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慌到不行,渾身顫抖著哀求祁晏州:
「你能不能,讓司機來接我,送我去醫院?」
祁晏州眉頭皺起:「給茵茵道歉。」
我滿眼是淚,給林茵茵磕下頭去,咚咚作響。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求你原諒我。」
祁晏州眼裏閃過一絲不忍,「你到也不必這樣。」
「你去醫院有什麼事?又有哪裏不舒服嗎?」
「我......」媽他快不行了。
隻說出一個字,林茵茵立刻打斷我:「姐姐能有什麼事?怕不是又想使苦肉計,讓晏州哥哥心疼她。」
我連連搖頭,可祁晏州的臉色還是沉了下去。
一雙眼睛寫滿了厭棄。
他最討厭別人在他身上耍小心思。
「不會有車來接你,真要有急事,那就自己走下去。」
我還想再求,可他看也不看我一眼,抱著林茵茵轉身離開。
早知如此,我今天就不該來......
或許我更應該後悔的是,嫁給祁晏州......
我甩開手上的高跟鞋,踉蹌著往山下跑。
快點。
再快點。
我媽她等不及了。
腳被碎石割得鮮血淋漓也不管。
渾身滾燙,隻一口氣吊著,我得去見我媽。
可腳太慢了,一路上我的電話都在不停地響著。
每次都令我心驚膽顫。
噩耗一條接一條地傳來:
「溫陽,快些來,你母親插管了。」
「還沒到嗎?你母親心臟驟停了!」
「你母親,去世了。」
我從出租車上光著腳滾下來,望著近在咫尺的醫院大門。
卻是令人窒息的絕望。
我近乎麻木地拖著兩條腿走進去,走到我媽的擔架前。
人人都告訴我節哀,但我好像已經悲傷到了極致,連哭都哭不出。
我抱著渾身是血的小老太太枯坐整晚。
媽,我後悔了,我不該嫁給祁晏州。
那晚過後,我撐著病體,給我媽低調地辦了場葬禮。
她本來也不喜歡祁晏州,就不必讓他來叨擾。
回去別墅時,祁晏州並不在。
王嬸看著我滿臉驚訝:「太太,你怎麼成了這個樣子?」
我僵硬地扯出一抹笑,什麼也沒說,徑直往樓上走。
我從抽屜底層拿出那份祁晏州早就簽好的離婚協議。
挨著他的名字,簽下了我的名字。
這份協議在剛結婚時就簽下了。
祁晏州說:「我已經簽好了字,什麼時候想離婚都隨你。」
不知道他是篤定我不會離開,還是厭惡到恨不得我死遠點。
應該是後者吧。
我麻木地收拾好必要的證件物品,背著包離開別墅。
給祁晏州最後發去最後一條消息:
【如你所願,祁晏州,我們離婚吧。】
下一秒,我的手機瘋狂震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