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到這個家七年,可沒想到最後能帶走的東西,一個20寸行李箱就能放得下。
我拖著它下樓梯時,腳卻踩上癱滑滑的液體,一個不穩,我徑直滾落下去。
肚子狠狠磕在了地板上,緊接著行李箱砸在我後腰上彈出去一米遠。
這疼痛迅疾而猛烈,仿佛有把小刀在我腹中來回攪動,小腹一陣陣下墜。
動靜鬧得很大,可餐桌上三人淡漠瞥我一眼,繼續聊天吃飯。
寶寶像是感覺到無人愛他有些不滿,猛地踢了下我肚子。
我的寶寶,他......還活著!
我沙啞著嗓音求助:
“周錦鈺救命啊,孩子還有胎動,他還活著!快打急救電話,快救他!”
“救他啊!!”
周錦鈺被吵都不耐煩,怒氣衝衝地走過來。
“煩不煩啊?一天的好心情全被你攪和沒了......”
見我躺在血泊中,嫌棄的捂住鼻子退後兩步。
“晚晚被你燙傷的事還沒找你算賬,別以為裝成這樣子我就會心軟不和你離婚。”
“趕緊爬起來把地板收拾幹淨,太惡心了!”
我捏住他的褲腳,卑微懇求“周錦鈺,快送我去醫院,孩子不能有事,求你了。”
他一腳踢開我的手,眼裏是對衣服染上臟汙的心疼和對我深深的埋怨。
“他在你肚子裏不過是坨爛肉,也至於你饒了我們吃飯。”
“煩死了!我這條褲子比你們兩個的命還值錢,你竟然把它弄臟了!”
原來在他心中哪怕一條褲子都比我們娘倆重要百倍。
疼痛瞬間席卷四肢百骸,聽著周錦鈺肆意嘲諷,氣急攻心下我嘔出一口血。
或許是見我臉色蒼白,口吐鮮血,怕死在家裏晦氣。
周錦鈺彎腰準備扶我。
正在此時。
夏晚晚滿臉驚恐:
“哎呀,流這麼多血,姐姐你不會有傳染病吧,我之前就見艾滋病人摔倒流一大攤血。”
周錦鈺聽到艾滋,迅速往後退了好幾步。
婆婆拿起酒精狂噴“我平常就看她和男的拉拉扯扯,不幹淨的很。”
三人又開始對我進行審判,人家不在乎血流不止的我。
我算是看出來了,這幾人今天的目的就是想要我的命。
要活著,不能讓他們得逞。
我憑著最後一口氣,用胳膊撐地,爬到手機旁。
婆婆猜到我要幹什麼,瘋了般衝過來擋在我身身前,白眼快翻到天上:
“救護車來一次三百,你知道這筆錢對我們家意味著什麼嗎?”
周錦鈺理直氣壯指責“一個女人!整天隻知道享福浪費錢,從來不會體諒我賺錢辛苦!”
“要是你今天真死了也不錯,那樣我就能給晚晚一個家了。”
一字一句猶如刻在了我心上,疼的我幾乎窒息。
月薪一百萬的丈夫,花三百給我叫個救護車仿佛要了他的命。
但他隨便給夏晚晚買條項鏈,至少大幾十萬。
心底恨意還沒來得及滋生。
肚子被人狠踢一腳,錐心刺骨地疼痛讓我發出淒厲慘叫。
我冷汗直冒,渾身冰冷異常,唯有腿間鮮血還帶著溫熱。
婆婆不屑地朝我努了努嘴。
“看吧,她就是在演戲惹人疼,如果真有事哪能叫的這麼有勁。”
“一會兒用樓下的三輪車拉她去醫院,省錢又省事。”
夏晚晚連聲誇讚“阿姨,你真聰明,我和阿鈺差點被撒謊精給騙了。”
周錦鈺目光躲閃,不敢直視我充血的眼眸。
這一家子都是冷漠無情的畜牲。
我吊著一口氣,緩慢站起身進入廚房,從裏麵提了把菜刀踉蹌著走出來。
發出如野獸般的怒吼:
“媽的,你們如果再敢攔我去醫院,我就拿刀砍死你們!再抹了自己脖子!”
“大不了一起下地獄,我一帶三,不虧!”
我目眥欲裂,渾身是血,像是從地獄爬出來的索命惡鬼。
他們被我的氣勢嚇到,婆婆哆哆嗦嗦拿出手機叫了救護車。
此間,我一直拿刀與她對峙。
聽她報完家地址,我才卸了全身力氣,癱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