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
林雲卿獨自踏上了回村的路。
剛踏入家門,母親拉著她的手,眼中滿是慈愛:“雲卿,你可算回來了,咋自己個兒呢?友仁咋沒一起?”
眾人的目光紛紛聚焦,帶著同樣的好奇與關切。
林雲卿深吸一口氣,像是鼓起了畢生的勇氣,直視著父母的眼睛,堅定地說:“爸、媽,我想跟付友仁離婚。”
聲音雖輕,卻如驚雷在屋內炸開。
林父手中的煙袋差點滑落,林母更是瞪大了眼睛,半晌,才回過神來。
母親眼眶泛紅,拉著她的手輕輕顫抖:“閨女啊,使不得!離了婚的女人在村裏可不好過,要遭人閑話的,往後日子咋整?”
父親也在一旁緊鎖眉頭,吧嗒吧嗒地抽著煙,滿臉的憂心忡忡。
“閨女,付友仁對你不好,你就告訴爸!爸給你出氣,但是離了婚的女人可是要遭非議的。”
林母也馬上接話:“是啊,你看看村裏那個人離了婚的,到時候村裏的唾沫星子都可以把你淹沒,這滋味可是不好受啊!”
林雲卿望著父母滄桑的麵容,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她知道,這一步邁出去,前路荊棘叢生,但守著那段早已千瘡百孔的婚姻,她的心隻會在日複一日的折磨中漸漸死去。
她握緊了母親的手,輕聲卻有力地說:“媽,我知道難,可再難,也比在那冰窖裏熬日子強。”
在那個年代,離婚的女人,日子尤其的難過,走到哪裏都會被人給戳脊梁骨的。
林雲卿沒再提這個話題,而是仔細細詢問林母的身體狀況,見母親氣色尚好,才稍稍鬆了口氣。
緊接著,她便一頭紮進菜地,目光掃過那一片綠油油的白菜地,心中有了盤算。
在城裏這些年,她深知城裏人有錢人對綠色蔬菜的渴望。
當下,城裏的菜市場裏,白菜三分錢一斤,自家這片菜地,粗略估算下來,大概能產四千斤白菜,這一算就能有一百二十塊錢的收入。
這在當時可不是小數目。
夜裏,一家人圍坐在昏黃的燈光下,林雲卿鼓起勇氣,跟爸媽說出了賣菜的想法:“爸媽,我想著把咱家這些白菜拉到城裏賣,現在城裏人都好這口,就想吃咱們自家種的大白菜,肯定好賣。”
林父吧嗒了一口煙袋,眉頭緊鎖,悶聲說道:“閨女,咱莊戶人家,祖祖輩輩可沒幹過這事,讓人知道了,不得笑話咱掉進錢眼裏了。”
林母也在一旁附和,麵露猶豫之色:“是啊,雲卿,這能行得通嗎?”
林雲卿看著父母擔憂的模樣,耐心解釋道:“爸媽,現在時代不一樣了,政策也放開了,隻要咱肯吃苦,這就是個掙錢的門道。咱不偷不搶,憑自己本事賺錢,沒啥可笑話的。”
她眼神堅定,透著一股不服輸的勁兒。
父母對視一眼,雖仍有顧慮,但看著女兒眼中的光芒,心中也微微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