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媽從小就偏心哥哥。
他們罵我賠錢貨,給我起名賤女。
小時候因為哥哥想買新球鞋,他們逼我去黑診所賣血。
“抽點血好,省得你每天那麼多力氣,到處闖禍。”
長大後,他們將所有的錢都拿給哥哥,甚至還包括我的彩禮錢。
“總算你這賠錢貨還有點用,還有錢沒,都拿你哥哥。”
後來哥哥鬧出人命,他們甚至要我去頂罪。
隻是這次要讓他們失望了。
因為那個被哥哥勒斷脖子,屍體又被狗熊叼走的人,就是我。
......
我死了,被鋼絲勒死的。
在廠子裏加班到天黑,外邊已經下起了毛毛細雨。
我沒帶雨衣,給家裏打去電話,卻沒人接。
想了想,我還是決定騎上電動車,抄近路回家。
因為催婚的事,今天早上,我跟媽媽吵了一架,得趕緊回去道個歉。
快進村子時,突然有什麼東西在我眼前閃過。
還來不及反應,一根鋼絲就深深地勒進我的脖子,又哢啦一聲卡住骨頭。
不過刹那間,我連人帶車歪了方向,被甩到了路邊的玉米地裏。
可我還沒死,我聽到咕嘟咕嘟的聲音,那是呼出的氣正從傷口裏漏出來。
我想伸手捂住脖子,卻使不上力氣。
想大聲求助,卻隻能發出“嗬嗬”的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我的魂魄從身體裏飄出來。
回頭看去,我的身體以一種扭曲的姿勢躺在地上,電動車倒在旁邊,壓著一條腿。
我回到馬路上,那根鋼絲還完好無損地綁在兩棵樹之間。
它橫在馬路上,像一道生與死的警戒線。
我有些迷茫地站在路邊,看著雨水慢慢衝刷掉鋼絲上的血。
這條路平時沒人走,隻有村裏的無賴盧大壯,常常騎摩托過來抓野雞。
不知道他今天會不會來。
雨越下越大,路上的痕跡都被洗刷幹淨。
我從晚上等到了清晨,昏暗的光線中,一個熟悉的身影走過來,是我哥哥。
我趕緊飄過去大喊,他卻毫無反應,我這才想起,自己已經死了。
哥哥走到鋼絲前,左右張望看了看,什麼也沒發現。
他低低咒罵了一句:“他媽的,算你命大。”
然後利落地收起了鋼絲,回了家。
我跟了上去。
剛到家,媽媽就招呼哥哥去吃飯。
“大清早就跑出去......你拿回來的是什麼東西?”
哥哥沉著臉:“鋼絲,本來想拿這個搞死盧大壯那無賴。”
他把自己的計劃說了一遍。
我剛剛的猜測得到了驗證,這鋼絲真的是哥哥放的。
爸爸從裏屋走出來,皺著眉低聲道:“殺人的事你也敢做?盧大壯死了?”
哥哥臉色更差:“沒看到人,不知道,下了雨,什麼也看不出來。”
“再說了,我就放了一晚上,這不是拿回來了嗎。”
一家圍著商量了一番。
爸爸吐出一口煙。
“你是咱們林家唯一的男丁,絕對不能坐牢。”
“如果盧大壯真死了傷了,就讓林勝男去頂罪。”
我原本不叫林勝男,而是叫林賤女。
他們認為我生來就是賠錢貨,因此給我取名賤女。
因為這個名字,我從小沒少遭人嘲笑被人孤立。
後來初中畢業,我以死相逼才改的名字。
我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們。
哥哥做犯法的事,卻要我去頂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