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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想到了什麼，陸暉聞滿臉的怒氣盡數退去。

他了然地勾起唇角，蹲下身用毛巾擦了擦我的嘴。

“爸媽過年去外地度假，我怕語欣一個人在家太孤獨，所以就帶她來這裏一起等你。”

“你又不是不知道，語欣年紀小，又愛粘著我。你這個做嫂子的，別亂吃飛醋了，平時你就多包容包容她。”

“包容？”我嘲諷地嗤笑一聲，“你們明目張膽地在我眼皮子底下接吻，我再包容下去，你是不是就要到床上去照顧她了？”

“周曦！”陸暉聞陡然提高了音量，餘光瞥了臥室門一眼，“你不要用你齷齪的思想去揣測語欣！她比你想象的單純多了！”

我長歎了一口氣，已經不想再和他爭論下去。

一個24歲的成年女性，在他口中隻是個純真爛漫的清純少女。

而28歲懷了孕的我，卻被他認定為一個思想齷齪、隻會賣慘的心機女。

我攥緊雙拳，抬眼注視著他，一字一頓地問：

“陸暉聞，你是不是從來都沒想過要把我介紹給你爸媽？”

這五年間，每一次春節他爸媽都好好地在老家等他回來團聚。

怎麼獨獨今年，陸暉聞剛答應要帶我進門，二老就飛到外地去過冬了呢？

陸暉聞下意識避開我的視線，略顯尷尬地移開話題：

“好了，隻要你現在服個軟，承諾以後肯好好和語欣相處下去，我就不計較你今天的失言了。”

從前每當我向他問起這個問題，他都是如此，用避而不答的方式敷衍我。

我有過不甘、委屈、無助......

可如今，我心中已是一片荒蕪。

“啪——”

我卯足了勁，泄憤似地對著陸暉聞的臉狠狠扇了一耳光。

“這一巴掌，是替我死去的孩子打的！”

陸暉聞的臉迅速紅腫起來，他張了張口，震驚得半天都沒回過神。

“什麼......曦曦，你說孩子怎麼了？”

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肚子上，剛準備掀開我的上衣查看，房門口突然傳來敲門聲。

“哥哥，曦曦姐......你們千萬不要再為了我吵架了！今天的事都怪我不好！我馬上就走，再也不會來打擾你們了！”

沈語欣的話語裏帶著哭腔，猝不及防地驚呼一聲。

陸暉聞挪向我的腳步一頓，立馬就要調轉方向。

我不知從哪生出一股衝動，將他的衣角緊緊攥住。

“隻要你今天走出這扇門，我就會徹底消失在你眼前！”

陸暉聞擰眉，毫不猶豫地一寸寸掰開我的手指。

“別鬧小脾氣了！周曦！”

“外麵這麼冷，今天又是除夕夜。語欣要是凍生病了怎麼辦？我不可能在這種時候放任她一個人出去的。”

屋外燈火通明，煙火璀璨。

本該是溫馨幸福的時刻，我的心卻變得前所未有地冷靜。

是啊，他從始至終都隻會心疼沈語欣。

零下十度的寒冬裏，就算我痛得滿麵蒼白，苦苦哀求他為我打一通求救電話，他都能置若罔聞，不肯施舍給我半分溫情。

這樣滿目瘡痍的愛情，我究竟還有什麼放不下的呢？

“你走吧......”我慢慢鬆開了手。

這漠然的語氣讓陸暉聞眼底閃過一絲猶豫。

下一秒，巨大的關門聲從客廳傳來，他迅速抽回衣角。

“我會在十二點前把語欣帶回來。你乖乖的，到時候我們再把話說清楚。”

匆忙留下這句話後，陸暉聞連手機都沒來得及拿，就追著沈語欣的背影而去。

我像個冰雕般，坐在地上一動不動。

不知過了多久，窗外鞭炮聲接二連三地響起。

口袋裏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是沈語欣發來的消息。

“對不起，曦曦姐，都怪我太任性了，剛才哥哥已經狠狠地懲罰我了。”

附圖裏的沈語欣身上滿是青紫的痕跡，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掌正捏著她被黑絲包裹的大長腿。

“聽說曦曦姐懷孕後，哥哥一直忍的很辛苦，不如這段時間就由我來幫哥哥解決需求。相信曦曦姐這麼愛哥哥，應該也不會生氣吧？”

我往上翻看著和她的聊天記錄。

以往每當陸暉聞在她身邊時，她總會給我發些這樣挑釁的消息。

從前我念著她是我小姑子的這層身份，不想和她多計較。

但從今往後，我不會再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