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哥坐在堂屋裏,柳瑜還是二叔從平板車抱進裏屋的。
他全程低頭抽煙,連一眼都沒瞧過。
我心下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阿婆見大家又將柳瑜帶回來,並不驚訝,隻是一臉晦氣的罵道:“這次就不該帶她回來。”
二叔問他,“現下咋辦?那丫頭撐不了多久了。”
堂哥將煙頭扔在腳下狠狠碾過,臉色陰沉道:“不咋辦。”
“我讀書那麼拚命才考上了重點大學,現下工作也是柳瑜她爸給推薦的。若是柳瑜死在這裏,我不光工作保不住,可能要進牢子。”
阿婆慌了一瞬,“啥?你為啥要進牢子?那丫頭自己病死了,也關你事兒?”
“我帶回來的,死在咱家,驗屍是食物過敏導致死亡,都要負責任的。”
堂哥又抽出一支煙,“阿婆磨的蒜粉,三嬸兒放到柳瑜的飯裏,我、爸、三叔都看到卻不阻止,隻有何歡,她不用定罪。”
他看向我的眼神裏有悔恨,有惡意,還有幾分怨毒。
我後退兩步,堂哥卻讓人將屋門關上。
阿婆徹底慌了,“真、真是什麼過敏?過敏不就癢癢,起個疙瘩,能死人?”
媽也已經嚇怕了,“是你,你說她一個城市人,不吃蒜隻是借口,讓我放的,我不是故意要害她的......”
沒人回答她們。
二叔沉默片刻,問道:“那你想怎麼著?”
“我看她那副樣子,救也救不活了,跑趟醫院反而坐實了咱們害死了她。”
“隻有柳瑜她自己消失,警察才不會怪到我們頭上。”
我爸聽的不太懂,“她自己消失,咋消失?她都快死了,咋自己消失?”
堂哥看向我,笑一笑,“何歡,你一向聰明,應該知道我想做什麼吧?”
我胃裏攪得難受,口裏泛苦,隻能搖頭,向親生父母求救,“爸,媽,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柳瑜死了,何歡是唯一一個不用擔心進牢子的,三叔,她走不得。”
“先把她關起來,處理完柳瑜再說她的事兒。”
二叔將我徑直拖走,我試圖反抗,可女孩兒的力氣完全抵不過一個中年男子。
爸沉默的看著我,媽哭著往前走了兩步,卻又頓住,任憑他們將我關了起來。
我被扔進西屋,隔壁就是他們放置柳瑜姐的地方。
兩邊都被鎖了門,看守我的是我弟。
堂哥塞給他一百塊錢,“乖乖看著你姐,她要是跑出來,我就把你幹的那些破事兒抖摟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