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棲晚抬眸,透過昏暗的燈光,能看到祁深俊美的臉上淡漠的表情,看向他漆黑瞳眸時卻仿佛能看到自己狼狽孤獨的身影。
“朋友回國的聚會,不過我好像沒有進去的必要了。”
她臉上是帶著輕緩的笑意。
確實沒有進去的必要,沈洛俞看到她可能還會酒醉發瘋,她可不想對上一個喝醉酒的瘋子。
祁深沒有問原因,垂眸能看到她臉上帶著幾分自嘲的笑,目光逐漸轉向她細瘦的手腕,上麵是一圈青紫痕跡有些滲人,即便是這樣昏暗的燈光都能看到她手腕的痕跡。
男人眉頭微不可察的輕皺,內心湧上一股燥意。
“傷到了?”他問。
薑棲晚頓了下,順著祁深的目光看到自己手腕處被沈洛俞因為大力捏出的痕跡。
她眸光閃了閃,另一隻手扣住手腕,有些不自然的遮住不算體麵的痕跡。
“是我皮膚太嬌嫩了。”
這是一個可笑的借口。
他沒有刨根問底,冷靜淡漠的黑眸在她白皙的臉上緩緩掃過:“確實嬌嫩。”
她一時不知道祁深是在說笑還是在配合自己。
“還要聚會嗎。”他眸光淡漠的瞥了眼開了條門縫的包廂,還能聽到包廂內傳來沈洛俞令人發笑的聲音,抱著酒瓶大吵大嚷喊著:“阿雪才是最無辜的!薑棲晚比不上阿雪!”
像個笑話,無知可笑。
祁深瞳眸中掠過一抹涼意:“我送你回去。”
他不再問薑棲晚還要不要拒絕,這次直接開口。
這種聚會,有參加的必要嗎?
薑棲晚愣了下:“祁先生應該也有約,不必在我這裏耽擱時間。”
“約過了。”祁深淡淡瞥她一眼:“走,送你回家。”
這次語氣裏麵帶著不容置喙的意味兒。
知道不會耽誤祁深,且祁深已經跟她提到結婚的事,她也不好一直拒絕他,便點頭同意。
另一間包廂。
唐縱身邊的好友嘖了一聲,桌上已經堆了兩個空酒瓶了。
“祁深還沒來嗎?不是他約的我們嗎?”
唐縱吊兒郎當的靠在沙發上悠哉的晃了下手機:“剛電話騷擾過他,說是到門口了,估計有事耽擱了,再等等。”
朋友聽唐縱這麼說了應了聲。
一包廂的人愣是沒想過祁深會放他們鴿子這回事兒,還樂嗬嗬的等著呢。
車內,薑棲晚捧著祁深丟過來的一杯熱牛奶,整個人還有些愣愣的。
她有睡前喝熱牛奶的習慣,這牛奶也是她常喝的牌子。
她不敢多想。
大概祁深也喜歡喝這個牌子的熱牛奶吧。
她晚上沒有胃口沒怎麼吃東西,確實有點餓,喝了口熱牛奶才覺得胃裏暖融融的好像整個人都活過來了。
倏地,車子猛地刹車發出輪胎擦過地麵“哧——”的聲響。
車子是拐彎的時候險些撞到車才急刹車,薑棲晚慣性的往身旁男人身上倒。
她驚呼了一聲,感受到一雙大手桎梏住她的腰,她愣了下,下一刻整個人就已經跌到男人寬厚溫暖的懷中。
車內有燈,環境並不昏暗,甚至有些亮得晃眼。
她整個人栽到男人懷裏,這樣的夏夜,祁深穿的並不厚,是黑色的襯衫,整張臉撞上去卻被男人嚴絲合縫擁進懷中,下巴抵在男人肩上,仿佛胸口貼著胸口。
彼此距離太近。
清晰的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噗通。
噗通。
心跳越來越快。
是誰在緊張,不可能是祁深,肯定是她自己在尷尬緊張。
鼻端嗅到的是男人身上的淡淡的古龍水香味,好像發絲都是清爽的,偶爾沾帶點煙味兒卻不是他身上散來的,許是跟誰一起的時候蹭到的。
薑棲晚腦內閃過一句話。
“是個幹淨清爽擁有八塊腹肌的男人。”
腦內才閃過這句話已經嘴快的說出這句話的薑棲晚還沒意識到不對,開車的司機仿佛受到什麼驚嚇,車子倏地停到路邊。
薑棲晚好不容易從男人懷中探出頭,又因為這不可抗的慣性再度栽到男人懷中。
這次確定了,確實是很幹淨的男人。
感受到男人胸腔在輕微的震蕩,距離這樣近,能聽到男人喉間發出的笑聲,聽在耳朵裏酥酥麻麻的過於撩人心弦。
不對。
他在笑什麼?
薑棲晚有些警惕,下一秒就聽到男人開口,用低醇的聲音在她耳邊複述她方才腦內閃過的那句話。
“幹淨清爽擁有八塊腹肌的男人?”
男人說完似乎覺得她還不夠社死,繼續開口往她心口插了兩箭。
“你是這麼想的?”
“幹淨清爽是對我的誇獎?不過我很好奇你怎麼知道我有八塊腹肌?”
聽完全程的司機很想死一死。
要命也沒人說他們祁總這麼騷的啊!就現在這發展,他都怕他們祁總直接抓著薑小姐的手往自己摸自己幾塊腹肌!這還是他們冷漠無情萬年冰山臉被人稱作高嶺之花隻可遠觀不可褻玩的祁總嗎!
被祁深點破的薑棲晚比司機更像死一死的。
她尷尬到整個人身體都僵硬得像是木頭了。
薑棲晚呼吸都放輕了,她很想當作什麼都沒聽到,耳朵已經整個紅透了,在她白皙的肌膚上甚是明顯。
“薑棲晚。”
祁深開口:“耳朵紅了。”
很好,她耳朵更紅了。
薑棲晚身體僵硬機械的從他懷裏探出頭,稍一動作就對上男人漆黑幽深的瞳眸,仿佛帶著淺淡的笑意,薑棲晚指尖都跟著抖了下。
“我......我就是一時沒控製住,覺得祁先生你身材很好。”
也確實是很好。
抱起來都很有安全感。
祁深微微揚眉:“看來你很滿意。”
那確實是滿意。
薑棲晚沒說話,紅透的耳根卻仿佛已經做了回答。
“放心,以後你有機會數清楚是不是八塊。”
這個話題是繞不過去了嗎。
薑棲晚牙齒都在咬著下唇,止不住的用力,有些像是受驚的花栗鼠從祁深懷中退出去,退出去的下一秒就看到牛奶瓶空了。
牛奶瓶......空了?
灑哪裏了?
薑棲晚條件反射的朝祁深身上看去。
被他肩頭那一片白激得險些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