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紀念日那天,我和老婆相約登山。
她非要帶著公司的一個實習生,借口說要幫忙照看我這個看不見的人。
我心存感激,認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運的男人。
然而入夜不久,我就被一陣低沉的笑聲給驚醒。
恰好,我失明的眼睛突然奇跡般地重見光明。
內心激動萬分,正想衝出去告訴她這個驚喜。
不料眼前的一幕讓我如墜冰窟。
鄰帳中,兩具身影緊緊交纏在一起。
妻子發出一聲魅惑的輕笑,纖細的手指輕撫過實習生的胸膛。
“傻瓜,他什麼都看不見,這樣偷情的感覺不是更讓人興奮嗎?”
我站在原地,渾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回到帳篷,顫抖著手給導師發了條信息:
“關於MIT的邀請,我想通了。請幫我安排下個月的行程。”
1.
鄭雅雯和實習生在隔壁帳篷折騰了一整夜。
天剛泛白,她才悄悄溜回我們的帳篷。
見我還在睡,她輕輕鑽進被窩,將身子貼了過來。
一股陌生的男士香水味夾雜著曖昧的氣息撲麵而來,我強忍著反胃的感覺。
她身上還帶著歡愛後的痕跡,衣衫不整地靠在我懷裏。
這一夜瘋狂的痕跡如此明顯,她卻毫不在意地向我撒嬌。
我強壓下心中翻湧的怒意,繼續裝睡。
曾經我以為她是我生命中的救贖,現在卻成了最深的傷口。
“醒了?睡得好嗎,親愛的?”
我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她見狀眼神閃爍了一下。
隨即又露出那副假惺惺的關心模樣,伸手想整理我的衣領。
我默默穿好衣服,用盡量平靜的聲音說道:
“我想回去,在這裏待得難受。”
聽到這話,鄭雅雯的表情瞬間冷了下來。
我知道她在想什麼。
不是關心我的身體,而是懊惱計劃被打斷。
畢竟昨晚我還聽見她說要在山上多待幾天,好好享受這偷情的刺激。
她雖然心有不甘,表麵上還是裝出一副賢妻的模樣:
“你要是不舒服,我們就趕緊回家。”
她說這話時眼裏閃過一絲厭煩,嘴角卻掛著虛偽的微笑。
我看著她這副表演的樣子,隻覺得可笑又可悲。
話雖這麼說,眼裏卻閃過一絲不耐。
想起兩個月前,我為了救她差點丟了性命。
那場車禍讓我失明,跌入了無盡的黑暗。
我以為她是我的光,是我活下去的希望。
她照顧我、安慰我,讓我覺得即使看不見也並不可怕。
如今我才明白,這一切不過是她的偽裝。
還沒等我說話,鄭雅雯已經開始收拾東西。
這時,陳飛宇從隔壁帳篷探出頭來,一臉慵懶地靠在門簾上。
他身上隻穿著件皺巴巴的襯衫,眼神裏還帶著饜足的笑意。
帳篷裏淩亂不堪,到處都是他們昨晚瘋狂的痕跡。
鄭雅雯看到這一幕,眼神裏閃過一絲慌亂。
她快步走到陳飛宇麵前,壓低聲音說著什麼。
那親密的姿態和曖昧的眼神,無一不在刺痛我的雙眼。
我握緊拳頭,心裏已經下定決心要離開這個讓我窒息的婚姻。
2.
“親愛的,李牧雲現在眼睛看不見了。”
“咱們以後有的是機會在一起,等會帶你去挑塊最新款的百達翡麗。”
“這個男人就是個癡情種!我隻要撒撒嬌、說幾句體貼話,他就會對我言聽計從。”
“要不是看在他救過我的份上,又怕外麵的人說三道四,我早就跟他分開了。”
“你要相信,我的心裏隻有你一個人,別生氣了好嗎?寶貝~”
我站在暗處,拳頭攥得咯咯作響。
原來,我陪了鄭雅雯四年。
結果在她眼裏,我不過是個任人擺布的傻子。
而她現在的所作所為,僅僅是為了維持表麵功夫罷了。
這幾年傾注的感情,終究是打了水漂,我的付出在她眼裏一文不值。
陳飛宇聽完鄭雅雯的話,一把將她摟入懷中,隨即兩人熱烈地擁吻。
接吻時,陳飛宇還故意朝我這邊投來挑釁的目光。
我咬緊牙關,轉身離去。
鄭雅雯把我送到樓下。
隨後,她急不可耐地看了眼手表,找了個借口就匆匆離開。
說是要去開個重要會議,其實是陪陳飛宇去買奢侈品。
我看著她的車開出小區,手機裏很快就收到了朋友發來的消息。
“兄弟,剛在商場看到你老婆和那個小白臉在挑表,看樣子是要買百達翡麗的新款。”
朋友還發來一張偷拍的照片,陳飛宇正摟著鄭雅雯的腰,兩人有說有笑。
想起上個月我暗示想買塊表時,鄭雅雯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數落:
“你一個大男人,整天想著買這些虛的做什麼?”
原來她不是不願意花這個錢,隻是不願意為我花罷了。
我苦笑著收起手機,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家。
推開門的瞬間,牆上那張婚紗照像一把利刃刺進我的心臟。
那是四年前,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刻。
在親朋好友的見證下。
我單膝跪地,鄭重其事地承諾要用一生守護她、愛護她。
如今回想起來,不過是一場可笑的獨角戲罷了。
我走到牆前,手指微微顫抖著取下那張照片。
看著照片裏我們燦爛的笑容,一陣心酸湧上心頭。
最終,還是狠下心把它扔進了垃圾桶。
就在這時,導師的電話打了進來。
“牧雲,國外那個深造機會還在,四年時間足夠你重新開始了。”
“你再好好考慮考慮?”
我望著無名指上的婚戒,深吸一口氣。
這枚承載著誓言的戒指,如今變得如此沉重。
“導師,我想我想通了。”
電話那頭的導師聽到後欣慰地笑了。
他一直都知道我的選擇。
四年前,在我事業即將起飛的關鍵時刻。
我毅然決然地放棄了去國外深造的機會,選擇向鄭雅雯求婚。
當時的我堅信,隻要有愛情,其他一切都可以重來。
3.
如果當時選擇離開,現在的我應該已經在建築界站穩腳跟。
可我卻為了鄭雅雯放棄了所有。
放棄了導師引以為傲的得意門生身份,放棄了出國深造的機會。
甘願蝸居在這個小城市,做個籍籍無名的小建築師。
每天早出晚歸地接私活養家,還要照顧她的起居生活。
給她做飯、打掃衛生、陪她應酬、為她打點一切。
導師每次打來電話都忍不住歎氣,說我這樣太過可惜。
好在他始終沒有放棄我,說隻要我想通了隨時可以重新開始。
夜裏,鄭雅雯帶著陳飛宇回來了。
陳飛宇得意地炫耀著手腕上那塊價值不菲的限量表。
兩人臉上洋溢著甜蜜的笑容,絲毫不在意我的存在。
“餓了吧?飛宇特意給你帶了點心呢。”
鄭雅雯漫不經心地把紙盒扔到茶幾上。
我打開,裏麵是芒果千層。
可笑的是,她竟然忘了我從小就對芒果過敏。
我二話不說把蛋糕扔進了垃圾桶。
看到我的反應,鄭雅雯的臉瞬間沉了下來。
還不等她開口,陳飛宇就冷笑著插話:
“嗬,裝什麼清高?一個靠女人吃飯的廢物,連最基本的禮貌都不懂?”
“也難怪你連個微信都要把我拉黑,怕是嫉妒得發狂了吧?”
鄭雅雯聽到這話,臉色更加難看。
她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指甲幾乎要掐進肉裏。
“李牧雲,從山上回來後你就變了個人似的,以前的你不是這樣的!”
“飛宇對你這麼好,特意給你買點心,你就是這麼對他的?”
我心裏湧起一陣諷刺。
怎麼可能不變?當親眼目睹自己的妻子和別的男人卿卿我我。
還指望我能維持從前那副溫順的樣子?
鄭雅雯說得對,這段時間我確實承蒙他們的“特別照顧”。
但當我調出家裏的監控,看到陳飛宇穿著我的衣服。
在我們的家裏,和鄭雅雯親密無間。
那些畫麵讓我作嘔,恨不得把整個胃都吐出來。
我多想質問鄭雅雯,她口中的照顧到底是真心實意。
還是為了掩飾她和陳飛宇的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4.
事已至此,鄭雅雯的背叛已成定局,我不願再深究其中細節。
調整了一下呼吸,讓自己保持鎮定。
迎上鄭雅雯充滿敵意的目光,我淡淡開口:
“我對芒果過敏。”
這句話像一把鑰匙,打開了她的記憶。
她緊繃的下頜線條鬆動了些。
我的芒果過敏有多嚴重,她再清楚不過。
上次意外食用後,差點要了我的命。
她鬆開鉗製我的手,恢複了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態。
“我去準備晚飯。”
說著轉身進了廚房,擺出一副賢惠樣子。
陳飛宇緊隨其後,兩個人在廚房裏忙碌起來。
透過玻璃門,我看到一幕令人作嘔的場景。
陳飛宇仗著身高優勢,從背後環住鄭雅雯的腰,下巴擱在她肩上,不時低聲說著什麼。
鄭雅雯被他逗得花枝亂顫,時不時用手肘輕推他,兩人旁若無人地調情。
我攥緊拳頭,胸口一陣發悶,轉身離開這讓人窒息的畫麵。
剛在沙發上坐下沒多久,陳飛宇端著一碗熱粥大步走來。
他眼裏閃著挑釁的光,突然露出一個陰險的笑容。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故意當著我的麵朝粥裏吐了一口濃痰。
“來,嘗嘗我的'愛心粥'。”他把碗重重放在我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