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兩點出警掃黃,卻在破舊的小旅館內抓到我的老婆。
全身吻痕的她,戴著手銬安慰一旁掩麵哭泣的弟弟。
“阿文考試失利心情不好,我找個安靜的地方陪他散散心,你別多想。”
若是以前,我定會與她爭執一番。
但現在,我早就懶得去拆穿她那拙劣的謊言。
“李隊,你自己看著處理吧。”
同事打算賣我一個麵子,卻被我嚴肅地拒絕。
“不行,公事公辦!”
“李俊然!阿文不能蹲局子!他的人生不能留下汙點!”
我仍不為所動,白雨薇氣急敗壞地說道:
“有你這樣當姐夫嗎?對親人見死不救?”
“親人?誰是你們的親人?白雨薇,我們離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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掃黃大隊的同事隻當我在說氣話,調查清楚文城峰是白雨薇的弟弟,隻是口頭教育幾句便把她們給放了。
趁我係安全帶的功夫,她便自作主張地把文城峰送上我的副駕駛。
我本想將二人趕下,但是轉念一想,三更半夜她們出什麼意外的話,估計還要怪到我的頭上。
馬上就要離婚了,我可不想最後再惹得一身騷。正好能在車上和她說離婚的事。
“姐夫,今天這事都怪我不好,你別和我姐吵架了好不好?”
文城峰這個綠茶男又在這裏裝模做樣,要不是因為他,我和白雨薇又怎會走到今天這般田地?
今天他們又讓我在同事麵前丟了臉,新仇舊恨,我對他自然沒有好臉色。
我板著臉一言不發,甚至沒有看他一眼。
文城峰熱臉貼了冷屁股,委屈地看向白雨薇。
“李俊然,你一天天擺個臭臉給誰看?好像誰欠了你八百萬一樣。”
“阿文,這不是你的錯,別管這個小心眼的家夥。”
“他最愛我了,永遠不可能和我離婚的。”
她剛才還冷漠如霜,但看向文城峰的一瞬間就露出了溫暖的笑容,她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我默不作聲地啟動引擎,文城峰突然大叫一聲,顫顫巍巍地握住我的手,
我不耐煩地皺起眉頭,
“姐夫,我...我不敢坐別人開的車。”
“那你就滾下去,自己走回家。”
文城峰的神色愈發哀傷。
坐在一旁的白雨薇,言辭間透著刺骨的寒意,
“李俊然,你難道不知道阿文媽媽出車禍的事嗎?他有心理陰影,你就不能體諒一下嗎?”
“虧你還是警察呢,我怎麼會嫁給你這麼冷血無情的人!”
接著,白雨薇猛地開門而出,哐當一下打上了我的車門。
冷風猛地灌入車內,我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我坐著未動,隻是默默注視著她。
“出來!”
一向溫婉的白雨薇此刻竟顯得有些粗魯。
她粗暴地扯開我的安全帶,企圖將我拽出車外。
我比她強壯的多,講道理她不可能撼動我絲毫。
隻是我的思緒一陣恍惚,
想起我和她剛結婚時,每次上班前她都仔細地為我係好安全帶,不斷地囑咐我注意安全。
現在她卻為了別人的男人,將我從她曾親手係上的安全帶上拉下。
當我回過神時,已經被她狠狠地摔在地上。
“阿文可比你金貴多了,你怎麼敢讓他走回家?”
“你每天都風吹日曬,這點苦算什麼?你自己走回家!”
白雨薇跨入駕駛座,再不看我一眼,隻是輕輕撫摸著文城峰的頭。
“沒事了,我現在就帶你回家。”
“姐姐,你真是太好了。”他的眼神似有若無地掠過我的方向。
我的車尾燈很快便消失在視線當中。
冬夜的寒風呼嘯而過,像刀割一般刺痛著每一寸裸露的皮膚。
我不想回家,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
腦海中卻滿是白雨薇和她那個異父異母的弟弟文城峰。
好巧不巧,我和白雨薇的相識,也是通過一次掃黃行動。
我作為隊長查封了一家不正規的洗腳城,將嫌疑人全部抓回了局子。
其中有一名女孩,引起了我的注意。
她的眼神清澈如水,透出一股未經世事的純真,讓人心生憐愛。
我問她話時,這位女孩的心思簡單明了,如同一張白紙,未經塗鴉,滿是單純與善良。
看著她嘴角緊抿,不時地吞咽口水,顯示出內心的掙紮與不安。
可是這種女孩怎麼會出現在這種地方?
正當我疑惑時,一個青澀的少年闖進警察局。
“警察叔叔,求你們放了我姐姐吧!”
“她是為了供我上學才出來做這種工作。”
他跪在地上朝著局內所有人磕頭,
“阿文,你快回家,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白雨薇和文城峰相擁痛哭。
“放心,姐姐一定能供你上大學的。”
我們忍不住想要上前給予安慰,卻又怕驚擾了她那份脆弱的堅強。
我問清情況,原來文城峰的爸爸賭博跑路了,白雨薇的媽媽病倒在床。
文城峰爭氣,考上了985名校。
可是別說學費了,全家上下都是吃了上頓沒下頓的狀態。
得知這一切後,我的心情異常沉重,決定盡我所能去幫助他們。
我先是耐心地勸導,讓她辭去了不正經的工作。
我拿出自己的積蓄,幫她母親治病、供文城峰上大學。
我告訴她有困難一定要來找我,她淚眼朦朧地抱住我,訴說著自己的委屈。
好像有了依靠,她終於能卸下自己的偽裝。
我被這個剛柔並濟的女人深深打動。
她像一棵經曆風雨依然挺立的樹,根深葉茂,庇佑著全家老少,同時又擁有一顆溫暖細膩的心。
我和白雨薇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一起。
和她相約走進婚姻殿堂時,那段時光如同晨曦初照,溫暖而明媚,每一刻都洋溢著前所未有的幸福光芒。
隻是我忽略了在我們的幸福未照到的陰暗角落中,文城峰那嫉妒的眼神,透露出強烈的占有欲。
結婚前三年,我和白雨薇相敬如賓,是所有人眼前的模範夫妻,可是好景不長,文城峰大學畢業後找不到工作,就賴在我家不走了。
起初我並沒意見,可是事情的發展已遠遠超出預期,變得無法掌控。
本來我隻是以為她們姐弟二人情感好,可是愈加覺得她們的舉止過於親昵。
我隱晦地提醒她注意自己的行為,畢竟文城峰已經是成年人了。
卻得到她劈頭蓋臉的一頓痛罵:“你的思想能不能不要這麼肮臟不堪?文城峰他還隻是個孩子。你以為他像你一樣齷齪嗎?”
我強忍著不悅,不停地告訴自己,是自己想多了。
可是她們卻變得更加明目張膽。
“姐,你能來浴室幫我搓背嗎?”
她們明知我在家的情況,居然還敢一起洗澡,這是何等的親密...
在我任務受傷不能自己洗澡的時候,白雨薇卻隻有一臉嫌棄:
“你都多大的人了,還不能照顧好自己。一身臭味,如果今晚你還不能把自己洗幹淨,就出去住酒店。”
如果我不在的話,她們能做出什麼事?我不敢想。
我一把拽住起身前往浴室的白雨薇。
“白雨薇,你別太不知廉恥。我來幫他。”
“滾開!你下手沒輕沒重,阿文細皮嫩肉的,你不配給阿文搓背。”
說完她便一把將我推開,因為我毫無防備,額頭正好磕在茶幾角上,鮮血直流。
可是她卻絲毫沒看見,轉身走進浴室。
過了很久,才麵色潮紅地出來。
“看你那小氣的樣子,我和阿文有什麼的話,又怎麼會輪得到你?”
不知不覺,已經回到了家門口,我卻遲遲不願回到這個曾經充滿幸福的小窩。
猶豫三次,我還是緩緩地打開房門。
“開門的聲音就不能小點嗎?打擾到阿文休息怎麼辦?”
白雨薇聽見我開門的聲音,立刻從房間中衝出嗬斥我:
“今晚你睡客房,阿文嚇到了,今晚我必須陪他睡。”
“隨便,反正你們早就睡過了。”
“李俊然!你不要太過分!阿文隻是我的弟弟。”
可是她們之間卻沒有任何血緣關係,而且她們長期的恩恩愛愛,早就越界了。
甚至在文城峰出現之後,沒有再與我親熱一次。
愛與不愛,真的很明顯。
見我一臉無所謂的樣子,白雨薇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嘴角微微下垂:
“你不就是嫌棄我在洗腳城工作過嗎?阿文永遠都不會像你一樣狗眼看人低!”
“你還回來幹什麼?還敢和我提離婚?那你有本事別回來啊!”
還沒等我說一句話,她便砰地一聲緊閉房門,躲進房間不再見我。
“姐,你別生氣了。都怪我不好...”
“阿文,你別這樣說,都是李俊然的錯。”
隱隱約約的聽見白雨薇和弟弟的你儂我儂,我一言不發,走入客房收拾自己的行李。
曾經的我一定會一腳踹開房門,讓她給我解釋清楚。
可現在不會了,白雨薇再也沒有資格影響我的心情了。
我早就和白雨薇分開睡了,我到客房睡下,打算明天一早就和白雨薇離婚。
半夜,我卻聽見客廳傳來異響。
難道是家裏進賊了?哪個不長眼的小偷,敢偷到警察的頭上。
我起身走出房間,還沒等我打開燈,
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猛然刺向自己的胸膛,帶來刺骨的寒意與絕望的黑暗。
我當警察多年,對危險的感知能力極其強大,千鈞一發之際側身躲過刀子。
轉身一記過肩摔將凶手摔倒在地,這時我也看清了他的臉。
正是臉色鐵青、青筋暴起的文城峰。
“王八蛋,你搶走我的姐姐,身在福中不知福,雨薇是我的!我要殺了你!”
此刻的文城峰,哪還有一點青澀大學生的模樣。
他被我壓在身下,開始猛烈地掙紮。
我一把奪過刀子,“文城峰!你這是要襲警嗎?!”
聽見我們大聲的打鬥聲,白雨薇也醒了過來。
“李俊然!你快放開阿文!”
白雨薇拚盡全力將我推開,心疼地抱起文城峰,
“姐...我喘不過氣...”
說完他便浮誇地劇烈咳嗽起來。
“你真是心胸狹隘!我和阿文清清白白,你為什麼下這麼重的手!”
“欺負他一個孩子,你配當警察嗎?!”
“明明是他打算用刀子捅死我!”
我企圖為自己辯解,卻隻是徒勞。
盡管文城峰什麼都沒說,但在白雨薇心中卻勝過千言萬語。
“阿文不會這樣做的,我相信他。李俊然,你給我等著,我一定要去警察局告你!扒了你的這身警服!”
說完她趕緊攙起文城峰,撥打了120。
“你也和我一起陪阿文去醫院!如果他有什麼閃失,我和你沒完!”
我拗不過這個潑婦,隻好也上了救護車,來到醫院。
體檢報告很快就出來了,結果卻讓人大吃一驚。
“這些一些皮外傷,沒什麼大礙。”
“但是經過全身檢查,發現文城峰已經確診了艾滋病。”
白雨薇突然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整個人猛地往後一縮,雙手緊緊捂住嘴巴,眼中滿是驚恐與不安。
曾經信誓旦旦地保證自己和文城峰清清白白的白雨薇卻在此時絕望地說道:
“快!也給我檢查一下!我可能也染上艾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