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急,我們會盡力的。”
護士終於氣喘噓噓地跑了進來。
“陳主任,季主任在忙著另一個患者的事情。”
我著急地抓住她的肩膀。
“你有沒有告訴他,是季晨,他的兒子出事了。”
“說了的,季主任說今天手術完,晨晨的狀態一直都比林女士的兒子好,所以讓您就不要想著用這種情況來博取同情,他作為醫生,總不能假公濟私,要以患者為重。等他那邊忙完,自然會過來的。”
我的心像被人冷凍到了極點,然後再一點點捶碎。
“睜開眼睛看看媽媽好不好?”
小寶舍不得我哭,從前我留一滴淚他就要伸手替我擦掉。
可現在,懷裏的孩子一動也不動。
小寶最終被送進了搶救室。
我徘徊在門口,隻能向神明祈禱。
可無論我怎麼祈求,手術門永遠緊閉著。
我看不到一絲縫隙,也窺探不到孩子的一絲生機。
終於燈光熄滅,門開了。
醫生沉默地看著我,薄唇緊抿成一條線。
“請您節哀。”
護士一前一後地將人推了出來。
我的小寶身上,已經被蓋上了白布。
心臟被死死攥緊,傳來無法呼吸的疼痛感。
我的小寶走了。
他怎麼會走了呢?
“小寶肯定舍不得媽媽對不對?”
我固執地推著小寶回了病房,一點點收好從家裏帶來的東西。
有他愛吃的小零食,還有睡覺要抱的玩偶....
明明什麼都還在,而他也隻是躺在床上安靜地睡覺而已。
“等天亮,天亮寶寶就會醒來對不對?”
我一遍遍地對著空氣呢喃。
累到極致的時候,胃裏一陣蜷縮翻湧。
我失魂落魄地坐在床尾。
麻木地掃過床尾的信息。
上麵,小寶笑得陽光很是開朗健康。
可就在他那張笑臉下,赫然寫著血型——O型!
我有一瞬間愣怔,因為我和季嶼川一個是A型,一個是B型,我們倆是斷然不可能生出一個O型血的寶寶。
不過,當時我隻當是醫院粗心,沒有細想。
突然,手機的提示音在寂靜的夜裏響起。
“沒事別影響我工作。今天太晚了,明天去看兒子。”
是季嶼川發來的。
而這些,現在已沒有任何意義了。
從黑夜坐到了天明。
走廊裏漸漸熱鬧了起來。
可外界是歡聲亦或是痛哭,通通和我無關。
季嶼川是在中午推門進來的,他身後跟著林清月。
柔柔弱弱的女人提著一大袋零食和玩具遞給我。
“這是我給晨晨買的玩具,算是感謝和補償他這個好孩子。”
我隻是呆坐在床邊沒有理會。
林清月尷尬地站在原地,很是委屈。
季嶼川自然看不下去,他冷漠地打量我。
“孟梨,你沒聽到嗎?清月都已經做到這樣了你還想怎樣?”
他拍了拍林清月的肩以示安慰,然後接過那袋禮物放到了床上。
“拿走你的臟東西。”
我淡淡開口。
季嶼川的眉頭越擰越深。
“孟梨,你真的越來越不可理喻了。”
我拿起東西朝他砸去。
“我不可理喻?我兒子死了我連為他討個公道也不行嗎?”
“你在說什麼?”
聽聞兒子死訊,季嶼川臉上終於不再是一成不變的厭惡,隻剩驚訝和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