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臨終前告誡我和哥哥。
不論是誰背叛了你們,一定不要選擇原諒,要永遠離開他。
當哥哥第六次拋下我,去照顧後媽那個得了抑鬱的女兒時。
我平靜地從網上訂購了一車汽油。
竹馬看到後譏諷道:“你是想去陪你那死去的老媽?”
哥哥放下手機,神色複雜地看著我:
“悅安,梓涵她...最近情緒一直很不穩定。”
“每次想到自己媽媽的事,她就會崩潰。我們都得小心照顧她的情緒。”
竹馬輕蔑地看著我:“你總是這麼小心眼,梓涵也是受害者啊。”
他頓了頓,語氣緩和:“等梓涵的病好了,我一定會娶你的,這是我的承諾。”
我垂下眼簾,不再說話。
1.
他們永遠猜不到,我已經聯係好了專業的意外製造團隊。
我已經開始期待。
在宋梓涵生日宴會上,當我“引火自焚”的消息傳來時,他們臉上會是怎樣的表情。
從那個團隊出來後,我獨自來到媽媽的墓前。
這時,哥哥沈天行的電話才姍姍來遲。
“悅安,對不起!”
“梓涵今天情緒特別糟糕,我一直在陪她。”
“你知道的,她現在這個狀態非常糟糕”
“我這就趕過去,你等等我......”
我打開手機,看見宋梓涵剛發的動態。
照片裏,我的哥哥和未婚夫韓煜城像護著珍寶似的守在她身邊。
他們的笑容那麼燦爛,仿佛世界上再沒有什麼煩惱。
望著墓碑上媽媽慈祥的麵容,我心如刀絞。
媽媽在天之靈可知道?
她最疼愛的兒子,為了那個破壞我們家庭的小三生的女兒,連她的忌日都不放在心上。
記得媽媽離世那晚狂風暴雨。
我和哥哥跪在墓前痛哭流涕,立誓這輩子都不會原諒那對母女。
多麼可悲啊!
我聲音嘶啞:“哥,這都第六次了,你就別再來了。”
最初那兩年,每到媽媽的忌日,哥哥總是早早地來接我。
他會買上媽媽最愛的百合花,陪我一起跪在墓前,紅著眼睛說:
“媽,我和悅安來看您了......”
到了第三年,宋梓涵在學校暈倒。
他立刻坐了一整天的車去照顧,在醫務室守了整整三天三夜,把媽媽的忌日拋在腦後。
第四年,我們剛到墓園。
他就接到宋梓涵割腕自殘的消息,把祭品往我懷裏一塞就匆匆離開。
第五年起,宋梓涵得了抑鬱症。
從那以後,她隨時都可能崩潰,哥哥和韓煜城對她言聽計從。
我苦澀地問:“這些年過去,你還記得媽媽葬在哪裏嗎?”
不等他回答,我直接掛斷電話,任憑寒風吹打。
凝視著媽媽的遺照——
“媽,您說得對。我想要放手了。”
推開家門,飯廳裏其樂融融,韓煜城也留下來陪宋梓涵用餐。
所有人都圍著她轉,生怕她吃不好一口飯。
我的位置早已不複存在。
習以為常了,隻覺荒謬。
記得小時候,哥哥總是把最好的東西留給我,就連韓煜城也會偷偷塞給我零食。
那時候的我是多麼幸福啊,被兩個男孩子寵著護著,從來不知道什麼是孤獨。
可現在呢?
他們的眼裏隻有宋梓涵,仿佛我這個人已經不複存在。
每次看到他們對宋梓涵噓寒問暖的樣子,我就忍不住想起媽媽臨終前的話。
媽媽,您說得對,背叛了就是背叛了,再多的解釋也改變不了事實。
我終於明白——
有些人注定要遠離,有些傷口永遠也愈合不了。
2.
爸爸出軌跟別的女人走後,媽媽深受打擊,從此鬱鬱寡歡,身體每況愈下。
是哥哥背著年幼的我,挨家挨戶尋找著爸爸的下落。
除夕夜,街上張燈結彩,家家戶戶飄著飯香。
我和哥哥卻蜷縮在陰暗的樓梯間,他緊緊抱著我說:
“妹妹別怕,有哥哥在身邊陪你,我們一定能熬過這段日子。”
而韓煜城呢?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他是我最信任的朋友。
他家的情況比我還糟糕,酗酒的父親和賭徒母親整日爭吵不休。
每次吵架,他們都會拿韓煜城出氣。
我記得有一次,他渾身是傷地敲響我家的門。
我偷偷把他藏在我的房間裏,替他上藥包紮。
後來,事態越來越嚴重,我實在看不下去,就報了警。
那對虐待孩子的父母終於受到了應有的懲罰。
從那以後,韓煜城看我的眼神裏總是帶著說不出的溫柔。
他說我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光,是我讓他重新找到了活下去的勇氣。
我們約定長大後要永遠在一起。
如今,宋梓涵的闖入,徹底打破了這一切。
我剛踏進家門,爸爸立即露出厭惡的表情:
“又去看你那個死鬼媽了?想她就直接去陪她,別在這裏白吃白喝!”
哥哥看見我回來,趕緊打圓場:
“悅安,快來吃飯吧。今天阿姨特意做了一桌好菜,你最愛吃的糖醋排骨都有。”
我懶得理會他們,直接轉身上樓。
媽媽去世後沒多久,拋棄我們的爸爸就帶著後媽回來了。
他拿著那張早該作廢的結婚證,理直氣壯地霸占了這個家。
不僅如此......
他還把主臥讓給了宋梓涵母女,逼得我和哥哥隻能住在頂樓那間連空調都沒有的鐵皮房裏。
沒過多久,我又衝下樓,質問宋梓涵:
“你擅自進我房間了吧?還動了我的東西?”
我從小就喜歡跳舞,但家境不好,買不起漂亮的舞裙。
記得那年生日,爸爸又在和媽媽吵架,說什麼都不肯給我買禮物。
媽媽偷偷攢了好幾個月的錢,終於給我買了一條夢寐以求的芭蕾舞裙。
那是我最珍貴的回憶。
印象裏——媽媽總是溫柔地看著我在破舊的練功房裏旋轉。
她說我跳舞的樣子像個小仙女,將來一定能成為最棒的舞者。
哪怕媽媽去世多年,那條舞裙我仍然珍藏如寶。
每次拿出來,我都小心翼翼地生怕碰壞了這份珍貴的禮物。
可現在......
那條承載著我無數美好記憶的舞裙,竟然像塊破布一樣被隨意丟棄在樓梯口。
裙子上沾滿了臟兮兮的機油。
粉色的紗裙被撕開了一個大口子,曾經閃耀的亮片也掉了一地!
3.
宋梓涵麵無表情地撩了撩頭發。
“那條裙子啊,我今天心情不好,讓哥哥和煜城陪我出去兜風。”
“誰知道車子半路拋錨了,我的裙子不小心蹭到了臟東西,就隨手拿了塊布擦了擦。”
我心如刀絞,媽媽留給我最後的念想,竟然被她這樣輕描淡寫地糟蹋!
我死死咬著嘴唇,眼淚在眼眶裏打轉,恨不得衝上去撕爛她那張虛偽做作的臉。
可下一刻,哥哥卻站了出來——
“悅安,你別總是這樣!”
“那舞裙都多少年了,早就舊得不能穿了,梓涵也不是故意的......”
我氣得渾身發抖。
那條舞裙明明被我精心保存在精致的盒子裏,連盒子都是特意買的帶鎖扣的。
宋梓涵平時嫌頂樓悶熱從不上來,她怎麼可能找到?
又為什麼偏偏拿走了這條對我最重要的裙子?
這時,韓煜城不耐煩地打斷了我的質問——
“哥,咱別管她了。”
“不就是我們陪梓涵玩沒帶上她嗎?至於這麼小題大做?”
“沈悅安,一條舊裙子而已,至於這麼矯情嗎?”
“梓涵現在這麼敏感,你就不能體諒一下她嗎?”
這已經不是沈天行和韓煜城第一次無條件包庇她了。
就因為宋梓涵有抑鬱症,她就可以為所欲為。
她故意把我準備了一個月的舞蹈比賽服裝剪得稀爛,在高考前藏起我的準考證害我差點錯過考試,甚至在錄取通知書寄到的那天,當著我的麵把它撕得粉碎。
隻要她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所有人就會指責我不懂得同理心,逼我原諒她的惡行。
半個月前,我好不容易在一家舞蹈學校找到了教師的工作。
就在我準備搬出去開始新生活的那天,宋梓涵又一次“病發”,跑到學校的天台上鬧自殺。
事後,她紅著眼睛楚楚可憐地說:
“對不起,沈悅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也知道我這個病,有時候真的控製不住自己......”
我心裏清楚得很,她根本就沒有什麼抑鬱症。
她利用虛假的病症博取我身邊所有人的同情。
一次次精準地打擊我的軟肋,報複我搶走她的風頭,才是她的真實目的。
我強忍著淚水,深吸一口氣說:“舞裙的事,我不想再追究了。”
“但我房間裏媽媽的遺物,是不是也被你拿走了?”
臨終前,媽媽怕我和哥哥無依無靠,特意錄下了很多視頻。
她說話的聲音、跳舞的身影......
還有對我們的叮囑,都保存在那些珍貴的影像裏。
這些年來,每當我想念媽媽的時候,就會默默翻看那些視頻。
仿佛她從未離開過。
4.
宋梓涵突然嘴角上揚,露出一抹詭異的笑:“你說那個錄像帶啊...”
“我最近心情不好,就找點音樂聽聽。”
“東西放我房間了,你自己去找吧。”
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我立刻衝向宋梓涵的房間翻找。
當我發現那盤珍藏的錄像帶裏。
媽媽溫柔的聲音已被刺耳的重金屬樂替代,整個人如墜冰窟。
憤怒瞬間占據了我的理智,我衝上前一把揪住宋梓涵的衣領。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竟敢毀掉媽媽留給我的最後念想!”
我聲音顫抖,淚水奪眶而出。
話音未落,一記重拳突然砸向我的臉頰——
“沈悅安!你給我住手!”
我踉蹌著後退,捂著火辣辣的臉頰抬頭,看到沈天行那張陌生的臉。
我的親生哥哥,竟然為了一個外人對我動手!
這一刻,我仿佛看到了一個陌生人。
沈天行收回手,眼中閃過一絲愧疚,但很快又板起臉:
“你總是這樣無理取鬧,梓涵身體本來就不好,你為什麼非要這樣傷害她?”
韓煜城冷眼看著這一幕,冷笑道:“沈悅安,你還真是越來越讓人失望了。”
“梓涵好心替你處理掉那些不吉利的東西,你不但不領情,還動手打人?”
“你還有沒有一點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