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需要多少資金才能扭轉僵局我來想辦法。”
見方嘉熙不說話,隻是直愣愣的看著自己井淮西繼續道:“五千萬,一個億?拿出這筆錢你就能老老實實的回去接受治療了是不是,那這筆錢我來出。”
“別開玩笑了。”
方嘉熙知道井淮西家境殷實,但不相信他能隨隨便便拿出這麼一大筆錢出來。
“我沒開玩笑,你告訴我具體數字我三天內給你。”
“你去哪弄那麼多錢?”
“這是我的事,你隻需要告訴我準確的數字。”
井淮西說這話的時候一臉認真,沒半點開玩笑的模樣。
他不是隻會說大話的人方嘉熙知道,他能這麼說就一定能拿出這筆錢,至於去哪弄......
她忽然意識到她一點都不了解井淮西。
明明認識了這麼多年,把他當成最好的朋友,卻從來沒有去試著多了解他一點。
如果有一天井淮西不見了她除了給他打電話外什麼都做不了。
因為她連他家在哪裏都不知道。
她自詡不多過問是有分寸,可他是她最好的朋友。
這種沒用的分寸就是不在意。
“抱歉,我......”
“不用道歉,接受我的幫助就行了。”
“淮西,這次你真的幫不了。”方嘉熙挪開視線,“我和周良深訂婚不止是為了周家的資金。”
這是兩家人在很久以前一同說定的,是兩家人共同的心願。
當然,除了周良深。
如果沒有兩家長輩自小訂下的婚約、沒有周父周母和方老爺子在其中撮合,周良深或許都不會收留她,更不會同意訂婚。
“周良深什麼態度他們不是看不到,他們寧肯強行把你們撮合在一起也不希望你們各自幸福嗎?
你自己的想法呢嘉熙,你想不想和他訂婚,如果不想我可以幫......”
“我想。”
方嘉熙自嘲的笑笑,仍不敢去看井淮西的眼。
“很輕賤是不是,他的身邊都有其他人了我還是想要和他訂婚,明明他都把嫌惡擺到台麵上了。”
她和周良深從小一起長大,從小到大聽到最多的話就是他們以後一定會結婚。
不知道有沒有從小被灌輸這種思想的影響,總之,嫁給周良深成了她的夙願。
如果有一天她要結婚了,新郎一定會是周良深。
隻是現在看來這注定要成為沒法完成的心願了。
但沒關係,有訂婚也足夠了。
就當是他們的婚禮好了,這輩子她也算嫁了他。
所以啊,她才不是為了方仲泊和方氏留在周家委曲求全,她都是為了完成自己的心願。
“我沒有你想的那麼無私淮西,我為自己考慮過了,還考慮的很全麵,不用擔心我。”
“周良深就那麼好?”
“嗯。”方嘉熙不好意思的低下頭,看著無名指上常年戴戒指留下的痕跡,“他真的很好。”
好到如果過去發生的都是一場夢,她願意永遠停留在那場虛幻的夢裏。
再也醒不過來也沒關係。
也正是因為她不願放下的那段過去太美好了,麵對像是變了個人的周良深她才會那麼痛苦。
不過好在這種痛苦不需要維持太久。
訂婚結束方氏的經濟危機解除她就離開,滿打滿算也就隻剩下不到一個月的時間。
“等我離開了說不定他會後悔沒有好好珍惜我呢,我很記仇的,我受到的傷害總有一天會通通報複回去。”
方嘉熙笑的輕鬆,卻也苦澀。
讓人一眼就能看破她的偽裝。
“別裝了。”
她那麼喜歡他怎麼可能會舍得報複他。
但凡真的能狠下心,她也不會把在國外發生的事瞞得那麼緊。
寧願一個人咽下所有委屈痛苦,被誤會也不解釋,說到底不還是害怕他擔心難過。
井淮西不動聲色的背過身,藏起因為心疼她而紅了的眼.
穩定好情緒後才扔給她一個鄙視的眼神。
“全身上下隻有嘴最硬。”
“老師。”辦公室的門被推開,田佳探進半邊身子,“王主任喊你十分鐘以後開會,研究67號床的手術方案。”
“好,我馬上過去。”
井淮西嘴上應著,腿卻沒動。
“還記得格瑞斯麼,你進醫院時接手的第一個病人。”
見方嘉熙還有印象井淮西才繼續:“她第二次手術上個月結束,今天出院。”
“真的?”方嘉熙又驚又喜。
格瑞斯入院時才兩歲多,因為年紀小科室裏所有醫護都很照顧她,方嘉熙作為跟了全程的管床醫生對她印象很深。
半個手掌大小的針管紮得小女孩手背上都是淤青,女孩就縮在媽媽的懷裏流眼淚,看的方嘉熙很是於心不忍,心疼她那麼小就要經曆病痛的折磨。
格瑞斯還反過來安慰她,奶聲奶氣的她不疼,讓方嘉熙放心去紮。
治療過程很痛苦,對一個成年人來說都很難熬,何況小孩子。
她離開醫院時格瑞斯的治療效果還沒怎麼顯現出來,哪怕她清楚身為醫生不能輕言放棄還是不得不承認完全治愈的希望很渺茫。
所以在聽到格瑞斯的消息還是這種好消息她才會忍不住激動。
“你怎麼知道的,有她現在的照片嗎,我想看看。”
“有。”
井淮西說起格瑞斯就是為了讓不抱任何希望的方嘉熙重新燃起信心,目的達到自然要乘勝追擊。
“等我,開完會回來給你看。”
“好。”
就在田佳猶豫著要不要再催井淮西一遍的時候門開了。
井淮西邊低頭在手機屏幕上敲擊著邊和她說:“我去開會,一會兒方醫生有病人,你在旁邊跟著聽聽。”
田佳連忙應下,正要去找方嘉熙口袋裏的電話響了。
是寧馨打過來的。
電話接通,不等她問寧馨怎麼了,寧馨就搶先問她能不能幫忙化驗幾片藥。
“我有同學在實驗室工作,可以幫你問問。”
“那麻煩你了。”寧馨似是想到了什麼,又補充一句,“我有個朋友從國外帶了許多藥回來,我就想知道都是治什麼的,沒有別的用途。”
見田佳沒起不該有的疑心寧馨叮囑了句‘記得保密’就匆匆掛斷電話。
蹲下來把從方嘉熙箱子裏翻出的藥一一分裝好,又把箱子恢複原樣。
昨晚周良深找她時說的藥都在方嘉熙床頭櫃的抽屜裏,等她早上過來抽屜裏隻剩幾個空瓶。
不知道是不是方嘉熙提前預料到了什麼,不然怎麼突然轉移了藥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