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做夢都想飛上枝頭變鳳凰。
因此她故意製造一場車禍重傷了京北顧家少爺的祖母。
車禍導致顧老太太身受重傷,她裝成好心人送醫,還輸了800cc的血。
做完好事,她沒留下姓名就匆匆離開了,想著以此換取更大的好處。
我非但沒阻止她,還幫她在醫院走廊放風。
想起前世,我看到她讓人在顧家的車上動手腳,好心提醒她顧家我們得罪不起。
她當時看似放棄了計劃,還誇我懂事。
可回家的路上,她卻繞到工地,狠心把我從鋼廠樓頂推了下去。
我全身被鋼筋刺穿,帶著滿腔的不甘死去。
她反倒怪我,說是我毀了她發財的機會。
當我再次睜開眼,發現自己竟然回到了事情發生的那天。
這一次,我倒要瞧瞧她到底會把自己引向何種絕境!
……
手術室的燈亮著,薑漪卉從采血室裏出來,那張精致又美麗的臉上滿是焦急。
就連她身上那件分期付款來的白色羊毛大衣的衣擺都被鮮血浸染,可她絲毫不在乎。
隻是一味盯著手術室亮起的燈,任誰看見她,都不會將她和那場慘烈的車禍聯係到一起。
護士匆匆拿著血袋交給手術室裏的護士,轉過身時被她抓住了手。
她那雙杏仁眼裏蓄著淚,顫抖著問護士:
“血夠嗎?能救活那位老人家嗎?不夠的話我還可以抽的。”
護士見她這副樣子,一臉動容地安慰她:“夠了夠了,再多抽,你也受不了。”
她抬起手來擦了擦眼角的淚:“老人家很可憐的,一定要救活她。”
護士拍著她的手安慰著她,在護士問她姓名的時候,她又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
我知道,這是她計劃中的一部分,她想要裝成做好事不留名的「活雷鋒」。
我站在混亂的人群後,冷笑著看著薑漪卉的表演。
她怎麼會不清楚,輸血之前她早就填好了所有的信息。
她隻不過希望所有人都認為,她做好事不留名,好讓顧家感謝她。
畢竟京北顧家,最不缺的就是錢了。
護士轉身離開,她終於收起了那副偽善的麵孔,看見站在離她稍遠處的我,惡狠狠地瞪著我,三兩步上前拽著我就往角落走。
“死丫頭,你要知道,現在我們倆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你要敢把事情捅出去。我有事,你也吃不了兜著走。”
她放在我小臂上的手狠狠掐了我兩把。
我看著她,片刻後笑了笑:“放心吧姐姐,我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薑漪卉狐疑地看著我,畢竟過去的我是不會這麼跟她說話的,我隻會戰戰兢兢地阻止她。
可我已經死過一次了。
上一輩子,我因為阻止了她和她的舔狗破壞顧家的車的刹車線就被她害死。
老話說良言難勸該死的鬼,既然她願意往槍口上撞,那這輩子,我就尊重她的命運。
“姐姐,等你跟顧家搭上了之後,幫我引進一下,我去顧家當個保姆也可以的。”
薑漪卉鄙夷地看著我冷哼一聲,嫌棄地擦了擦我碰過她的袖子:“爸媽說得一點也沒錯,你這輩子就是個廢物,守著那一畝三分地過日子,怎麼能成為有錢人?”
我連連點頭,假裝害怕。
前世,她認定我破壞了她的發財大計,害得我慘死。
但這次,我不但不會阻止她,還會推她一把。
我倒要瞧瞧,得罪了顧家,她會怎麼收場!
薑漪卉見我一臉恐懼,沒多想就得意地說:
“行了,別裝了,瞧你這膽小鬼的樣子,我都來氣!”
“等我搭上了顧少,我就給你介紹個司機。你啊,也就配嫁給司機!”
說完,她拽著我進了電梯。
果然,一出電梯就碰見了匆匆趕來的顧渝忱,京北顧家的太子爺。
我不想跟薑漪卉扯上關係,惹得一身騷,趁顧渝忱看到我之前,我捂著肚子借口想上廁所,躲到了一旁。
很快,就聽見薑漪卉嬌滴滴的聲音:
“顧少說笑了,這是應該的,我隻是盡了自己的本分而已,換做是別人我也會救的。”
“我沒想過回報,顧少,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我看見她朝著拿著銀行卡的顧渝忱助理連連擺手,隻是在轉身的時候看似不小心地把自己的名片掉在了地上。
顧渝忱和他的助理沒離開前,我沒急著從樓梯間裏出來。
顧渝忱卻目光如炬地看著薑漪卉離開的背影。
“你去查清楚,奶奶的車禍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我記得那輛勞斯萊斯才剛剛年檢回來,怎麼就這麼巧出了車禍。”
“顧少的意思......”
顧渝忱轉過頭去,盯著電梯不斷跳動的電子顯示屏,語氣卻異常冰冷,讓我不自覺打了個寒戰。
“查清楚先別報警,敢讓我奶奶差一點喪命,我有的是辦法讓人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在京北。”
助理連連點頭。
看到薑漪卉留下的名片,他有些猶豫:
“那這個薑漪卉......”
“先別管她,先去看看我奶奶怎麼樣,等她醒了我再問問情況。”
直到顧渝忱和助理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電梯裏,我才敢從樓梯間裏出來。
心裏暗暗鬆了口氣,感到一陣後怕。
顧家在京城的勢力那麼大,薑漪卉居然敢惹太子爺。
看來,她以後的日子不會好過了。
等我再走出醫院,早已經沒了薑漪卉的影子,我也不急,隻是掏出手機來叫了個車。
剛進門,爸爸就怒氣衝衝地把一個煙灰缸砸到我頭上,鮮血立刻流了出來。
耳邊充斥著媽媽的責罵聲:
“薑漪寧,你能不能有點出息?”
“咱們家都苦了多少年了!你不幫你姐姐,也別給她添亂!”
我被她這劈頭蓋臉的指責弄得一臉懵,還不等我反應過來,爸爸用力拍了我額頭上的傷口,我疼得全身發抖。
“卉卉讓你別跟著她去醫院,你是裝聾還是故意想搶她的功勞?我和你媽怎麼生出你這麼個蠢貨!一點忙都幫不上就算了,還要當攪屎棍!”
“你知不知道如果顧總發現了你,你姐姐的計劃就要泡湯了!你怎麼不幹脆把「搶劫」兩個字寫在臉上?”
直到這一刻,我看著坐在沙發上一臉得意的薑漪卉我才反應過來,他們其實很清楚薑漪卉這麼做的後果。
可為了階級跨越,還是任由薑漪卉胡鬧。
想到前世他們怪我破壞了薑漪卉的計劃,甚至都不幫我收屍,我對他們已經徹底失望了。
我冷哼一聲,從茶幾上的抽紙盒裏抽出幾張紙捂著傷口。
“是薑漪卉蠢還是我蠢?還是你們蠢?你們真以為薑漪卉所謂的「計劃」就是天衣無縫的是嗎?是你們把顧渝忱當傻子還是把警察當傻子啊!”
“我搶她的功勞?薑漪卉別拉我下水當她的替死鬼我就該喊謝天謝地給她磕一個了。”
爸爸更加生氣,還想繼續打我。
薑漪卉攔住了爸爸。
“別理她,她就是個廢物,根本指望不上。沒想到顧少來得那麼快,還好我機靈,留了張名片就跑了。”
媽媽一聽這話,立刻喜笑顏開。
“還是卉卉有本事,媽就知道你從小就聰明,以後肯定有出息!”
“哪像有些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又懶又沒用!養了二十多年還是個賠錢貨!”
我懶得跟他們爭辯,拿著醫藥箱進了房間給自己處理傷口。
客廳裏,薑漪卉還在得意洋洋地講述著事情的經過。
等我再出來,薑漪卉已經說到了破壞刹車線,我靠在臥室門口看著她,語氣鄙夷:
“你真以為自己很聰明嗎?還是你把顧渝忱想成智商為負的傻子啊?剪斷刹車線這件事人家隨便查查就知道了,也就隻有像你這樣的倆耳朵中間是回族禁忌的貨還在沾沾自喜。”
爸媽一聽這話,立刻急了。
他們立刻起身一人給了我一巴掌。
“就知道你沒用!以後這些話都給我爛在肚子裏,敢壞你姐姐的好事,我打斷你的腿!”
“記住了,這次事故就是個意外,是你姐姐救了顧少的奶奶!顧家感謝我們是應該的!不然就是他們沒良心!”
我用手遮住了臉,被他們那些無恥的話逗得又氣又好笑。
“行啊,到時候請你們和薑漪卉死了也別拉著我墊背,我保證守口如瓶。”
爸爸氣壞了,抄起剛才摔碎的煙灰缸又往我頭上砸來。
“薑漪寧!你到現在還在執迷不悟!如果我和你媽要靠你,這輩子怕是連像樣的骨灰盒都買不起!”
“你自己沒本事,還敢指責你姐姐!早知道你是這副德行,我就該早點把你嫁出去換彩禮!”
我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心裏湧上無盡的悲涼。
“終於把你心裏的話說出來了是吧?在你們眼裏,我從小到大都不如薑漪卉,她從小的投機倒把在你們眼裏就是她有腦子,她聰明。”
“她犯了錯,你們就把我推出去,讓我頂,我寫的作文,你們拿給薑漪卉,她拿了獎,我沒有!”
“當年薑漪卉高考隻有300分,如果不是法律不允許,你們還想讓她頂著我的名字去上大學。既然你們這麼偏心,當初為什麼非得把我生下來!”
我幾乎是哭著喊出來的。
這句話埋在我心底很久了,終於在此時此刻徹底爆發。
爸媽的眼裏閃過一絲慌亂。
正要繼續吵架,薑漪卉卻得意地開口了:
“別理她,她就是一輩子窮命的料,我在醫院時還說讓搭上了顧家後給她個前台當當,這種沒本事的人能說出什麼好聽的來?”
“今天顧少看我的眼神明顯不對勁,他還沒結婚呢,說不定過兩天就會聯係我,萬一我被他看上了,到手的錢可不止五千萬呢!”
爸媽突然大笑起來,笑得直不起腰。
他們不停地誇獎薑漪卉有本事。
但我心裏清楚,今天顧渝忱看薑漪卉的眼神裏全是戒備。
顧渝忱是顧家太子爺,在商場摸爬滾打這麼些年,見過多少人,薑漪卉這樣的草包,顧渝忱隻要一眼就能看出她心裏的小九九。
隻有她,還在這裏自詡聰明,以為全天下的人都和她一樣蠢,和我那對蠢貨父母一起做著飛上枝頭的黃粱夢。
我知道,如果我再和這三個人扯上關係,那麼東窗事發的時候,我一定也會受到牽連。
我看著眼前的三個人,心裏有了盤算。
看著他們暢想著薑漪卉當上顧家少奶奶之後的生活,我開始潑他們冷水。
果不其然,他們發火了。
爸爸甚至拿出戶口本扔在我的身上,拽著我的手就要帶著我去派出所遷戶口。
“走!現在就去派出所,你以後不再是薑家的人!我們現在就把你的戶口遷出去!”
正中下懷。
我半推半就著跟著他們去了派出所,好在爺爺去世之前把他的房子過戶到了我的名下,我才順利地把戶口單獨遷了出來。
5.
知道爺爺的房子過戶到我的名下後,爸媽在派出所裏就開始破口大罵。
我沒反應,隻是看著民警處理我的戶口。
大概是怕太難看丟臉,薑漪卉勸住了他們:“爸媽,別管了,爺爺那套房子不過是個老小區的一室一廳,就當是送給薑漪寧的,等以後別說70平,700平的房子你們都能住。”
爸媽雖然依舊鐵青著臉,但薑漪卉這麼一勸,他們也不再說話。
走出派出所,薑漪卉低頭玩著手機,等著顧渝忱的消息,
連頭都沒抬,隻是輕蔑地說:
“本來還想等公司開了給你份工作,既然你這麼看不起我,那你就自己走吧,到時候被炒魷魚了可別來找我哭鼻子。”
我把自己的戶口本收到包裏,看著她冷笑出聲。
“你放心,不過如果有一天東窗事發,你別嚇得尿褲子才好。”
薑漪卉瞪了我一眼,帶著爸媽上了車絕塵而去。
我總算鬆了口氣,這下子顧渝忱就算要秋後算賬也找不到我頭上了。
額頭上的傷口隱隱作痛,我還是決定先去醫院處理一下傷口再搬家。
我坐在醫院的走廊裏,手裏拿著醫生開的藥排隊等著護士幫我處理傷口時,我聽見兩個護士的閑聊。
“最近你們都忙翻了吧,我聽說顧老太太現在住在你們科室的病房裏,聽說傷得不輕啊,會診都開了好幾次了吧?”
“可不是,前兩天剛和國外的專家視頻會診過。”
“不過誰會和一個老人家有這麼大的仇,別是被人惡意報複了吧?”
“誰知道呢,顧總的父母走得早,從小和顧老太太相依為命,就這麼一個親人,還敢這麼傷害他奶奶,不是找死嗎?顧老太太才剛脫離危險呢。”
“那病房門口的保鏢不會是來保護......”
“噓,別說了,咱們可別惹麻煩!”
我看著兩個護士的背影,心裏卻是說不出來的愧疚,畢竟我為了保住自己的命沒有阻止薑漪卉的行為。
好在老天爺垂憐能讓顧老太太脫離危險,也算是讓我心底的那點愧疚稍稍減退了吧。
直到護士叫了我的名字才把我的思緒拽了回來。
大概是心裏的愧疚依舊沒有消退,我不知不覺走到了顧老太太的病房門口,門口隻有一個保鏢站著。
隔著門縫,我見到倒在地上的顧老太太,我指了指門裏,保鏢原本戒備的眼神立刻慌張了起來。
“你快去把奶奶扶起來,我去叫醫生!”
6.
匆匆扔下一句話,我就往醫生值班室去。
我帶著醫生到病房的時候,保鏢一臉慌張地站在病床前,顧老太太緊閉雙眼,麵色蒼白地躺在床上。
看著人來人往的病房,我悄無聲息地退到了角落裏。
直到護士給顧老太太掛上了水,醫生說病人沒有大礙的時候,我才鬆了口氣從病房裏退了出來。
我會這麼做,不是為了給薑漪卉贖罪,隻是為了減輕我自己心裏的那點愧疚感。
我轉身要走卻被保鏢叫住了,他詢問我的名字,我隻是擺了擺手。
“沒關係,我隻是路過幫了一把而已,這件事你知我知。”
開玩笑,我可不會讓顧渝忱知道我就是薑漪卉的妹妹。
這些天,我一直忙著打掃爺爺留給我的房子,用了些我自己存下來的積蓄,簡簡單單把房子翻了新。
薑漪卉救了顧老太太的事情不知道怎麼就鬧得滿城風雨。
無數的吃瓜路人都在說薑漪卉人美心善,說她是當代雷鋒,甚至她的短視頻賬號都有了認證。
而她沒有急著開直播,隻是錄了一條視頻,說自己隻是做了分內的事情。
一時間,薑漪卉在互聯網上被人吹捧成了女神,而她也借著熱度開了一場又一場直播。
薑漪卉也沒忘記挖苦嘲諷我,不停地炫耀著顧渝忱派人送補品給她,可我一條都沒回。
我心底隱隱不安,總有一種山雨欲來的感覺。
我回家收拾行李的時候,爸媽和薑漪卉湊在一起看手機,麵對鋪天蓋地的讚美和吹捧,他們現在已經找不到北了。
見到我,薑漪卉收起手機一臉鄙夷地指著堆在客廳角落裏的那堆東西看著我:
“薑漪寧,看到了吧,這些都是顧家讓人送來的,你呀,這輩子也隻能當個窮鬼了。”
我懶得跟她廢話,轉身進了房間收拾東西。
客廳裏的喧鬧聲越來越大,夾雜著鄰居們的羨慕,可我比誰都清楚,顧渝忱這一招是想讓薑漪卉高高捧起,重重落下。
果不其然,在我收拾好東西走出房間的時候,媽媽就在網上瞧見了顧氏集團發布的澄清公告。
公告裏說,顧老太太身體健康根本不存在受傷一事,顧氏會追究造謠者的法律責任。
剛才還熱鬧的評論區,一下子就被封了。
薑漪卉的全網賬號也都被禁止關注,
這下她可慌了。
爸媽在屋裏急得走來走去。
這時,顧渝忱終於回了消息:
「我派人去接你,五分鐘內下樓。」
薑漪卉剛才的慌張一下子就沒了,嘴角上揚,得意地在我麵前晃著手機。
“看見沒?顧氏可是京北的大家族,低調點也正常。這不,立馬就找我了。”
“就你這膽小如鼠的樣子,以後我當了顧家的少奶奶,你這個廢物連給我提鞋都不配!滾開!”
她順勢把我推到一邊,進臥室換衣服去了。
媽媽激動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這一步真是走對了!今晚咱們說不定就能住進別墅了!”
就連鄰居們都開始阿諛奉承起來。
爸媽笑得嘴都合不攏了,紛紛表示等薑漪卉當上了顧家的少奶奶一定幫大家一把。
大家正聊著,五個身材魁梧的保鏢出現在門口,一臉凶相。
“哪個是薑漪卉?跟我們走一趟,顧少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