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和妻子結婚十年，恩愛非常還生下一個女兒。

所有人都羨慕我能娶到高嶺之花，但實際上我卻苦不堪言。

妻子是完美的愛我的，但唯獨不願與我過多親密。

女兒到來後，我們就再也沒有深入交流過。

我知道她厭惡這種事，所以選擇尊重她。

直到小區業主群裏發出兩張照片，昏暗的樓道裏，兩個交疊的人影。

群裏人人都在看熱鬧，我卻隻感到後背發涼。

那人影我再熟悉不過，是我妻子和她的學生鄭茂安！

1

我在公司的茶水間裏愣住，身前走過熙攘的人群，好像有人叫我，但我聽不見。

那照片像針一樣刺在我心裏，我不願意相信。

可是事實就這樣擺在我麵前，容不得我自欺欺人。

我無比的煎熬和痛苦，我們那麼相愛的十年，難不成都是假的嗎？

妻子一直對我很好，我們還有一個共同的孩子啊！

我鬼使神差的撥通了妻子的電話，對麵幾乎秒接。

“怎麼這個時間段打電話，你不是應該在上班嗎？”

妻子的聲音還是那樣細膩溫潤，像沙漠中的水源，撫慰我的心。

“我......我想你了。”

質問的話在嘴邊轉了個圈，還是沒能說出口，我不敢想象失去妻子的生活。

“我也很想你，下午我送女兒回學校，然後去接你下班好嗎？”

“好啊。”

這樣重要的事情，我想著還是要見麵認真談論比較好。

或者如果妻子願意主動和我承認錯誤，事情也不是沒有轉圜的餘地。

可電話那頭突然傳出鄭茂安的聲音，我的心情瞬間跌落到穀底。

“老師，今天可以提前下課嗎？我還有些事要忙。”

鄭茂安是來和妻子學習鋼琴的，這寒暄話我明明聽過無數次，這次卻完全意味不同。

我曾經以為上課就是學鋼琴，現在才知道，上課教的是給我染綠色頭發。

我沒忍住主動掛斷了妻子的電話，失控的情緒推著我，要立刻回家。

和公司請了假，我飛一般的奔回家去，剛好撞上要離開的鄭茂安。

他看見我熱情的打招呼，臉上掛著和煦的笑容，如陽光一般。

劇烈的對比，讓我下意識移開眼，我早就被歲月摧殘，失去曾經的容顏了。

反觀保養良好的妻子，和我站在一起像是兩個輩分，和他站在一起反而相配。

“你怎麼這時候回來了？”

“這是我家，我回我家看我老婆，還要看時間的？”

我莫名其妙的就語氣衝了起來，頗有要在鄭茂安宣誓主權的意思。

氣氛詭異的靜默兩秒，鄭茂安主動離開了。

“你剛才那話什麼意思？你說完那孩子還怎麼來我們家上課？”

“我在家裏開班不是你同意的嗎？現在突然這樣是幹什麼？”

礙於那該死的麵子，我還是沒有說出口，隻是把女兒拉過來。

“我送女兒回學校，你休息一下吧。”

女兒走進學校的那一刻，我莫名心安了一下。

往後這幾天，肯定沒有太平日子了，女兒不在正好規避一些傷害。

2

回到家裏時，妻子一切如常，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

我不信她沒看到業主群裏的照片，也許她是被迫的呢？

鄭茂安人高馬大，會不會是他趁我不在家，威脅我的妻子。

妻子向來極度厭惡親密接觸，何況是外人！

我剛剛接走女兒時，妻子看著鄭茂安離去的背影有些發抖。

除此之外，我想不到任何她會背叛我的理由！

我們的生活過得美滿幸福，她也從來沒有向我表示過不滿。

我們兩個除了親密接觸，沒有其他任何的感情問題。

妻子現在會不會是恐懼的，是掙紮的，是無法求援的絕望。

她甚至無法向我坦白求助，因為她不確定這會不會影響我們的感情。

我試探性的詢問她，看她對親密行為的看法，是否有改觀。

“我真的很討厭那種事情，那是生理性厭惡，我以為你早就明白了。”

她厭惡和掙紮的表情，更加印證了我的想法。

夜晚，躺在我身邊的妻子已經進入夢鄉，我卻久久無法入眠。

我不知道事情到底是怎樣的，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詢問妻子。

那照片很明顯就是他們兩個，我不會認錯。

唯一的問題是，是妻子真的出軌了，還是她被威脅了。

十年的夫妻感情，我更偏向於相信妻子，就像我相信我很愛她一樣。

鄭茂安時青春陽光的，但妻子並不會因為容貌，就做出違背自己本心的事情。

至少我們結婚的時候，我也很青春陽光，但我們那時候的親密接觸就已經很少了。

我甚至偷偷查看了妻子的手機，他和鄭茂安的聊天記錄再正常不過，全都是鋼琴相關內容。

唯獨今天，他深夜發了一條對不起，妻子還沒有回複。

天平徹底偏移，我現在幾乎能確定是他威脅妻子了。

現在東窗事發了，他一個小孩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他害怕了，所以來道歉。

理順思路後，我卻更加悲痛了。

我的妻子就這麼被欺負了，甚至連我都一度懷疑她。

還好我沒有說出口來，不信任的種子一旦萌芽，我們兩個的婚姻也快走到盡頭了。

被逼迫的她也是受害者，我不會因此而怪罪她，但會因此而無比為她心痛。

所以我打算做些事情，來讓妻子感受到我對她的愛和信任，讓她能夠打開心扉。

能走出這個陰影，也能不再因恐懼對我隱瞞。

我在她醒來前收拾了整個屋子，最後在垃圾桶裏，發現了被碎屍的衣服。

這是妻子最喜歡的上衣，也是白天那兩張圖片裏的衣服。

看著她因痛苦而泄憤毀掉自己的最愛，我的心像被揪起來一樣痛。

作為她的丈夫，我竟然無法為她做些什麼，改變現狀。

妻子被我的動靜吵醒，我趕快把碎片塞回垃圾桶，然後跑過去一把抱住妻子。

“老婆你辛苦了，我永遠愛你，這個家也永遠不能沒有你。”

3

“這就是你一大早翻垃圾桶的原因？”

我幾句話扯開話題，引導妻子談論親密行為。

我希望能說服她，讓她明白親密行為沒什麼大不了的，從而減輕她的心理壓力。

“我是不是和你說過無數次了，生理性厭惡是不可逆的。”

“我以為這不會成為我們之間的問題，我很愛你，你知道的對吧？”

我知道，我就是因為感受並且確信這份愛，才會在冷靜之後，選擇相信妻子。

我相信她不會背叛我，即使證據就擺在眼前，我也相信她是被強迫的。

她這麼愛我，都無法接受和我發生關係，被一個見過幾次的學生威脅，做了她最無法接受的事情，我不敢想象，那個時候的她會有多無助。

妻子邊吃早飯邊刷手機，她突然愣住，說話的聲音微微發抖。

“你......看過小區業主群了嗎？”

我立刻意識到，此時她才剛剛看見那兩張照片，我不能再對她進行二次傷害了。

我想要告訴她我沒看到，讓她心裏好受一點。

但她盯著我，快要哭出來的樣子，讓我無法欺騙她。

“我知道你是被迫的，這不是你的錯，你也是受害者啊老婆。”

“不要因為這件事情而苛責自己好嗎？這是他的錯，老公會想辦法解決這件事的，好嗎？”

我想要報警，我想把傷害她的人繩之以法，但我不敢說。

妻子現在已經極度脆弱了，再節外生枝，我怕她會發瘋。

“你真的願意相信我？”

妻子泛紅的雙眼，讓我心裏無比難過，我怎麼會不相信她。

我們共同度過的是實打實的十年，她對我的愛是有目共睹的，絕不是假的或者演出來的。

我抱著她輕拍她的後背，不停的安慰他，向她承諾。

我絕不會因此而怪罪她，以後會加倍去愛她，讓她完全忘記這次的傷痛。

也告訴她發生關係不代表什麼，有愛才是美好，沒愛就什麼都不是。

她哭著對我說謝謝，跟我道歉說對不起，每一句我都和她一樣痛苦。

沒有保護好她，在自己家還被壞人趁虛而入，我也有責任。

這該死的鄭茂安，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安撫好妻子，我借口去公司請假暫時離開，實際上是要去警局報警。

時間還沒超過二十四個小時，也許能直接把鄭茂安抓捕歸案。

為了避免時間太長被發現，我特地和妻子說要很久才會回去。

馬上就要到警局門口，我突然想起來，應該帶上垃圾桶裏的碎衣服！

這也許就是一個關鍵性證據，猶豫再三我還是先掉頭回家了。

我怕妻子想趕快處理這些恐怖的記憶，要是把垃圾丟了可就找不到了。

一路上我都在想怎麼解釋我回去又要走，又怎麼合理拿走垃圾袋。

我試探性的給妻子先打了個電話，想要借口讓她幫我找文件。

打了好幾遍都沒接，我更加擔心了，不會是忙著丟垃圾呢吧！

加快速度衝回家裏，推開門我就直奔垃圾桶。

衣服碎片還在，但對麵的臥室裏傳出刺耳的聲音。

厚重的喘息，陌生又熟悉的呻吟。

我不記得我多久沒聽到過這個聲音了，但我無比確認這聲音來自誰。

拖著僵硬的腳步走到臥室門前，裏麵的場景讓我心如死灰。

半掩的門，交疊的人影，聳動的肩頭。

除了我妻子和鄭茂安，還是能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