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愛了十年的男人,今晚卻意外地給了我一絲溫柔。
向來高傲冷漠的傅辰希,突然間像是變了一個人。
他親手為我披上,自己精心設計的禮服。
我一時高興,竟在晚宴上多喝了兩杯酒。
然而,當我路過走廊的轉角處,無意中聽見了傅辰希跟一個女人的對話,
“薇薇,你能回來真好,這麼多年我心裏裝的都是你。”
“我後悔了,隻要你肯回頭。”
看著他對白月光溫柔耐心的模樣,我突然也覺得後悔了。
為了不讓他一直悔下去,我決定放手離開。
1
六年前,蔣薇出國,傅辰希傷心欲絕無時無刻不在買醉。
我是那時出現在傅辰希身邊的,陪他走出傷心難過,溫柔地撫平他心中的每一道疤痕。
所有人都以為我和傅辰希在一起是一場強強聯合的商業聯姻,可沒人知道,在年少的時候我就已經開始喜歡他了。
嫁給他,是我那幾年想到幾乎瘋魔的夢想。
那是一個慈善晚宴的夜晚,燈光璀璨,我穿著傅辰希為我設計的衣服,感到無比自豪。
當我穿過人群,尋找傅辰希的身影時,我卻在走廊的一個僻靜角落聽到了他和蔣薇的對話。
傅辰希的聲音溫柔繾綣:“薇薇,這次回來就不要再走了。”
我看到他輕輕的為蔣薇擦去臉上的淚水。
蔣薇哽咽著:“我不走了,但你已經結婚,我不想破壞你的婚姻。”
傅辰希連忙將蔣薇抱在懷裏安慰:“薇薇,你知道的,我心裏隻有你,時靈隻是有名無實而已。”
有名無實這四個字刺的我心臟悶痛。
我靠在牆邊,手中的酒杯幾乎要滑落。
明明就在前不久的時候,傅辰希還親自為我設計衣服。
那是他第一次對我流露出溫柔的一麵。
他把圖紙遞給我看,再看到我不可置信的眼淚時忍不住發笑:“這點小事就值得你哭?那以後你的眼淚不得流成河?”
那時候我以為我苦盡甘來,十年的守候終於等到了回聲。
可沒想到,蔣薇發了一條要回國的動態,傅辰希拋下一切,不管不顧的開車去了機場。
因為不知道蔣薇的航班信息,他基本上是不眠不休的在機場等了蔣薇三天。
這三天,我打給他的電話全部都被掛斷。
等再見到傅辰希的時候,他正牽著蔣薇的手,推開了隔壁別墅的大門。
結婚六年,他從來沒有這麼溫柔的對待過我。
我真的覺得累了。
我轉身離去,給傅辰希的爸爸打過去。
現在是深夜,我很少在這個時候打擾長輩。
電話接通,那頭傳來一陣歎息。
“靈靈,你想好了?”
我閉上眼睛,鬆開被掐出血絲的掌心,低低的嗯了一聲。
“傅辰希對蔣薇深情不移,我決定放棄了。”
傅父點了根煙,語氣中是對傅辰希的恨鐵不成鋼:“這個臭小子,眼盲心瞎,這麼久了還看不出你的真心!”
“靈靈,你想離婚我支持你,這些年你也確實受苦了。”
我聽著這話,眼淚差點奪眶而出。
這些年我對傅辰希千依百順,無微不至,傾盡所有才能換來他一個笑臉。
而他對蔣薇,傅辰希總是溫柔以待。
愛和不愛的差別,竟然如此明顯。
傅父又寬慰了我幾句,最後長籲短歎的掛斷了電話。
我抹著眼淚,將自己的東西收拾好,卻在抬頭時看到隔壁窗戶上吻的投入的兩個人,心臟酸澀不已。
我的心逐漸冷去,決定傅辰希回來和他聊聊離婚的事。
而等來的卻是傅辰希和蔣薇兩個人。
可是,當我的視線在觸及到他脖頸間若隱若現的痕跡時又清醒過來,覺得沒什麼必要。
傅辰希淡漠地開口:“薇薇怕你誤會,特意來找你解釋一下。”
我輕聲開口:“和我解釋什麼?解釋你隻是去隔壁看看她,你們什麼都沒有發生?”
傅辰希一時語塞,然後聲音拔高:“我們本來就沒發生什麼!”
蔣薇也抹著眼淚哀怨地看著我:“時靈姐,你真的誤會了,我和傅辰希什麼都沒有。”
蔣薇的眼淚說落就落,演技出神入化,我甚至想給她頒一個影後獎項。
我冷笑一聲,指著臥室的位置:“傅辰希,從窗戶是能看到隔壁臥室的情況的,你們剛才沒拉窗簾。”
傅辰希的臉上劃過一抹心虛,他放軟了聲音,走過來拉我的手:“不是你想的那樣的,薇薇崴了腳我扶了她一下而已,現在正準備送她去醫院。”
“你乖乖在家等我,我等會回來再和你仔細解釋。”
說完,傅辰希把蔣薇橫抱起來離開。
我看著他們的背影,隻覺得寒意從四肢百骸彌漫到心底。
這樣拙劣的謊言,傅辰希真的以為我看不出來嗎?
從前我不揭穿他,隻不過是因為我舍不得這苦苦求來的婚姻。
而現在,我真的決定放棄了。
我拎著行李箱回到臥室,給律師發了消息。
【幫我擬一份離婚協議書。】
傅辰希一夜未歸。
這是我第一百次從天黑等到天亮。
就在我準備睡覺的時候,傅辰希給我打來了電話。
“時靈,你煮一些銀耳湯送到隔壁來,上次你給我煮的銀耳湯,薇薇說很好喝。”
我攥緊了手機,止不住的發抖。
傅辰希從來都不吃早餐,我曾無數次為他準備的早餐,就算一頓滿漢全席也換不來他一個眼神。
可突然有一天他跟我說胃有些不舒服,想要喝銀耳湯。
我特意起了個大早去超市,精心挑選了些食材,熬了將近一個小時之後,小心翼翼送到他公司裏去。
他從來不讓我在公司久留,那次也是放下銀耳湯就催促我回家,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喝。
現在才知道,當時哪裏是他不舒服,煮的湯分明是蔣薇給蔣薇喝了。盡管我已經決定放棄,但知道這個真相還是讓我心痛不已。
我清了清嗓子,壓下即將溢出的酸澀:“你點外賣吧,我不想做。”
傅辰希壓低聲音:“怎麼了,你不舒服?”
“嗯。”我簡單地回答。
此時此刻的我隻想趕緊敷衍過去掛斷電話好好睡一覺。
夜深了,在昏昏欲睡時,一個溫熱的手掌覆蓋在我的額頭上。
熟悉的氣味並沒有令我安心,反而驚散了我全部的睡意。
睜開眼,對上了傅辰希關切的眼神:“好點了嗎?”
我緊緊抿著唇盯著他:“你怎麼回來了?”
“你不是說你不舒服嗎?我擔心你所以回來看看,我去給你做點吃的。”
說完他就轉身離開。
我卻因為他一句關心沒了睡意,豎著耳朵聽著廚房裏的動靜。
傅辰希長這麼大踏入廚房的次數屈指可數。
我開始聆聽廚房裏的每一個聲響,終於忍不住掀開被子下床走進廚房。
他手忙腳亂的用勺子攪著鍋裏烏漆嘛黑的銀耳湯,我輕輕蹙眉,又覺得有些好笑。
傅辰希見我這副表情臉上也有些尷尬,氣急敗壞地拿起手機:“我做不好,給你點一份銀耳湯吧。”
我從來都不吃外賣,所以我擺了擺手,自己又重新煮了一鍋銀耳湯。
並沒有加多餘的材料,隻是一鍋白銀耳湯。
熟的很快,我剛想給自己盛一碗就被傅辰希擠到一邊,勺子中滾燙的銀耳湯灑在了我的手背上。
我痛的攥起拳頭,輕聲吸氣。
而傅辰希看都沒看我一眼,將銀耳湯全部倒進了保溫盒裏,拎著飯盒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七年間心底積蓄的委屈在這一刻突然爆發,我忍不住吼出聲:“傅辰希,那是我熬的銀耳湯,你要拿去哪?”
傅辰希輕輕蹙眉:“我不是和你說過嗎?薇薇想喝你做的銀耳湯。”
“我已經給你點了外賣,馬上就到了,你喝那個就行。”
被燙傷的手一直在發抖,我分不清是因為疼痛還是憤怒。
他的毫不猶豫離開,讓我徹底心灰意冷。
我簡單的處理了一下手背上的燙傷,回到臥室拎著行李箱就準備離開。
離開前,我將電子版離婚協議轉發給傅辰希。
【傅辰希,我們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