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成婚那日，若是下了雪......」

某日，杜雲棲坐在酒肆的窗前，手裏端著杯溫酒，看著窗外湖麵上隨著漣漪浮動的落葉，突然沒頭沒腦道。

「你說什麼？」

我隱隱約約聽見他說了什麼，卻有些不可置信。

自三個月前他吻過我一次後，他幾乎再沒表露過對我半分情愫上的觸動。

除了在外人麵前裝出一副鐘情於我的模樣，他也從不會在我麵前提起任何有關情愛之事。

他這樣寡淡疏離的模樣甚至一度讓我以為，他本就是滿心謀算抱負之人，那日我刻意勾引下的情動，也隻是我的錯覺罷了。

是他為了利用我而偽裝出來的模樣。

一如他欺騙原主。

我以為我們之間隻有利用。

我沒想到，他竟對我們的未來，是有所構想和期待的。

「沒什麼。」

他似乎毫不慌張，隻看了我一眼，便轉回了頭，沉默著不再說話。

「若是下了雪，滿頭星絮，會不會很像我二人百年白頭的模樣。」

我突然有些好奇他到底對我有沒有動過心。

「我要穿最好看的喜服，戴最漂亮的釵飾，描最美的紅妝。」

杜雲棲聞言，手上的動作忽然頓住，轉頭看向了我。

我笑著看向他，抬起食指點了點自己的眉心之上。

「這裏，我要在這裏描一朵紅蓮。」

我盯著他一雙無喜無悲的眼，故意微微眯起了雙眼，仿佛是因為笑得太欣喜。

「成婚以後，我要你給我描眉。」

杜雲棲順著我的食指看向我的額頭，又看向我的一雙眉，隨後不自覺對上我的眼睛，停了下來。

他在看我。

我看得出他眼中有光閃過。

我知道他在笑。

「杜雲棲，你喜歡我。」

我脫口而出。

杜雲棲與我對視了半晌，忽然移開了目光，雙頰有些發紅。

我看見他喉結在上下顫動。

「我還有事，先走了。」

杜雲棲放下手中的酒杯，起身離開了。

他的動作並不慌張，但從始至終，他卻不敢抬眼看我。

我確信了。

我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心跳突然有些加速。

有欣喜湧上心頭，隨後的，便是不知從何而來的煩躁。

我喝了兩口酒，心中有些煩悶，便放下酒錢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