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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阿姐的死亡循環我和阿姐的死亡循環
催得折花一支

1

我娘殺死了我阿姐。

阿姐自小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可娘卻說女兒家會這麼多做什麼,反正都要嫁人。

平日裏便罵姐姐是個有心機的小婊子。

可後來娘變得更古怪了。

總是在背後涼涼盯著我與阿姐,走路像沒有聲響似的。

後來阿姐受不住娘的虐待自盡時,我突然聽到了娘的心聲。

「這丫頭終於死了,接下來就輪到她妹妹了。」

我抱著阿姐早已冰冷的屍體坐在府中地上,傷心慟哭到一半時,娘的聲音突然出現在我耳畔。

【這丫頭終於死了,接下來就輪到她妹妹了。】

我瞬間抬頭,看向一旁的娘。

她低垂著眼眸,看不出有絲毫的情緒。

隻嘴角轉瞬即逝地揚起一個詭異的弧度。

娘似有感應地抬頭,分明是慈愛的笑,卻好似比冬日還要寒涼。

「怎麼了矜兒?」

我連忙搖頭,狂咽唾沫。

我不明白方才那個聲音是哪裏來的,可卻實實在在是娘的聲音。

【莫不是被這丫頭看出些什麼了吧?得快點讓她將這毒酒飲下才好。】

聽到這句話,我徹底呆住了,我不相信娘要殺我。

可娘不知從哪兒拿出了一杯茶水遞給我。

冰涼的手僵硬地替我整理鬢發,激得我身子一寒。

「哭累了吧?喝口茶潤潤。」

我神色瞬間想要大變,卻在娘的直視下硬生生忍住了。

此時我才明白,自己可以聽到娘的心聲。

我不懂娘為何要殺我和阿姐,哪怕阿姐才死去,甚至此刻還冷冰冰地躺在我懷裏。

可眼前的這杯毒茶卻是實實在在威脅我的生命,我一點點將目光重新放回娘的臉上,企圖看到她的不忍。

現實卻是,娘的心聲在說【快喝啊,喝了你就能去找你阿姐了呢。】

我瞬間嚇得一個激靈,鼓起勇氣站起來,假裝若無其事地說:「對了,好像好久沒看見爹爹了呢,我去看看阿爹在做什麼。」

說罷,我朝屋外走去。

直到此刻,我還是認為娘是撞了什麼邪,隻想著快些走到爹爹身邊,爹應當會保護我的。

爹的臥室離這兒不遠,隻要我快步跑起來不一會兒就可以到了。

然而就在我站起來的時候,我聽見娘也站起來了。跟在我身後,走得不急不慢,又步步緊跟。

我走在前頭都能感覺到背脊發寒,似乎是娘在死死盯著我。

走著走著我就忍不住大步跑了起來。

眼見立馬就要打開爹的臥房了,差一步跨進去時,我推開了房門,急切又恐懼地大喊。

「爹!!!娘要殺我!我...呃....」

我的話突然斷了,因為我的身體在不停顫抖。

我低頭往下看,赫然是一柄匕首,涼涼地直接從後往前沒入我的胸前。

我就這樣倒在了爹的臥房門口。

2

我沒等到意識消散的痛苦,就睜開了眼,卻看見阿姐的屍體就躺在我懷裏。

那時窒息的痛苦似乎還未遠離,我立馬往自己的胸口去看,什麼也沒有。

隻有眼角還掛著對死亡懼怕的淚水。

娘的心聲再次傳入我心中,我十分難以置信世上竟真有死而複生一事。

等我回過神時,娘卻給我端來了毒茶。

依舊是一模一樣的心聲。

看來跑去爹爹那兒是行不通了。

我看著毒茶,心中有了注意。

乖巧一笑接了下來:「多謝娘,娘對矜兒真好。」

顯然娘聽到這話就放鬆了不少的警惕,滿意點點頭:「快喝吧。」

我靈機一動,在端起茶盞時,掩袖倒在了一團深色的刺繡上。

假裝一飲而盡。

迎著娘期待又稍露凶光的眼神,茶盞【叮】地一聲掉落在地麵。

我麵露痛苦地倒在阿姐身旁,不一會兒就沒了聲息。

【死了?】

似是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想,娘冰涼又僵硬的手伸到我鼻息間。

好在我早有準備,以閉氣應對。

過了許久,久到我要堅持不住的時候,娘終於才撤走了手。

嫌惡地甩了甩手。

我聽見娘的腳步聲遠了,卻也還是不敢動彈。

似是到了日暮時分,靜悄悄的四周已經持續了許久,我準備待會兒就睜眼看看是什麼情況。

咚……

是娘身上那塊爹爹花重金買來的西域懷表的聲音!

那懷表似乎做工有點問題,故而總是會在酉時發出聲音。

娘的懷表一直都是貼身攜帶的,為何會在這裏響起來。

莫非.....

一個可怕的念頭一閃而過,驚得我瞬間出了一身冷汗。

娘,一直在這兒沒走過。

我心中不禁為方才想要睜眼的想法捏了把汗,想著想著,我和阿姐突然被一個東西蓋住卷起來丟到了一個馬車上。

馬車不久後就開始碌碌滾動,我依舊不敢睜眼。

因為我知道,娘一定還在死死盯著我和阿姐。

想到阿姐,我就心中一酸。

娘自小不喜歡我們倆,阿姐為了我能夠快樂一些,便將許多事都攬下來。

琴棋書畫分明是娘要阿姐學的。

可阿姐學的好娘就要咒罵她,學得不好更是說阿姐活著是吃幹飯的。

就是因為有了阿姐的保護,我才能無憂無慮地長大。

自小我就發誓要帶阿姐去過好日子,如今阿姐卻先我一步離開,此刻我本該既害怕又無助,卻因為阿姐的那一份願意鼓起勇氣活下來。

隻因阿姐總是笑著刮我鼻尖說:「我們阿矜要過最最快樂的一生,連帶阿姐的那份一起。」

馬車突然停了,應該是到了目的地。

想到阿姐,我便要堅定地努力活下來逃出娘的掌控。

身上的席子似乎被掀開了,我和阿姐像一堆破爛一樣被丟到了棺材裏。

此時應該已是日落月上,趁著月色,娘一鏟一鏟地揚起黃土,不斷往我與阿姐身上倒。

嘴裏還輕飄飄地唱著恐怖歌謠。

娘的嗓音尖細,回蕩在這裏。

而黃土又涼又粗糲,落在身上像巴掌一樣沉重,我忍著沒敢叫出聲,懼怕的淚水還是悄悄落了下來。

娘的動作忽然停了,我瞬間止住了淚水。

一陣詭異的寂靜過後,娘突然笑了一聲,桀桀的笑聲回蕩在這空曠的墳山顯得有些可怖。

娘的眼睛空洞地在我眼前放大,那瞳仁中漆黑似洞。

她塗了極豔的口脂,嘴角揚起一個大大的笑意弧度說道。

「原來沒死啊。」

下一瞬,我的脖頸被掐上,我瞬間睜開眼睛。

娘猙獰的麵目出現在我眼前,我還未發出一個字節。

哢擦。

便被擰斷了脖子。

3

我不明白娘為何非要殺我,但我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娘非要殺我,似乎和她的心聲有關係。

我或許可以從中套話換取生機。

想到這裏,我看著懷裏阿姐的屍體,狠下心來丟在地上。

站起來嫌惡地拍了拍手。

「可算死啦,真是大快人心。」

娘看著我的目光瞬間驚疑不定,她充滿質疑的心聲瞬間響了起來。

【謝矜嬌不是平日裏最喜歡她的阿姐了嗎?難道是裝的?】

沒想到娘這麼聰明,瞬間就猜到了我的心思,我看向阿姐咬了咬唇,狠狠踢了一腳說道。

「生前我就對你諸多不滿,現下你死了,我才叫第一個快活。」

似乎覺得還不夠,我看向娘,忍著心中的害怕挽住娘的手臂笑著撒嬌:「不如我們不把謝玉霜葬了吧?留著這屍首多折磨幾日才叫解氣。」

娘似乎終於打消了一些疑慮,裝作不忍:「不可,霜兒再如何說也是你阿姐。」

【想不到有人與我一般恨她,怕是這小蹄子早私下裏勾引不知多少回夫君了吧。】

我身子一僵,瞬間明了,回憶起從前來。

從前娘便對生下兩個女兒十分不滿,娘總圍著爹,明明人老珠黃還要裝作嬌憨少女,常常鼓著腮幫子說什麼要吃糖酪,若爹爹不買娘就在地上撒潑打滾。

一開始爹還挺吃這套,時常哄著娘,後來娘脾性漸大,爹就愛答不理起來了。

任由娘在地上哭出了鼻泡和奶嗝。

最後還是我和阿姐去勸娘的,娘也是那時開始變得古怪。

總在背後盯著我和阿姐。

想來她是覺得,定是有人搶了她的夫君。

她的目光便立刻落在了我和阿姐兩個年輕的小姑娘身上。

本來娘對我放下了許多殺意 ,可倏地上下打量起我,心聲響道。

【不行,她也長著一張漂亮的臉蛋!我必須殺了她。】

我的心瞬間重新提到了嗓子眼,我抓起地上的灰土和簪子就往臉上劃,一邊假裝劃臉一邊說:「就連這張與她相像的臉我也無比痛恨!」

娘目光炯炯,看著我神情複雜,似是覺得沒趣了,就轉身離開了這裏。

我瞬間鬆下一口氣,晚間回到自己屋子裏,將門關緊了,才敢洗下臉上的泥土。

雖說我萬分小心,但簪子還是劃到了臉,我有些心疼地看著臉盤子下的一抹紅痕,心中思念阿姐。

若是阿姐看到我這樣作踐自己,她定要心疼地為我上藥,想到阿姐不在了,我今後隻能一人對抗這一切。

我便伏案忍不住低泣,半晌起身,堅定地考慮之後,我定是要快些離開這裏的。

娘睡眠最是淺,莫說木門推開的聲響,哪怕是蚊蟲振翅她都可以聽到。

我不敢夜晚動身離去,隻好等白日娘出門時見機行事。

次日,我收拾好了一切,按照往日的習慣,月中娘都是要去和那堆嬌妻姐妹們探討馭夫之術的。

才將包裹攏在身上,我卻覺得有些不對。

一股不安的直覺讓我往窗邊梳妝鏡前看去。

娘不知什麼時候就站在那裏了,掛著一副僵硬又詭異的慈愛笑容:「這麼早就醒了,昨個兒睡得那樣晚。」

我瞳孔猛縮,娘的笑在瞬間收斂,我看見她手中攥著的刀子了。

我提起包袱就要跑,卻感覺身子一涼,不自覺栽了下去。

我的胸口赫然穿過了一把刀子。

可這次不同,在死前,我似乎看見了一抹熟悉的身影,那是阿姐最愛穿的寶藍色衣裳。

4

我忍不住大口大口喘氣,不斷死亡的痛苦快要將我的理智淹沒。

看著懷裏阿姐的屍體,我卻突然想起死前看見的寶藍色衣角,我確定,那一定是阿姐!

娘關切的聲音在我耳畔響起,我渾身一抖。

若是阿姐沒死就太好了!

我眼中瞬間有了光,想要去確定這一切。

麵對娘的話,我隻搖頭神傷,說自己沒事。

卻借助位置暗地裏摸上了阿姐的左手腕,光潔如玉,沒有一點瑕疵。

幼時頑劣,非要纏著阿姐與我玩鬧。

當時阿姐被我擠到了廚房裏,不慎打翻燒得滾燙的水壺子,也就在左手腕留下了一道疤。

可這具屍體壓根就沒有疤!

我的眼睛瞬間亮起來,埋著腦袋極力掩飾內心的激動與喜極而泣,想來上一回,定是阿姐來救我了。

想到這裏,我眼中劃過一抹堅定,我定要想辦法出去找阿姐。

【這丫頭有些古怪。】

娘死死盯著我,那心聲又響了起來。

我心中頓時警鈴大作,沒想到娘開始懷疑我了。

我隻得更加賣力地表現,我依舊和上一回一樣,在娘麵前甩開這具屍體,假裝嫌惡,然後刻意扮醜。

娘卻隻是若有所思地看著我,她的心聲又響了起來。

【這一幕好像,似曾相識。】

我心中一緊,垂下掩在袖子裏的手攥緊,看來不光是我會不斷複活,娘也會跟著變化。

我必須快些找到姐姐了。

夜晚,我心中不斷打鼓,趁著天黑,我必須要離開這裏。

可娘會被開門聲吵醒,我有些焦灼地在原地打轉。

卻突然想起些什麼,顫顫巍巍地往窗外走去。

上一次....

娘便不知在我窗外站了多久,此刻不會也。

我不敢細想,咽下唾沫,雙手顫抖地推開窗。

木窗嘎吱了一聲,極其緩慢地打開,在這樣靜的夜色裏顯得無比詭異與恐怖。

窗外大片植物映入眼簾,我的目光四處搜尋,也沒有瞧見娘的身影,瞬間鬆了口氣。

我回頭,一道目光如炬出現在我眼前,娘空洞又僵硬的眼神放大在我眼前,屋子裏並未點燭,娘的臉蒼白,她嗓音無比尖細,輕輕笑了聲。

「你,在做什麼?」

我按住狂跳的心,娘怎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幸好我未將臉上的泥土卸下,我結結巴巴地開口。

「屋子裏有些悶,娘,這麼晚了,你怎麼會在這兒?」

她上下打量我,卻自己退了出去,在關上門扉時,留了一雙眼盯著我,陰森森開口。

「記住,晚上不要出門。也不要開窗。」

我看著她的模樣,心中害怕地緊,卻還是故作鎮定,回以勉強擠出的微笑:「知道了娘。」

門被關上,過了許久才傳來走遠的聲音,我還是等了許久才開門,方才在屋中,我想到了一個可以不用打開府門就能出去的地方。

我院子裏的狗洞。

這個狗洞兒時我經常鑽,後來被娘發現用稻草填上了。

我小心翼翼掀開稻草,鑽了出去。

立馬狂奔到我認為安全的地方。

京城內繁華,哪怕到了半夜也燈火通明,載歌載舞。

我穿梭在人群中走了許久,決定先找一家客棧投宿。

我拔下頭上的簪子遞給店家,要了一間房。

店家怪異地打量我卻又瞬間了然,我硬著頭皮領了牌子去找廂房。

方才出府我也不敢把臉上的泥土卸了。

故而在店家看來,我鬼鬼祟祟深夜開房,又灰頭土臉。

定是來會情郎的。

我上了樓後,心中才敢鬆了一口氣。

我一邊思量如何找到阿姐,一邊走向廂房,就在我推開門時。

店家氣喘籲籲地大喊:「小姐!我拿錯牌子了!這間有人了!」

可早已來不及了,我已經推開了門,看見了無比香豔的一幕。

可我卻瞪大眼睛,因為這個香豔的畫麵裏,就有一人是我的爹爹。

爹爹與一名長相豔麗嬌俏的女子交疊在一起,倆人香汗淋淋,我來不及閉眼。

卻心中暗道糟糕。

我拔腿狂奔,因為我知道。

娘來了。

娘就在那張床旁,死死盯著爹爹,看見我時,僵硬地轉過脖子,朝我露出一個笑。

我無比害怕,撞倒了不少人,我口中大喊救命,等狂奔到樓梯時早已是人仰馬翻。

卻不小心摔倒在了地上,我看著娘一步一步走近,那刀子就亮在我眼前,卻未等到想象中的疼痛。

我睜開了眼,是阿姐。

我愣住了,阿姐出現在了我麵前,穿著那襲寶藍色釵裙,看著我笑得溫柔,她斷斷續續地說:「妹妹....別....別怕,阿姐,來保護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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