，我的政審沒過。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我的媽媽沒有半分愧疚。

【你就是沒這命。】

我一時想不開，跳樓而亡。

死後我才知道，我媽媽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我的好閨蜜蘇婉婉！

01

【阿姨，青青真厲害，筆試麵試都是第一。】

【哎！她厲害什麼，不過是討巧了。】

熟悉的話語在我耳邊回響，我茫然地看著坐在沙發上，聊著火熱的兩個人。一個是我媽媽，一個是我閨蜜蘇婉婉。

我這是回到麵試出成績那天了，這麼說一切都還來得及。

前世我考公筆試麵試第一，我的好閨蜜蘇婉婉說來我家慶祝。

至於她為什麼知道我的成績，因為我們二人報了同一崗位。

前世我是第一她是第二，我認為她會不高興，她卻表現無所謂，挽著我的胳膊，非要跟我回家，說把這個好消息說給我媽聽。

看著聊著火熱的兩個人，我有一些恍惚，這兩個曾是我前世最信任的人，也是她們讓我萬劫不複。

我看著媽媽，看著蘇婉婉的眼神充滿了母愛，這種眼神出現在我身上屈指可數。

一個念頭突然出現在我腦海，難道像小說一樣，我不是媽媽的親生閨女，蘇婉婉才是。要不怎麼上一世，她為了蘇婉婉可以毀了我。

如果是這樣一切都說得通了。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我媽不耐煩的聲音傳來。

【要你倒點水，真麻煩！磨磨蹭蹭地幹什麼？】

【哦～】

我這才不緊不慢地端著兩杯水到她們麵前。

我媽很是自然地從我手中接過水杯遞到蘇婉婉麵前。

【那，婉婉說這麼多話渴了吧！】

蘇婉婉聽我媽這樣說，乖巧地接過水，乖巧一笑。

【謝謝阿姨。】

我媽頓時笑得合不攏嘴。我就這樣靜靜地觀察她們兩個一舉一動。上輩子我怎麼沒有發現，我媽對蘇婉婉這麼不同呢，尤其是她看向蘇婉婉的眼神，好像看世間珍寶一樣。

難道我真不是媽媽的孩子，又想起我和蘇婉婉同歲，又是在同一家醫院出生的，我就更加懷疑了。

除了我不是媽媽的孩子，要不我實在想不通上輩子她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這個時候又聽見我媽柔聲細語地問蘇婉婉。

【婉婉我聽說你這次也考了，考得怎麼樣呀？】

蘇婉婉聽我媽這樣問，當即就紅了眼眶，還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好像受了什麼委屈一樣。

【阿姨我考了第二名。】

我媽一聽蘇婉婉考了第二名，頓時樂開了花，當即就表示。

【我們婉婉就是厲害。】

而蘇婉婉當即就苦笑一下。

【阿姨人家隻要第一名，而且我還是和青青報的同一個崗位。】

話音剛落，屋裏的氣氛就變得奇怪，我媽嘴角的笑，也僵在臉上。等反應過來隻是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這一刻我才知道蘇婉婉為什麼一定要來我家了。

02

而我媽也沒讓蘇婉婉失望，當即就站起身來指責我。

【青青不是我說你，你這也太不懂事了，怎麼和婉婉報同一個崗位。你這讓婉婉怎麼辦？】

我內心一陣苦澀，剛剛她聽到蘇婉婉是第二名高興得不得了。而我是她的女兒考了第一換來的隻是一頓指責。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隻要一涉及蘇婉婉的事情我就要無條件地退讓。

小時候我和蘇婉婉一起報的美術班，隻因為我畫的比蘇婉婉好，我媽媽就取消了我的美術班，理由是家裏沒錢，可是我知道，家裏是有錢的。

初中的時候，我和蘇婉婉競選學校晚會上的主持人。不知道我媽是怎麼知道的，競選那天我在家拉了一天肚子。就這還換來她一句，就知道亂吃東西。

高中時，我成績比蘇婉婉好，她就要我無條件地給蘇婉婉輔導。說什麼好朋友就要互幫互助，可是她不知道高中的時間對於當時的我們多麼珍貴。

也許她知道，但是她不在乎。

就連這一次考公，我也是瞞著她，想給她一個驚喜，但是她給我的是一個致命的驚嚇。

想到前世我明明提前告訴她政審的重要性，她還是邀她朋友來家裏打麻將。甚至不顧我苦苦哀求，她還在那群領導麵前抹黑我。

【我們家青青從小就跟我一起打麻將，這牌桌上的事，她最知道。】

我永遠也忘不了當時那些領導看我的眼光，我隻知道我當時大腦一片空白，我不明白我的媽媽為什麼這樣對我？

也是我一直糾結這個問題，得了抑鬱症，從高樓一躍而下。

沒有換來她的愧疚，隻換來一句

【這一切都是她的命。】

而我的好閨蜜順利替補我的名額，我永遠忘不了那天我媽臉上的笑容。而那時我已經病得很重，當時我媽說什麼。

【你也是小心眼，就這個事還能得抑鬱症？我看就是閑的，你沒這個考公的命，人家婉婉有這個命，要怪就怪你自己。】

想到這我拳頭握緊，兩行眼淚落下，一雙眼睛死死盯著麵前兩個人。

而我媽見我這樣非但不安慰，反而冷嘲熱諷起來。

【呦呦呦，說你兩句就掉眼淚，也不知道你那眼淚珠子怎麼這麼不值錢，該哭的不是人家婉婉嗎？你還哭上了？】

而蘇婉婉還在一旁煽風點火。

【哎呀，阿姨都是我不好，我不應該這樣說的。本來就是我考得不好，你不要說青青了。等過了政審，咱們青青就是公務員了。】

突然我媽眼光一閃。

【婉婉你是說，現在還沒確定？】

蘇婉婉裝作天真的模樣。

【阿姨 ，這確定不確定都差不多了。隻要政審那天不出什麼事，青青公務員就板上釘釘了。

到時候青青你可要苟富貴，毋相忘呀。】

我媽聽了蘇婉婉的話眼中精光一閃而過，而蘇婉婉的話看似恭喜我，實則句句都有引導性。

難道蘇婉婉知道什麼，她知道我媽會為了她毀了我。

看來這個親子鑒定要快些做了。

03

親子鑒定的走廊裏，我握著手裏的報告單，久久回不過神來。

報告上赫然顯示親屬關係99.9%，我是媽媽親生的孩子，沒有真假千金的戲碼。

可既然我是她親生的，她為什麼不愛我。難道像小說一樣，她把我和蘇婉婉互換了，然後再不知情的情況下，又互換過來，所以她才這樣不待見我。

要不，我實在想不通，她為什麼這樣對我。

直到現在我還在為她找理由，找到她不愛我的合理性。

想到這，我要回老家，找奶奶證實一件事。

再見奶奶，心中萬千思緒。前世我死後，隻有奶奶為我傷心，在我葬禮上打罵母親是白眼狼，連自己的女兒都不管。

早年父親車禍，意外去世。再加上媽媽的洗腦，我與奶奶並不親厚，但她確實是前世為數不多真正關心我的人。

看著佝僂背的奶奶，我的眼眶就紅了。

【奶奶，青青來看你了。】

奶奶聽到我的聲音高興得不得了，但是看著我手裏的東西，又故作埋怨的開口。

【你這孩子，剛出社會用錢地方多，以後不要亂花錢。】

【奶奶～，給你買的怎麼是亂花錢呢。

對了奶奶，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考公筆試麵試第一，過兩天，上麵的人來政審，我地址寫的是這裏。】

奶奶聽我這樣說，高興得合不攏嘴。

【我們家青青出息了，你爸爸在天之靈也會保佑你的。】

我看著奶奶眼中的淚花，嗓子酸澀澀的，原來我在奶奶眼中這麼厲害。

想到我這次來的目的，將奶奶拉走到一旁。

【奶奶我想問，當初媽媽生我的時候，一直到出院，你們都有守在我媽媽身邊嗎？】

奶奶疑惑地看著我，顯然不明白我為什麼這樣問。我看著奶奶疑惑的眼神，神情不自在的躲閃一下。

【奶奶，電視上不是說有在醫院報錯小孩，或者兩家不知道的時候，換小孩嘛，我就隨口一問。】

奶奶聽我這樣說，和藹地摸著我的頭。

【你這孩子，一天天都在想什麼？當時你媽媽生你的時候兩家一起守著，你爸爸更是稀罕得不得了，一直看著你。你是咱柳家的孩子，如假包換。尤其是你這眉眼，簡直跟你爸一模一樣。】

得到確切的答案，我並沒有很開心，隻是心臟揪著疼。我想沒有比親自確定自己媽媽不愛自己，更糟糕的事吧。

我是媽媽十月懷胎生的，但是她不愛我，卻愛蘇婉婉，這是為什麼？

04

我百思不得其解，吃完飯我依依不舍地離開。我交代奶奶，我來找你這件事，一定不要告訴我媽媽。

奶奶雖然不解，但也點頭答應。

回到家，我看著媽媽坐在沙發上，看到我，就是一陣指責。

【你這一天天往外跑，也不知道忙什麼？是不是過兩天就要有人來咱們家政審了？】

我猛然回頭，一臉震驚，因為這一世我並沒有告訴她政審的準確時間。

她大概猜出我的想法，不屑地一笑。

【怎麼還想瞞著你媽？我可是你媽，也不知道你防著我幹什麼？我能害你不成？要不是人家婉婉告訴我，讓我提前準備一下，還不知道你這死丫頭要滿我多久？】

【是蘇婉婉告訴你的？】

我語音都帶著一些顫抖。

【不然呢？要我說人家婉婉就是比你懂事。】

我聽了這話，不自覺冷笑一聲。

【是嗎？可惜她不是你女兒。】

我看著媽媽有一瞬間的錯愕，隨即眼中閃過一抹暗傷。

我不解但是也不想探尋，不顧愣在當場的媽，直接將自己鎖在屋裏。

我媽後知後覺的才反應過來，猛拍了兩下門。

生氣地叫嚷著。

【還真是翅膀硬了！】

我沒有理會外麵的叫喊聲，隻感覺腦袋嗡嗡的。這個蘇婉婉怎麼哪裏都有她，她就像知道我媽會為了她，要做一些什麼一樣。

到底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

要說我家和蘇婉婉一家，本來沒有什麼交集，都靠我媽自己聯絡。

後來不知道為什麼我媽就說服我爸和蘇婉婉她爸蘇建國一起做生意。後來生意好起來，我爸爸卻因為一場車禍去世了。

蘇建國當時高價收購我家持有的股份，當時我媽感激涕零，我更是對這位叔叔心存感激。

再加上這幾年蘇婉婉爸爸過年過節都會來看望我們一下，所以我對蘇婉婉的爸爸還是不反感的。

但是總覺得自己漏掉了什麼，想著想著就不自覺睡著了。

兩天後，也就是政審那天，情景重現。一大早家裏就聚集了我媽的牌友。

雖然已經經曆一次了，但是此時我還是恨得牙癢癢，這些人都不希望自己好。

把人性的自私，惡，暴露無遺。就是自己不好過，你也不能好過。不過也不能全怨他們，畢竟連自己的母親都不希望自己好，何況是外人呢？

我沒有像上一次那樣卑躬屈膝，隻是平淡地看著那些人。

我的媽媽見我出來，笑得一臉慈祥。

【青青這是媽媽的好朋友，今天聚在家裏玩一會，沒事的。】

我眼神平靜，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笑。

【是嗎？那你們玩，我出去給你們買點吃的。】

我媽沒想到我會這麼平靜，她以為我會著急，會祈求，會生氣。但是這些都沒有，眼中有過掙紮，但是很快就歸於平淡。

【那青青你去買點瓜子，煙什麼的。】

我還是平淡地應了聲好。

一出家門，我就打車去了奶奶家。剛到沒一會，政審人員就到了，了解一下情況，我暗自鬆了一口氣，看來這關是過了。

而另一邊我媽給我打了十幾個電話，大約是等了一天，沒看見政審人員，她著急了吧。

我接了電話，就傳來我媽焦急的聲音。

【青青你在哪呢？買點東西需要這麼長時間，你趕緊給我回家！】

語氣中滿是急切和不耐煩。

05

我回到家，那群人還在熱火朝天地打著麻將。我媽見我來，直接把我拉到一邊。

【青青，不是說今天有人來家裏政審嗎？都這個點了，人呢？】

我就這樣直勾勾地看著她，餘光瞥了一下熱火朝天的大廳。麵帶嘲諷地看著自己的母親。

【媽，你還知道今天政審呢？我還以為你忘了呢？】

說著我看像打麻將的一群人，我媽聽我這樣說，心虛地摸了摸鼻子。但是很快就鎮定下來，一臉不認同地開口。

【你這孩子，這些人一會兒就走，我是你媽，我能害你？】

可是上一世就是你間接害死的我啊！

我在內心咆哮。

【趕緊說，怎麼回事，今天還來嗎？】

為了看看我媽能為蘇婉婉做到什麼地步，我隻能無奈開口。

【我也不太清楚，也就這幾天，至於哪天說不清楚，也許就突擊呢？】

我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我媽則是鬆了一口氣一樣。

【這樣呀！】

隨後的幾天我媽雷打不動地和她的牌友在家裏打牌，我則也沒有閑著。

我偷偷將自己的戶口獨立出去。又給奶奶轉了一筆錢，這是爸爸的賠償金。上輩子奶奶這些錢一分也沒要，隻說她自己能養活自己，我和我媽媽過得好就行。

可是後來呢，除了我媽，我們誰也沒過好。

我也從賬麵上給自己轉了一筆，剩下的就留給我媽吧。上輩子我已經還完她的生育之情，這輩子我不欠她的了。

這幾天我媽和她的牌友忙著演戲，直到蘇婉婉紅著眼眶來恭喜自己的時候，我媽才知道我政審過了。

當即就甩了我一巴掌。

【你這個死丫頭，翅膀硬了，什麼時候政審的?我這幾天，天天在家。】

我看著身旁的蘇婉婉，見我挨打，嘴角明顯勾起一抹弧度，但是很快讓她掩飾了。

看著她一雙哭腫的眼，不知道還以為怎麼她了呢。

我捂著發燙的臉頰，眼神冰冷。

【怎麼，我的好媽媽，你女兒我考上了，你不高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