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到底在堅持什麼

察覺到陳啟明的目光緊鎖在何蘇語身上，楊凡一步上前，眼眶泛紅，迎上了陳啟明的注視。

“陳先生，實在對不住！今天早上打斷了你們的婚禮。蘇語陪著我和孩子離開了，我著急趕回來，就是特意跟您賠不是的，希望您別往心裏去。”

陳啟明瞧著楊凡那故作無辜的眼神，司儀遞 U 盤時說的話，瞬間在他腦海中炸響。

“這U盤應該就是那個楊凡掉包的，之前是他撞了我一下，我的東西掉在了地上，這中間，就他碰過U盤。”

哼！楊凡這是在赤裸裸地羞辱他、炫耀他贏了，逼他徹底離開何蘇語！

如今還裝出這副假仁假義的模樣，陳啟明隻覺得惡心到了極點！

陳啟明淡漠地瞥了他一眼，語氣不鹹不淡。

“那真是辛苦你了，人都拐跑了，還特地跑回家跟我道歉。”

楊凡的臉 “唰” 地一下變得慘白，手足無措地看向何蘇語。

何蘇語立刻抬手握住楊凡，像是在無聲安慰。緊接著，她惡狠狠地瞪向陳啟明，臉色難看至極，聲音沉沉。

“陳啟明，你少在這兒陰陽怪氣！有火衝我撒，是我在婚禮上把你甩了，是我背叛你，跟阿凡一點關係都沒有！”

“他一個男人，獨自照顧孩子多累啊，身體又不好，經不住你這些風涼話，你說話最好注意點分寸！”

原來，她也會心疼人。

陳啟明的心，突然間好像被人劈開一個洞，灌入無窮無盡的寒風。

從決定結婚那一刻起，他滿心以為籌備婚禮是兩人攜手的甜蜜旅程，哪怕她隻是偶爾搭把手、給點關心。

可現實呢，場地布置、流程安排、人員協調，樁樁件件，全是他一個人扛。

婚禮當天，他發著燒、拖著病體，就怕親朋好友尤其是她那邊的人等太久，隻能強撐著四處忙活。

可她呢，好像他的死活、累不累，她壓根兒不在乎，更不在乎他在婚禮上被拋棄，會有多難堪。

即便陳啟明心裏清楚，自己早該看透她，可話還是忍不住衝口而出。

“何蘇語，你都不問問我，婚禮現場那爛攤子我是怎麼收拾的？”

何蘇語一臉理所當然，語氣更是隨意。

“你又不是剛出社會的愣頭青，也不是阿凡這樣矜貴的公子哥。你在職場混了這麼多年，這點小事，我相信你能處理好。”

她眼裏的滿不在乎，哪是什麼信任，分明就是把他陳啟明當成了隨手可扔的破抹布！

“蘇語，別這麼大火氣，對他客氣點。”

楊凡收起眼底那一抹幸災樂禍，假模假式地勸道。

說完，還擺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眼巴巴地看著陳啟明。

“陳先生，實在不好意思啊，您也知道，蘇語平時性子挺溫和的，可一涉及我的事兒，她就著急，可能說話就衝了些。”

陳啟明聞言，嘴角溢出一抹自嘲的笑。

說實話，在他記憶裏，何蘇語一直都是冷若冰霜，溫柔這倆字跟她八竿子打不著。

還記得大學那會兒，他被幾個小混混圍毆，她幫忙報了警，那是他唯一一次見她有那麼一丁點溫柔的樣子。

也就那一次，他心動了，徹底被她迷住，像個賤骨頭似的，沒日沒夜地追了她好幾年。

他堅信，隻要自己真心夠熾熱，就能把她這座冰山融化掉。

直到那次出差歸來，公司眼看就要上市，她突然主動求婚，說不會辜負這六年的相伴，要讓他得償所願。

那一刻，他以為自己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冰山為他融化。

可誰能想到，她根本不是什麼難以靠近的冰山，在別人懷裏，她早就化身溫柔鄉。

而她的溫柔，從來都不屬於他！

隻是想著，陳啟明的心裏愈發五味雜陳。

他實在想不明白，自己這六年到底在堅持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