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入豪門的第七年,老公薑雲霆養了個情人。
他開著限量版跑車帶她遊遍江城,陪她去日本看雪,跟她穿情侶裝。
放任她故意丟掉他送我的定情項鏈。
她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說:
“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夫人不會生氣吧?”
薑雲霆把她摟在懷裏,輕聲安慰。
皺眉看著我說:
“不就是條破項鏈嗎,又不值錢。”
“你自己再買條新的就行了。”
他不知道,這條項鏈是我留在這個世界的憑證。
如今,項鏈丟了。
七天後,我也會從這個世界徹底消失。
1.
當項鏈在遊輪上被陸微微丟進海裏時。
薑雲霆第一時間衝了過去。
不是去看項鏈墜落的方向,而是心疼地抱住她。
“微微,你沒事吧?”
“有沒有被欄杆碰傷?”
我看著項鏈消失在漆黑的海麵。
忍不住淒涼地笑了。
自從嫁入薑家,從薑雲霆送我這條項鏈開始。
我就無比珍惜地保管著它。
放在首飾盒最裏層,連碰都不讓別人碰。
因為我知道,我能繼續陪伴在他身邊。
全靠這份他送我的愛情信物。
結婚第七年,他對我逐漸冷淡。項鏈也開始沒有了光澤。
我經常在深夜抱著項鏈哭泣。
試過自己修補無果後,也找過很多珠寶店,想要讓項鏈重新恢複光澤。
今天早上,我聽說城北開了家新的珠寶修複店。
特意把項鏈裝在盒子裏,準備帶去請師傅看看。
現在好了。
我也不用再費心修它了。
陸微微一個“不小心”,它就丟進了海裏。
我呆呆地流著淚。
陸微微怯生生地看了我一眼。
一臉無措的樣子。
“對不起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夫人不會怪我吧?”
薑雲霆心疼地把她攬進懷裏。
她靠在他肩上,哭得梨花帶雨。
“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好像剛才不是她非要看這條項鏈,說什麼也要拿到船邊去看,又恰到好處地“失手”鬆開。
薑雲霆哄了她好久。
她才漸漸止住抽泣。
他目光冷淡地望向我,眼裏帶著不耐煩。
從前看到他這種眼神,我會難過很久。
但現在,我的心已經麻木,毫無波瀾。
“不就是條舊項鏈嗎,又不值錢。”
“你自己再買條新的就行了。”
我扯出一抹嘲諷的笑。
他是忘了,這是我們曾經的誓言見證。
還是根本不在乎?
不過無所謂了。
從今以後,我也不會在乎了。
大概是怕我因為這條項鏈鬧事。
他神情嚴肅地對我說:
“清婉,我們在外麵,注意場合。”
“別讓人看笑話。”
“好。”
我冷漠地回應。
轉身離開。
2.
完全沒注意到他驚訝的表情。
薑雲霆大概是怕我暗地裏給他的情人找麻煩。
三個月沒回家了,今天破天荒地回來了。
手裏拿著一個精致的禮盒。
裏麵躺著一條閃閃發亮的水晶項鏈。
“這是微微精挑細選買來賠你的。”
他語氣冷淡。
“以後,別因為這事為難她。”
他本想和我親熱一番,履行夫妻義務。
半夜時,卻被突然打來的電話驚醒。
“雲霆,我肚子好難受,可能得了急性腸胃炎,我已經叫了救護車去醫院,你不用管我......”
他慌慌張張地下床。
我被他的動作驚醒,坐起身來。
淡淡地說:
“我幫你拿外套吧。”
見我這麼配合,他有點驚訝。
尷尬地說:
“清婉,我得去醫院看看她。”
“她一個人在那邊,我有點不放心......”
我心不在焉地揮揮手。
打了個哈欠。
我清楚他不會再回來了。
不過,那又怎樣呢?
現在的我,隻想好好睡覺。
我體貼地提醒他:
“記得讓醫生給她開點止吐藥。”
我想起以前學過的幾個緩解腸胃炎的方法。
“讓她多喝溫水,可以喝點淡鹽水補充電解質。”
“還有,別讓她吃東西,先禁食觀察一下。”
我熱心地說著。
一抬頭,卻發現薑雲霆直直地看著我。
眼神裏充滿詫異。
“清婉,你......”
“你是不是在怪我?”
我輕笑一聲。
薑雲霆還是低估了我。
從前的我,不顧一切想要留住他。
就算他為了陸微微一次次傷害我。
就算那條項鏈的光澤越來越暗。
我像個瘋子一樣,拚命想要修補。
最後得到什麼呢?
換來他對陸微微無休止的偏袒。
現在,我即將離開這個地方。
我已經不在乎任何事了。
還會在意陸微微又一次耍的小把戲?
我搖搖頭。
“你快去醫院吧。”
“再不去她一個人怕是受不了。”
薑雲霆愣住了,邁向門口的腳步反而猶豫起來。
他咬咬牙。
還是走了出去。
我躺回床上,很快睡著了。
夢裏,我正心不在焉地彈著鋼琴。
薑雲霆拿著小提琴,含笑走到我麵前,微微俯身。
3.
“我能請宋小姐,和我合奏一曲嗎?”
我奇怪地看著他。
“我不要。”
“你不是去找陸微微了嗎?來找我幹什麼?”
看著眼前這個英俊優雅的男人露出困惑的表情。
我才恍然大悟,我把他們搞混了。
眼前的人,是當初一心喜歡我的薑雲霆。
不是後來那個對我越來越冷淡的江城大佬。
那時的我,也不是現在這個怨婦似的,整天和情人鬥氣的薑太太。
我剛剛穿過來時,是宋家的千金小姐宋清婉。
我活潑開朗,敢愛敢恨,喜怒都寫在臉上。
還多才多藝,一手鋼琴彈得江城名流圈子裏無人能及。
其中就迷倒了眼前的薑雲霆。
那時的他,為了引起我的注意,絞盡腦汁,想盡辦法。
問遍了身邊所有朋友,才想出學小提琴來和我合奏這一招。
他望著我,滿臉羞澀,眼神裏閃爍著期待的光。
年輕人的愛情,總是含蓄又大膽。
我正要含笑伸手。
卻突然猶豫了。
眼前這個對愛情充滿憧憬,心跳加速的年輕人。
是否知道,他終將娶我為妻。
他會激動地擁抱我。
對我承諾一生一世隻愛我一個。
幾年後,他卻對另一個女人產生了同樣的感覺。
那時的我,已經被豪門規矩同化,變得圓滑世故。
和其他名媛貴婦沒什麼兩樣。
這時,陸微微出現了。
她從小在國外長大。
眼神天真,像隻活潑的小鹿,闖入了薑雲霆的世界。
她不懂豪門規矩,說話做事都很隨性。
她不願像其他太太一樣,優雅得體,而是喜歡開賽車。
我記得,結婚後,我想讓薑雲霆教我開賽車。
他卻對我沉下臉:
“清婉,你現在是薑太太了,不能這麼任性。”
但是她可以。
我世故圓滑,毫無趣味。
她活潑大膽,無所顧忌。
就連薑家的長輩也因為她家的背景,對她格外寵愛。
去年冬天滑雪的時候。
薑雲霆看著一身紅色滑雪服的她,眼神都直了。
那時,我剛懷孕。
跟著薑雲霆出行,卻因為孕吐,總是待在酒店裏。
我在房間裏吐得昏天黑地。
但晚上的家族聚餐,我又不能不去。
4.
喝下一大碗苦澀的中藥,我慢慢走出房間。
卻發現,在宴會廳裏,那本該屬於我這個薑太太的位置上,坐著另一個女人。
薑雲霆正拿著香檳杯,輕輕碰了碰她的酒杯。
兩人相視一笑,甜蜜非常。
如果薑雲霆不是我的丈夫,我一定會由衷祝福這對璧人。
他看到我的身影,表情瞬間變得不自然。
他快步走到我身邊,摟住我的腰。
“清婉,我以為你不會來了。”
我笑著看向他,指了指一臉從容的陸微微。
“薑總是打算讓我把太太的位置讓出來嗎?”
他壓低聲音說:
“清婉,我先送你回房間。”
“我會跟你解釋的。”
我不想聽他解釋,隻是一直問他,當初的承諾是不是都成了空話。
他沉默了很久。
“清婉,陸家的支持對公司很重要。”
“這隻是逢場作戲,我心裏隻有你。”
他叮囑我好好休息,一言不發地回到宴會廳。
陸微微趁我臥床休息時,假意來探望。
實則是得意洋洋地透露,薑雲霆已經給她買了一套豪宅。
“你就好好享受最後這幾天的薑太太生活吧。”
她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反正這個位置,遲早是我的。”
薑雲霆倒還算“顧及”我的感受。
不想讓我知道情人的存在,想讓我安心養胎。
不巧的是,見到陸微微的次日,我就因為過度傷心而流產了。
反倒成全了他們。
在這之後,他們明目張膽地在我麵前親熱。
之後,他開著限量版跑車帶她遊遍江城,陪她去日本看雪,跟她穿情侶裝。
和我一起做過的,或是沒做過的。
他都帶她去了。
我卻像那條被丟棄的項鏈。
漸漸失去光澤,再也不被世人所見。
回過神來,我用力甩開他的手,憤怒地看著這個曾經深愛的男人。
“不要。”
“薑雲霆,我再也不會相信你的謊言。”
在眼前少年失望又困惑的目光中。
我悠悠地醒來。
望著熟悉的臥室布置,還是我在薑家的房間。
我無奈地搖了搖頭。
東方的天空已經泛起魚肚白。
再過幾天,我就能擺脫這一切了。
我第一次知道那條項鏈的秘密,是在和薑雲霆訂婚後不久。
我們的婚事是兩家長輩一手促成的。
姐姐宋婉柔開心地拉著我的手:
“天呐!我們居然要嫁進同一個家族了!”
“我們一直是一家人誒!”
她不停誇讚薑雲霆的為人品性。
薑雲霆聽得臉都紅了。
5.
從西裝口袋裏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條晶瑩剔透的項鏈,鄭重其事地遞給我。
那是他母親留給他的傳家寶。
曾經說過,要送給未來的兒媳婦。
我卻如遭雷擊。
那天,我在珠寶展上看展,突然被一條沒有光澤的項鏈吸引。
看著玻璃展櫃裏的它,我莫名其妙地想哭。
眼前一黑,我就這樣暈了過去。
再醒來時,已經成了金融大亨的小女兒。
而那條項鏈,恰好與眼前薑雲霆遞給我的這條一模一樣。
隻不過,上麵還有光澤罷了。
宋婉柔笑著讓我收好,
我卻心神不寧。
那天晚上,我鬼使神差地把項鏈放在枕邊。
迷迷糊糊睡著時,我聽見一個機械音響起。
“你好,我是係統1號,你的女配任務正式開啟。”
“隻要有這條項鏈,你就要一直待在這裏,直到死去。”
我有些著急:
“那我要是想回去呢?”
他毫無溫度的聲音響起。
“這條項鏈,代表著你愛人的愛意。”
“隻要你的愛人背叛了你,項鏈就會失去光澤。”
“次數多了,項鏈會消失。”
“到那時,你就能回去了。”
我猛地驚醒。
機械音消失了。
隻剩那條閃耀奪目的項鏈,靜靜地躺在我枕邊。
我拿起它,幾次想要丟掉它。
卻都猶豫了。
項鏈沒了,我確實能回去。
可我腦海中,卻總是浮現那個年輕人充滿期待和熱情的眼神。
在現實世界裏,我的父母離婚後都不要我。
他們各自組建了新的家庭,把我像個多餘的包袱一樣推來推去。
在這個世界,我第一次感受到被愛的溫暖。
更重要的是,有薑雲霆。
我下定決心,把那條項鏈小心收好。
最終卻被薑雲霆的新歡摧毀了。
天快亮的時候,我從夢中醒來。
係統又出現了。
他不帶感情地說道。
“還有六天。”
“六天之後,你就會從這個世界消失。”
他頓了頓,隨即補充道。
“趁這幾天和你珍視的人道個別吧。”
“失去這條項鏈,你永遠都無法再回到這裏了。”
我聽從了係統的話。
一大早,我就開車去姐姐家。
宋婉柔剛剛流產不久,整個人憔悴了許多。
我忍不住鼻子一酸。
撲進她的懷裏。
她輕輕拍著我的背,仿佛讀懂了我心中所有的苦楚。
6.
“妹妹,今晚就別回家了,陪姐姐住在這兒好不好?”
我連連點頭表示同意。
吃過晚飯,我和姐姐坐在沙發上聊天。
正聊得起勁,門鈴突然響了。
“夫人,薑先生來接薑太太回家了。”保姆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我的表情頓時凝固。
隻見薑雲霆已經推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