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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除夕夜,我接到了前男友的電話。

“新年快樂,願你一生平安順遂。”

我腦海裏突兀地想到了,他拋下我的那個冬天。

“我會一生平安順遂,我也祝你長命百歲,百病纏身,無藥可醫!”

直到掛斷電話後,我這才發現一直特別關注的賬號裏,發出了一條視頻。

這視頻裏,是前男友從離開我到病逝的點點滴滴。

1.

「一根橘子味棒棒糖換來的采訪。」

看著推送而來的視頻,我不由翻了個白眼。

陸瑾年不愧是陸瑾年啊,在我最需要他的時候,毫不猶豫的離開了我。

如今見我終於登上了影後的位置,不僅給我打來了拜年電話,甚至還在久未有消息的某博裏發的視頻。

我沒有點開那條視頻,隻是緊緊盯著那一句橘子味棒棒糖。

很早以前我父母就離世了,我借住在姨媽家裏。

隻是沒多久,姨媽也因病去世了。

家裏所有人都對我如洪水野獸一般,退避三舍。

認為我是一個掃把星,會克死身邊所有的人。

姨媽的葬禮結束後,我便開始了四處流浪。

在我因為一個饅頭被人暴揍後,是陸瑾年出現在了我麵前。

他不僅幫我報了仇,甚至還遞給了我一根橘子味的棒棒糖。

“吃了這根糖,你往後就是我的人了。”

從前我們流落在街頭,最滿足的便就是吃上這麼一根棒棒糖。

沒想到,到現在了,陸瑾年竟然還在用這件事來和我玩套路。

我嗤了一聲,將手機隨手丟在床上便躺下睡覺了。

隻有小孩子才吃棒棒糖,我現在已經是影後了,那玩意我才不會再碰了。

才剛眯上眼,經紀人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我今天不守歲,你......”

話還沒說完,經紀人就急匆匆打斷了我的話。

“你趕緊去看某博,都已經癱了!”

剛點開手機,無數的私信和艾特就湧了進來。

「安念姐,你真的和這個陸瑾年交往過嗎,他是真的死了嗎?這一切和你有關係嗎?」

「肯定是這個陸瑾年在蹭我們安念姐的熱度,姐姐才剛當上影後,立馬就冒出來一個前男友即將去世,這不就是炒作嗎!」

在見到死,去世,這些詞的時候,我的心不由一顫。

我腦海裏冒出了不少畫麵。

有我在街頭被暴揍,陸瑾年將我死死護在懷裏的場景。

也有我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不要離開我,求求你,我會多賺錢的,你不要走好不好。”

可他還是毫不猶豫離開我的畫麵。

不可能的,禍害遺千年,陸瑾年就是那個宇宙無敵的禍害。

他怎麼可能死呢?

像他這種人,就應該百病纏身無藥可醫長命百歲。

這一切肯定是陸瑾年發現我成影後了,想要來抱我大腿,所以故意製造出來的炒作。

我深呼吸一口氣。

等著好不容易平複下來心情後,我這才點開了某博上的視頻。

剛一點開,陸瑾年放大的側臉就顯在了我眼前。

“我就采訪你一個小時,可以付酬勞,一千塊好不好?”

隨著聲音的落下,陸瑾年笑著轉過了頭來。

再次見到他,我的呼吸還是沒來由的一滯。

他把嘴裏的棒棒糖拿了出來。

“酬勞就不用了,你到時候請我吃一根橘子味棒棒糖就行了。”

他眯著眼睛,過了半晌又補了一句。

“還要記得把我的錄音,發給她聽。”

2.

這條視頻後邊,就艾特了我。

評論區下邊滿是問號。

「好端端的艾特我們安念姐姐做什麼?該不會是想要炒熱度吧?」

「他嘴裏說的錄音,該不會是要給姐姐聽的吧?從他聲音裏我莫名感覺到了一股深情?」

「我好像在以前姐姐的直播裏,見到過他的照片,他該不會真的是姐姐曾經不小心說漏嘴的那位前男友吧?」

深情嗎。

我苦笑了一聲,陸瑾年待我從來就隻是像對待一隻小貓小狗一樣,怎麼可能用得上深情這一詞。

他隻不過是那雙眼睛看誰都深情罷了。

如今他騙了看視頻的那些人,一如騙了當初的我一般。

十二點的鐘聲敲響了,除了收到的滿屏新年快樂的祝福外,窗外也燃放起了煙花。

一如那年冬天,我和陸瑾年看到的一般。

“安念,這些煙花都是我為你放的,美吧!”

陸瑾年指著天邊的煙花,一本正經的吹著牛逼。

我翻了個白眼:“對對對,你怎麼不說整個江城都是你的呢!”

陸瑾年捏了捏我的鼻子,不知道從哪裏變出了一個蛋糕來。

除夕夜後的鐘聲一響,便就是我的生日。

從前,是我父母還有我姨媽陪著我守歲,再點燃一根蠟燭許上心願。

而今,是陸瑾年。

他將蠟燭點燃,還沒等我閉上眼就命令著我:“把你的生日願望送我一半。”

每年,他都是這個要求。

我一如既往地沒有搭理他,隻是剛閉眼,他許願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

“希望今年安念能夠答應做我的女朋友,讓我一生一世都陪在她身邊。”

我猛地睜開了眼,甚至都沒來得及許下自己的生日願望,他便就單膝跪在了我麵前。

是那看狗都深情的眼神。

還有一支被他護在懷裏,一片花瓣也沒有掉落的玫瑰。

“安念,我喜歡你。”

從那天後,我成了陸瑾年的女朋友,不再是他的小跟班。

隻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隻是找我要了一半的願望,所以隻實現了前邊的一半。

後邊那句,讓他一生一世都陪在我身邊的願望,老天爺並沒有聽見。

又是一年的冬天。

我被檢查出了腎病,需要換腎。

換腎不僅不知道能不能等到腎源,治療的費用也讓我想都不敢想。

我索性沒有告訴陸瑾年。

可在那年的除夕夜,即將敲響新年鐘聲時,陸瑾年和我說了分手。

“我要走了,和你在一起這一輩子都不會有出息,你不要再拖累我了。”

看著他訣別起身的模樣,我緊緊抱著他:“我會去掙錢的,我不會成為你的累贅,不要走好不好,除了你我就什麼都沒有了。”

我知道,我可能離死不遠了。

可是我還是自私的想要在生命的最後一程裏,和陸瑾年在一起。

哪怕隻是多待一天,我也想要和他在一起。

“陸瑾年,你說過的!

“你說過我是你唯一的最愛,你要陪我走過一生的!

“說好的一生,那少了一天一分鐘都不算一生!你不準走!”

他推開了我:“我隻是看你可憐,把你當做了那小貓小狗一樣養在了身邊而已,你說什麼一生一輩子啊,可笑不可笑?”

我還是不死心,緊緊地拽著他的褲腿。

“安念,你......”

見我磕在地上的手往外滲出了血,他頓住了腳步。

直到一輛豪車停在了不遠處。

陸瑾年再沒有猶豫,一腳踹開了我。

“你一個腎病晚期馬上就要死的人,怎麼還有臉這麼拖累我,你他媽滾遠一點好不好!”

原來,他都知道了。

也是,我的任何事都瞞不過陸瑾年。

“安念,你記住了,我愛的從來都是錢!

“至於你,不過是一個拖累我的垃圾罷了,你以後再也不要出現在我麵前!

“見到你,我就嫌惡心!”

3.

他的某博上,還有幾條視頻,可我都沒有耐心再看下去了。

我索性拿起手機撥通了陸瑾年的電話。

“你究竟想要鬧哪一出!不是說了,見到我就嫌惡心嗎,現在......”

我話還沒說完,那邊的陸瑾年就咯咯的笑了。

我突然想到了私信裏之前說他死了的,去世的那些評論。

看樣子,大家和我當年一樣,都被陸瑾年給騙了啊。

一個去世了人怎麼可能還能笑。

“安念,你過得還好嗎?”

“我好得很!如果你沒出現的話,我會過得更好!”

我脫口而出的話,讓電話那頭沉默了半晌。

“安念......”

“別他媽叫我了!你不是和人說你馬上就要去世了嗎,那你怎麼還不趕緊去死啊!”

那邊沒聲音了,我繼續咒罵著:“最好是疼痛到難以忍受受盡折磨地去死!病痛纏身,無藥可醫!”

陸瑾年的聲音沒有再響起,我剛準備掛斷電話,那頭突兀地冒出了一個女聲。

“安念姐,他確實已經死了,也如你所願,病痛纏身無藥可醫,受盡折磨而死。”

“你以為你說什麼我就會信嗎?”

我隻是呆滯了片刻就反應了過來,陸瑾年這種禍害指不定又在找人陪著他表演什麼節目呢。

相比起我來,陸瑾年或許更適合拿影帝這個獎項。

“安念姐,你去看完某博裏瑾年的視頻就懂了。”

掛斷電話前,那邊最後說了一句:“如果看完以後你想要來看他的話,就來雲山吧。”

雲山......

我的思緒再次被帶到了幾年前。

那時我和陸瑾年已經身無分文了,恰逢有人去世,我們進去吃了一頓豆腐飯。

在吃飯前,我跪在地上對著那靈牌上的人磕了三個響頭。

“謝謝一飯之恩,等將來我去世後,我定想辦法還你這一飯。”

吃飯的時候,他嘲笑我:“才這麼點大,就連去世後的事都安排好了?”

我嗯了聲:“等我死後,我不僅要還他這一飯之恩,我還要埋去雲山。”

“為什麼是雲山?”

“因為我爸媽在雲山。”

我氣得差點將手機摔在地上,猛地想到了那女人說的,這才收住了手。

「又是一年除夕,我希望安念歲歲平安,一生順遂,哪怕......」

4.

這條視頻我剛點進去,還沒播放彈幕就是一片罵聲。

「這男人肯定是我們安念姐姐的夢男,做什麼都想著安念姐姐,也不想自己配不配!」

「最討厭炒作了,安念姐姐都說過了,多拍戲少炒作,怎麼這些人就是不聽呢!」

「他這標題說得,好像我安念姐真的和他有一腿一樣!」

我索性屏蔽彈幕看了起來。

“你為什麼要給我拍這紀錄片?”

“我是安念姐的粉絲,她真的演戲超級好看,我覺得她今年必拿影後......”

和我在電話裏聽到的女聲一模一樣,沒想到這個拍攝者竟然還是我的粉絲。

視頻裏,陸瑾年安靜地聽著她說話。

在她每一次誇我的時候,他的嘴角都會勾勒出一個淺笑幅度,眸中全是自豪。

我從前很是喜歡和人打架。

被搶了地盤,要打架。

被偷了饅頭,那也是要打架的。

可是我誰也打不過,每次都是鼻青臉腫的, 盼著陸瑾年去給我報仇。

直到那天,有人搶走了陸瑾年給我一針一線縫出來的手套,甚至還在上麵撒了泡尿。

我抓著那人摁在地上一頓暴揍,揍得他滿臉是血,最後還被警察帶走教育了兩天。

那兩天裏,陸瑾年都守在派出所外邊等著我。

聽說最後警察願意放我出來,是有人繳了一千塊的醫藥費。

一千塊啊,那足夠我和陸瑾年吃個一年半載了。

可我從派出所走出去的時候,陸瑾年沒有怪我打架,也沒有和我說這一千塊。

反而是和這個視頻一樣,一臉驕傲地看著我,眸中閃爍的滿是自豪的光。

“不愧是我的安念,現在打架都能打贏了!”

女人似乎是意識到自己說得太多了,她語氣裏有幾分不好意思。

“我是不是太囉嗦了?”

陸瑾年嘴角的還是掛著笑,“沒事,我喜歡聽你說她。”

“其實,上次安念姐直播的時候,不小心打開了抽屜,裏邊有你的照片。”

她說話聲音有些惋惜:“安念姐說過,你是她曾經唯一愛過的人。”

我打開抽屜,拿起裏邊的照片。

這是陸瑾年唯一的照片了,上麵滿是痕跡。

我曾經撕碎過,隻是最後還是重新粘貼了回來。

“我那天去看病的時候,正好碰見你,當時我就想采訪你和安念姐姐的關係。

“後來聽到醫生說你隻剩三天了,我就更想要拍一下你的紀錄片了,做一個三天的死亡倒計時,讓所有人都知道一個人麵臨死亡的時候......”

手中的相框掉在了地上。

手機屏幕也瞬間黑了,是陸瑾年拿手擋在了鏡頭前。

“你,你,你出血了!”

鏡頭被放下了,隻模糊地看到地上的斑斑血跡。

過了半晌,陸瑾年的聲音才又響了起來。

“你想要的采訪我會給你,你想要的紀錄片我也可以給你。”

隨著聲音,陸瑾年的臉再次出現在了我的視線裏:

“但是你要答應我,等我死後,隻能給一個人看。”

視頻又黑屏了,過了半晌,才終於亮了起來。

隻是這一次,不是陸瑾年,而是一個女生的自拍。

她掏出一個手套。

和當年陸瑾年給我親手編製的一模一樣,

“安念姐,陸瑾年說今天是你的生日,他希望你歲歲無憂。”

隻是說著說著,她的聲音哽咽了起來。

“安念姐,陸瑾年去世了。”

淚水一滴一滴地落下,直到最後她才捂著嘴將話說了出來。

“陸瑾年剩下的采訪視頻,我已經發到你郵箱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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