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程文軒相戀五年,我一直默默幫助扶持他。
我花錢幫他組建工作室,找最有名的作曲大師來指導他創作。
終於他在獲得金曲獎的那天向我求婚了。
我滿心歡喜地準備婚禮,可卻在第二天看到了程文軒和朋友的聊天記錄:
“我和趙文悅求婚隻是為了刺激小茹而已。”
“我馬上就要成為環宇集團的當家作曲人了,到時候小茹肯定會回到我身邊的。”
“等小茹回來了,我就跟趙文悅分手。”
放下手機後,我立刻給姐姐打去了電話 :
“姐,取消和程文軒工作室的合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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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之前不是一直讓我幫他嗎?現在是怎麼回事,吵架了?”
電話那邊,姐姐的聲音有些詫異。
我壓下心中的苦澀,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輕鬆一點:
“沒吵架,就是感覺我倆不太合適,打算分了,具體的以後再跟你說。”
我們家公司旗下的環宇音樂集團是國內知名的音樂公司,同時也是程文軒工作室的合作商。
程文軒的工作室一直靠我們趙家撐著,最近趙氏還打算收購他的工作室,讓他成為環宇的首席作曲人。
要是現在趙氏宣布不跟他合作了,他那工作室估計就得關門大吉。
電話掛斷後,我腦子裏還回蕩著之前不小心瞄到的聊天記錄,心裏的苦澀更濃了。
我是在酒吧門口認識程文軒的。
那次是陪朋友慶生,結果被幾個醉鬼纏上了。
程文軒當時在酒吧打工,他沒多說,直接抄起酒瓶就往那醉鬼腦袋上砸。
後來他也受傷進了醫院,我哭著感謝他,他隻是輕輕一笑:
“都這麼大人了,怎麼還哭得跟個小孩似的。”
就這一句話,讓我這個從沒談過戀愛的人徹底淪陷了。
可那之後,不管我怎麼追他,他都沒答應。
直到我承諾會資助他完成學業,還會負責他所有的生活費用,程文軒才終於接受了我。
他一直夢想成為有名的作曲家,但他天賦一般,家裏也幫不上忙。
我就四處幫他找名師指導,還求我姐給他合作的機會。
五年時間,程文軒總算是靠我們趙家混出了點名堂,馬上就要實現他的夢想——成為知名音樂公司的作曲人。
我生日那天,他大張旗鼓地向我求婚,我以為這是我幸福生活的開始。
誰知道,我不過是他用來上位的工具。
他快要登頂了,就想把我一腳踢開,去找他當年被拒絕的初戀。
姐姐以前總笑我太戀愛腦,小心哪天心碎。
現在看來,她的預言成真了。
我本來是要去和朋友聚會的,但她的飛機因為台風延誤了,我才不得不中途折回家。
沒想到,這一回家,竟讓我發現了程文軒瞞了我五年的秘密。
小茹......
我從沒聽他正式提過這個名字。
但他每次寫完曲子署名時,總會在名字後麵加上兩個字母:RU。
和我談了五年戀愛,程文軒心裏一直沒放下她。
那我算什麼?
我失魂落魄地坐在沙發上,直到深夜。
突然程文軒的電話打了過來。
電話那頭,是個女人溫柔的聲音:
“你是文軒的女朋友吧?他喝醉了,你能來接他一下嗎?”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到程文軒醉醺醺的聲音:
“什麼女朋友!小茹......別亂說......你才是我女朋友,我要和她分手......分手!”
我以為我已經冷靜下來了,可以接受這一切了。
但真的聽到程文軒這麼說,我的眼淚還是忍不住流了下來。
“好。”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掛的電話。
趕到飯店包房時,程文軒正靠在一個女人肩上,緊緊抱著她的胳膊。
他從沒這麼對我過。
包房裏除了他們倆和程文軒的兩個朋友,還有兩位老人。
我在程文軒的相冊裏見過他們,是他父母。
五年了,我從沒見過程文軒的父母。
即便是我提出要見見他家長,程文軒也總是找借口推脫。
說什麼他父母在老家,進城不方便,身體也不好,等結婚了再見也不遲。
但現在......
他們卻出現在他和小茹見麵的場合,而且看起來身體硬朗得很,根本不像程文軒說的那樣。
所以,不是他說的見不見無所謂,隻是走個形式。
而是他真正想帶回家的女朋友,從來都不是我。
氣氛越來越緊張,他的朋友趕緊出麵緩和:
“嫂子,別誤會,小茹剛回來,叔叔阿姨看著她長大......”
“閉嘴!別叫嫂子,你這麼說小茹會不高興的!”
程文軒粗暴地打斷了朋友的話。
他緊緊抱著懷裏的女人,撒嬌似的蹭了蹭。
“小茹難得回來......你再氣跑她,我跟你沒完。”
程文軒的父母隻是無奈地笑了笑,似乎不覺得兒子的話有什麼問題,還幫他說話:
“文悅,別往心裏去,我這兒子就是念舊,說明他重感情。”
“其實本來不想麻煩你,但我們腿腳不方便,何況文軒是你男朋友,你照顧他也是應該的。”
我胸口憋著一口氣,難受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不好意思,我還有事,先走了......”
我轉身就想走。
小茹突然叫住了我。
“嫂子,真不好意思,文軒喝醉了就愛胡說,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我回頭,她聲音溫柔,眼神裏卻滿是得意。
“嫂子還是帶文軒回去吧,我一會兒送叔叔阿姨回酒店,就不陪他了。”
“他胃不好,喝醉了總想吐,你回家給他弄點蜂蜜水。”
她一口氣說了很多。
好像她才是最了解程文軒的人。
我沉默了一會兒,走過去扶起程文軒。
其實我真想立刻離開,但我不甘心就這麼不明不白地走。
我偏要留下來看這場戲怎麼收場。
我費力地把程文軒拉進車裏,拉扯間,除了酒味,我還聞到了和小茹身上一樣的香味。
“這香水味挺特別的啊?”
我嗅了嗅。
程文軒眉頭舒展了一些,貪婪地聞著自己的衣袖:
“這是小茹最喜歡的香水,她喜歡這種甜香。”
我愣住了,心裏五味雜陳,不知道該說什麼。
和他在一起之前,我也喜歡香水。
但戀愛後,程文軒總不願意讓我噴香水。
理由是他鼻子敏感,聞不了香味。
為了他,我放棄了自己喜歡的香水,連化妝品都挑無味的。
現在我明白了。
他隻是不想聞到陌生的香氣,提醒他身邊的人不是小茹。
“程文軒,你夠了!”
看著他癡迷地聞衣袖上的香氣,我覺得惡心,幾乎要吐。
我一把拽下他的外套,狠狠扔了出去。
“誰讓你動我東西的!”
剛才還醉醺醺的程文軒突然像變了個人,飛身下車去撿外套。
他猛地一推,我差點摔倒。
看著他寶貝地撿起那件衣服,我心裏像被刀刺了一下。
五年的感情,我卻比不上這件沾了小茹氣味的衣服。
這樣的男人,是時候放棄了。
程文軒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忽然又好像想到了什麼,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盒子。
他急忙打開看看,看到裏麵的東西還在,才滿足地笑了。
“還好......還在......送給小茹的禮物......”
看到那東西的一瞬間,我瞳孔猛地睜大。
那是一枚鑲著鴿子血紅寶石的胸針。
這顆寶石是我成年禮那年爸爸送的,價值千萬。
當初程文軒要參加頒獎禮,為了給他撐場子,我瞞著爸媽偷偷從保險櫃裏取出這枚寶石,做成胸針給他。
程文軒當時很感動,說頒獎禮後一定會原樣還給我。
但他得了金獎後,卻告訴我胸針丟了。
我心疼那枚寶石,因為這是我的成人禮禮物,意義重大,就抱怨了幾句。
程文軒卻發火,說我小氣,他也不是故意的,胸針陪他領到了人生中第一個大獎,對他意義也很大,丟了他也難過。
我當時還在反思,是不是自己態度有問題。
但現在......
這“丟失”的胸針,成了他要送給小茹的禮物。
真是笑話。
天大的笑話。
我看著他捧著胸針又哭又笑,擦幹了自己的眼淚。
我走過去,一把奪過胸針,塞進包裏。
再把哭哭啼啼的程文軒像垃圾一樣塞進車後座。
回到家我也沒管他,把他扔在沙發上就去睡覺了。
第二天我起床時,他已經不在家了。
我也懶得管他去哪了。
下午,我突然接到攝影師的電話。
“趙小姐,程先生一定要我給他和另一位女士拍婚紗照,這是您同意的嗎?”
我一時愣了。
這位攝影師是我花重金請來拍婚紗照的。
這幾天我正準備取消拍攝,沒想到......
程文軒要和別人拍婚紗照?
還恬不知恥地讓我請的攝影師拍?
我簡直氣笑了:
“當然不是我同意的,別管他們......”
話說到一半,我突然改口:
“算了,你先穩住他們,我現在就過去。”
到了拍攝場地,程文軒正和攝影師爭執。
站在他身邊的,正是昨天見到的小茹。
看到我來,程文軒立刻皺起眉頭:
“趙文悅,是不是你讓攝影師不給我們拍照的!”
我嗤笑一聲:
“攝影師是我花錢請的,場地也是我找的,你現在卻要和別的女人拍婚紗照,程文軒,你可不可笑?”
程文軒臉上一紅,但立刻又理直氣壯地指責我:
“我和小茹青梅竹馬,很早之前我就答應過她,一定會陪她拍最美的婚紗照。現在我快結婚了,以後也沒機會了,就想婚前替她完成這個願望,你怎麼這麼小氣!”
“是啊文悅姐,我就是和文軒拍個照片,放心,我不會發出去讓別人看到的。我以後大概也不會和別人結婚了,你就滿足我這個心願吧。”
小茹楚楚可憐地說。
幾句話,讓一旁的程文軒看向她的神情更溫柔了。
我沉默地看著他們。
緊握的指甲早都嵌入了掌心裏。
手心的刺痛讓我努力保持著理智,沒有當場和他們廝打起來。
但轉念一想,就算鬧起來又有什麼意義呢?
我忽然無力地長長吐了一口氣。
程文軒把我的歎息當成了妥協。
他不無得意地開口:
“我早就給你說,做人不能太強勢,不是所有人都必須按你的意願做事。行了,我們的婚紗照我會找時間拍的,你現在沒事的話就先回去吧。”
“不用了,我不會拍了。”
我淡淡開口,像是在一瞬間,已經消化完了這兩天來所有的委屈和不甘。
程文軒瞬間呆了,像是沒聽清一樣反問我:
“你說什麼?”
“我說,我不會跟你拍婚紗照了,也不會跟你結婚了,我們分手吧。”
說完我沒管程文軒驟變的臉色,直接轉身離開。
直到上了車,我拿出手機,冷靜地撥通了姐姐的電話。
“姐,取消合作的事,就在他最得意的那天再宣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