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顏若菱周圍嘈雜的聲音都消失了。
萬籟俱寂眾,她好像聽見了什麼碎裂的聲音。
似乎是這麼多年來的一顆真心。
在這一刻,像個笑話一樣被碾碎了。
“不用說了。”
她輕輕拍了拍袁月的手,慢慢俯下身子。
“徒弟,認罰。”
顏若菱覺得每多呆一刻,都像對自己的淩遲一般。
她勉力起身,在袁月的攙扶下往寒潭走去。
自從她及笄後,便很少自稱為徒弟了。
因為那點隱秘的少女心思,顏若菱總是有意避開這層身份。
如今聽她又提,蕭永安覺得心裏怪怪的。
“若菱......”
他不由的上前一步,懊悔自己是不是罰的太重了。
哪怕她滿口謊話,可終究是自己第一個徒弟。
“哎呀!”
葉婉寧忽然驚呼一聲,一雙小鹿眼中蓄滿了淚水。
蕭永安急忙回身扶住她:“婉寧,你怎麼了?”
“沒事,隻是剛剛急著挽留師姐,好像不小心崴了腳。”
“師姐對您也太不尊敬了,剛剛您都沒想罰她,是她自己非要頂撞您,要是我,我肯定就認錯了。”
蕭永安心裏剛升起那點愧疚忽然消散了。
是啊,自己已經給了她台階。
是她不願意下,還自己非要去寒潭受罰的。
他又恢複了往常冷淡的神色,轉身離開。
“不用管她,這都是她咎由自取。”
......
顏若菱來到了寒潭門口,袁月難過的快要哭出來了。
“你說師父怎麼這麼狠心啊,你跟著他這麼多年,明明是你救得他,怎麼就顛倒黑白成葉婉寧救得了!”
顏若菱送走了好友,獨自慢慢走進了寒潭。
寒潭的水一寸寸的蔓延而上。
冷到極致時,便成了刀割一般的疼痛。
這把銳利的刀子,割裂了她身體的每一處,還有她那顆暗戀多年的心。
那時,蕭永安閉關突破,卻遇到了瓶頸。
人人皆說他或許要折損在此處了。
顏若菱卻不信。
她翻閱了藏書閣的所有古籍,才在一本沒有名字的書上找到了。
寒晶,藏於寒潭深處,可助人修為突破。
顏若菱高興極了,她像弟子們展示這一條。
可是沒人信這本書,也沒人信她。
蕭永安已經閉關七日,越往後,越會有生命危險。
顏若菱心急如焚,不顧勸阻獨自闖進了寒潭。
她一寸一寸的摸,一點一點的找。
整整三天,她終於找到了寒晶。
寒晶被送進蕭永安房間的那一刻,她終於忍不住暈了過去。
顏若菱四肢好像冰塊一般寒冷僵硬,皮膚泡的發白腐爛。
她又開始發燒,在冷熱的二重天中痛苦難堪。
最後還是師祖出麵救了她。
心口傳來被攥緊一般的疼痛。
這便是留下的後遺症。
顏若菱自嘲般的牽扯嘴角。
“你可真傻啊。”
她望著寒潭中的倒影喃喃自語:“這麼多年來,你就像個笑話一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呢?”
顏若菱神情木然的將自己沉進了寒潭。
不知是不是冷出了幻覺。
倒影竟然開口說話了:“顏若菱,你要做一個言而有信的人,你拿了龍氣,可別忘了七日的約定。”
她哆嗦了一下,猛地從寒潭中起身。
“對,我還要趕赴七日之約。”
“既然師父對我無意,等離開寒潭,我便和師父自請離開門派。”
有了這個念想,之後的三日也沒那麼難挨了。
時間一到,顏若菱便迫不及待的趕往師父的房間。
可靠近房門時,裏麵卻忽然傳來一聲難掩欲望的悶哼。
顏若菱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沉悶的撞擊聲混合著斷斷續續的喘息聲從房間中傳來。
她自然知道這是什麼聲音。
顏若菱不由自主的從窗戶往屋裏看去。
葉婉寧媚眼如絲,正衣不蔽體的坐在蕭永安懷裏扭動著身體。
“師父,你說。”
“我和大師姐那個呆子比,誰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