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說想結婚了,讓我穿著婚紗去年會。
我以為他終於要娶我了,穿著最亮眼的婚紗,手捧鮮花,當著全體公司員工的麵表達愛意。
可他的柔弱女秘書卻忽然衝出來,一杯咖啡潑在我身上:
「臭不要臉的醜女人,你不就是剛談了上億的項目嗎?就敢惦記我老公了?爛貨,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向來重視規則的男友,並沒有為我主持公道,還以我違法公司規章製度為由,將我的項目送給了女秘書。
一時間,所有人都憐憫的看著我,以為我會鬧事。
可我卻不吵不鬧,將工牌也丟給女秘書:
「原來是總裁的小嬌妻,是我冒犯了,這總監的位置,就當作送你們的新婚禮物了。」
他還不知道,這上億的項目是我爹硬塞給我的。
如今,我這個負責人辭職,他非但無法成功合作,還會因為臨時更換負責人導致違約,公司破產不說,還將麵臨巨額債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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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事聞言,紛紛勸我:
「曉婷,你不要衝動啊,你明知陳總有女朋友還穿著婚紗出場,這本來就是你不自愛。」
「陳總隻是罰了你一個項目而已,都沒開除你,已經算是開恩了。」
聞言,我緩過神來,扭頭看向我的男友陳世文:
「這才是你的真正目的嗎?」
我和陳世文地下戀七年了,每次隻要我一提結婚的事,他總是找各種借口糊弄過去。
昨天收到他的求婚消息,我也正納悶呢。
平時在公司,他為了和我避嫌,別說是偏袒我了,不針對我都算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又怎麼會提出要在年會上,向我求婚呢?
如今我看著他身側女秘書徐甜甜,依偎在他懷裏,笑得春風得意時,我終於明白了。
求婚是假,他隻是想借此機會逼我犯錯,然後順理成章的把項目送給徐甜甜鍍金。
真是難為他了,為了徐甜甜的前程,不惜搭上我和他的聲譽,以及毀了年會做為代價。
我質問的話一出,空氣中瞬間彌漫出古怪的氣氛,大家都不明所以的打量著我和陳世文。
總覺得我和他的關係,不像是普通上下級那麼簡單。
這一點,陳世文也察覺到了,他不滿的輕扣桌麵三下,語氣冰冷:
「趙曉婷,這是你對老板應有的態度嗎?你輕浮、不自尊不自愛的事,大家都有目共睹,難道我還冤枉了你不成!」
敲擊桌麵三下,這是我們定下的暗號。
每次他做出這個動作的時候,都是在提醒我,他馬上要為了避嫌的事,對我說難聽的話,讓我別放在心上。
這七年來,我為了顧忌他的麵子,總是委屈自己,在人前被他當狗一樣訓。
若是今天沒有他偏袒徐甜甜的畫麵作對比,我也就忍了。
可憑什麼隱忍的人永遠是我,徐甜甜就可以肆意妄為?
積壓多年的情緒在這一刻噴湧而出。
就在我不滿的要拍桌不幹了的時候。
徐甜甜的外套一脫,居然也穿著婚紗,她掏出一塊手表遞給陳世文的手,眼含熱淚:
「世文哥哥,這手表,是我用我全部積蓄買的。」
「雖然之後我會過一段時間清水煮掛麵的日子,但我都不在乎,因為我隻想給你最好的,你也值得最好的。」
「世文哥哥,我愛你,你願意娶我嗎?」
大家紛紛驚呼,誇陳世文命好,女方主動求婚就算了,還給他送禮。
可任誰一看,那不過就是塊上千的手表。
但陳世文卻感動地紅了眼,笑著伸手點頭,眼底隱隱有感動的淚花閃過:
「甜甜,你真是有心了,可求婚應該是由我們男人來做的,怎麼能讓你破費?」
說著,他立刻給徐甜甜打了二十萬作為補償,還叫人去買來鑽戒,要重新求婚。
周圍同事羨慕的尖叫,為她們的愛情歡呼。
唯有我笑不出來。
陳世文不是說,公司不能有辦公室戀情,尤其是上下級這種關係。
每次我想公開,他都拿「老板得以身作則」為由,打消我的一切念頭。
我為了他的事業和理想,委屈了七年。
可如今,他卻為了不駁徐甜甜的麵子,當眾答應了她,還要為她籌備求婚現場。
看著他們幸福相擁的場景,我才恍然。
原來,一切的理由都是借口。
他隻是不愛我罷了。
若是真的愛一個人,怎麼會不希望得到所有人的祝福呢?
我默默地將勞斯萊斯幻影的車鑰匙收了起來。
徐甜甜看到後,一陣冷笑:
「還敢說你愛世文哥哥,隻顧著給自己買好看的婚紗,卻買個假鑰匙糊弄哥哥,你哪來的臉攀世文哥哥這根高枝啊。」
陳世文戴著徐甜甜送的手表,看向我的眼神也滿是失望。
他仿佛在說:
「我們七年的感情,你怎麼能如此敷衍我?」
連同事們都對我的行為有些無語,苦口婆心的勸道:
「曉婷啊,你就算什麼都不買,也比你買的假鑰匙好吧?這不一戳就破的謊言嘛。」
假鑰匙?
我笑了笑,不置可否。
他們看出了這是勞斯萊斯的車鑰匙,卻不相信我買的起,便默認我買的是玩具。
他們說的對,求婚哪有女方送東西的?
隻是他刷到視頻,說要是有生之年能開一把過癮,就無憾了。
我為了幫他實現願望,這才買來送他。
可現在,我不想給了。
麵對徐甜甜的嘲諷,我也懶得解釋,抽出一張離職申請表,快速填寫完後,扭頭就走。
陳世文也是第一次見我這副模樣,立刻追了上來,眼見四下無人,他才耐著性子跟我解釋道:
「行了,今天是委屈你了。」
「但我隻是項目給甜甜了,錢你還是照拿不誤的,說起來對你也沒什麼損失。」
「離職報告我駁回了,這段時間你好好休息,想想清楚,你一個35歲的老女人了,離了公司你還能去哪?」
他望著我,等待我妥協。
可我還沒說話,他就被徐甜甜一個電話叫走了。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我拿出手機,給老爸打去一個電話:
「爸爸,把項目停了吧,我離職了。」
電話那頭,老爸激動道:
「好,你想通了就好,公司給你你不要,非要陪男人去吃苦......」
聽著他絮叨了一陣掛斷了電話,我苦澀一笑,叫了輛出租車回家。
從小到大,因為家庭條件優越的原因,所有接近我的人,都帶著深深的目的性。
我不喜歡這種虛偽,所以才背井離鄉去外地上學,也因此遇上了陳世文。
他在不知道我家境的時候,就和我在一起了。
我一直很擔心身份暴露,會破壞我們和諧的關係,所以一直沒戳破。
直到我們創立的公司有了些起色的時候,我正要告訴他真相,並且向他求婚時。
他卻先找我談話。
他告訴我,他很要強,接受不了賺錢比他多的伴侶。
當時我麵臨兩個選擇。
第一個選擇,就是分手,但之後我們還是朋友。
第二個選擇,我需要把手裏的股份和權力轉讓給他,退出合夥人位置,並降職至總監。
為了愛情,我選擇的是後者。
從那之後,陳世文對我的態度越來越好,我也越發不敢說自己的身世。
曾經的我陷入愛情之中並未多想,如今跳出這棋盤一看,才發現,當年的他不一定是真的要強。
隻是知道我好說話,所以找了個理由,把我的財產都騙走。
當我發現他不愛我後,他一切的反常行為,都有了合理解釋。
回到家中,我正要收拾東西,忽然想起來,這房子是我的,要走也是他走,這便停了動作。
我拿出手機,正打算和陳世文好好談談,他卻給我發來個消息:
「抱歉啊曉婷,臨時有個酒局要去參加,今晚不能陪你吃飯了。」
我往上一翻,這樣的回複比比皆是。
以前,陳世文下了班之後,還會經常陪我一起吃飯。
自從徐甜甜出現後,他的活動越來越多,經常早出晚歸的,家裏也越發冷清了。
不過,我在意的也不是這件事,知道他一時半會兒不會回來,我幹脆也不等了。
洗漱完剛準備睡覺時,手機卻響個不停。
我點開後,才看到徐甜甜在工作群裏發了一段視頻。
視頻裏是陳世文在飯桌上,熱情幫她擋酒的畫麵。
徐甜甜笑嗬嗬的回複,背景還帶著嘈雜的聲音:
「陳總,今天你又幫我擋酒了,您真是個好老板!」
所有人都羨慕地眼冒金星。
可隻有我知道,陳世文有很嚴重的胃病,是不能碰酒的。
為了養他的胃,我下了不少功夫研究菜譜,給他熬中藥,可是一直沒見好轉。
我以為是沒治到位,還在托人四處找門路。
可我怎麼也沒有想到,真正原因竟是,他背著我幫徐甜甜擋酒。
陳世文也絲毫沒在意他的身體情況,還樂嗬嗬的在群裏回應:
「謝什麼謝,這都是我這個老板,應該做的,再說了,男人保護女人,天經地義。」
我沒再看她們你一言我一句的回應,直接退了群,蓋上被子睡覺。
夜裏,我的手機忽然響了。
我迷迷糊糊的接聽起來,對麵卻傳來了徐甜甜的聲音:
「曉婷姐,世文哥哥喝酒了,你快來接他回家。」
瞌睡瞬間醒了,不過我懶得去接,更懶得回複,直接將電話掛斷,埋頭繼續睡覺。
不知過去多久,房門忽然被一腳踹開。
我身上的被子也被掀開,涼風陣陣,我又清醒了。
我一抬頭,卻對上了陳世文充滿怒火的雙眼:
「趙曉婷!我都喝醉了,你為什麼不來接我,是因為你根本就沒愛過我嗎?」
聽著他這劈頭蓋臉的指責,我覺得莫名其妙。
以前的我擔心他的安危,總是詢問他的行程,要去接他。
可他非但不領情,還怪我控製欲強,讓他在兄弟麵前丟了麵子。
現在我滿足他,給他自由,他又說我不愛他。
真是搞笑。
我懶得搭理,準備搶被子繼續睡。
陳世文卻發了火,直接將被子奪走,摔在地板上:
「趙曉婷,你鬧夠了沒有?」
「你故意穿著婚紗在年會上求娶,落了我的麵子,我都沒說什麼,你擺什麼譜?」
我忽地扭頭看他:
「陳世文,不是你給我發消息,說要在年會上求婚,讓我穿婚紗的嗎?現在裝什麼傻?」
陳世文頓時一愣,扭頭朝著徐甜甜看去。
我也順著目光看去,卻見徐甜甜臉色慘白的嚇人。
看她這個反應,我們頓時明白了。
這條求婚消息,是徐甜甜發的。
想到白天的屈辱,我冷哼一聲:
「自導自演的不錯啊,你還真是個戲精,不去演藝圈簡直屈才了。」
徐甜甜委屈的咬著嘴唇不說話,仿佛她才是受害者。
一見她這模樣,陳世文就心疼的不行,立刻出來打圓場:
「行了,你少說兩句,她隻是......」
我打斷他,直接搶話道:
「她隻是年齡小不懂事,她這麼做都是為我好,她隻是有點任性並沒有惡意......你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見我把他的話說完了,陳世文臉色也有點難看。
不怪我說的這麼流暢,是徐甜甜每次鬧事時,陳世文都會找各種各樣的理由為她辯解。
一次次縱容她犯錯,毫無底線的包容她,卻逼著我委曲求全。
這樣的日子,我過夠了。
「陳世文,我們分手吧。」
我嚴肅地提出,陳世文卻瞪大了眼睛,疑惑道:
「不就是一點點小事,你至於鬧分手嗎?」
一側,徐甜甜開始裝起了柔弱:
「曉婷姐,我隻是開個玩笑而已,你如果玩不起的話,我給你道歉不就是了。」
「可你別牽連世文哥哥啊,他真的很愛你!」
原本還準備和我掰扯一番的陳世文,頓時止了聲,心疼的看向徐甜甜:
「道什麼歉,何必委屈自己,她要分那就分好了!」
我早就麻木了。
他對我列出的條條框框,在徐甜甜麵前卻從未有過。
我見過他全心全意的愛人是什麼樣子之後,才知道他根本沒愛過我。
甚至,他對我,連對陌生人的同理心都沒有。
我還沒說話,陳世文就失望的看著我:
「你自己提出來了也好,我早就想說了,你和我現在的身份地位不一樣了,你早就配不上我了。」
「我是念在你當年的付出,才一再容忍你,如今你恃寵而驕,我也不想再委屈自己了。」
「你滾,現在就滾出我家!」
陳世文越說越激動,就要將我趕出家門。
我冷笑一聲,也沒慣著他:
「這是我家,該滾的是你。」
陳世文震驚地扭頭看我,不敢相信,這麼無情地話居然是從我的嘴裏說出來的。
徐甜甜聞言也變了臉色,張口便是指責我:
「曉婷姐,我知道我不該說這些話的,但我實在是忍不住要罵你了。」
「你讓世文哥哥養了你七年,現在你用不上他了,就將他掃地出門,你真不是個東西!」
事情真相如何,他們比任何人都清楚。
可被徐甜甜這麼一說,陳世文還真委屈上了,卻忘了一直不同意結婚的人是他。
他倔強的看著我,臉色陰冷:
「搬就搬!」
「今天我若是出了這個門,我們之間,就再也沒有挽回的機會了!」
我看著他背著手,卻沒有任何動作,我知道他這是在等我道歉,挽回他。
可我沒理會他那些小心思,直接幫他把東西搬了出去。
陳世文頓時氣紅了眼,抓起我們親手製作的定情信物往地上一砸:
「這些垃圾,都不要了!」
情侶瓷娃娃碎了一地。
我點點頭,將我們的合照直接丟進垃圾桶裏:
「你說的對,都丟了吧。」
我的舉動徹底惹怒了陳世文,他指著我,憤怒得手指都在顫:
「趙曉婷,你給我等著!」
「我不光會開除你,還要在業內封殺你,項目的分成,你一分錢也別想拿。」
他不知道,這些我都不在乎。
直到將他們都趕出去,世界才安靜了。
緊接著,我在手機上收到了離職成功的通知。
不僅如此,陳世文說的封殺,說到做到。
他不光在圈子裏傳播我逼婚老板的謠言,還將我在年會上穿著婚紗的一幕惡意,剪輯發到網上去。
我的私人聯係方式都被爆了出去。
很快,我的電話都被打爆了。
「撈女!不就是業務能力突出些,居然有臉高攀老板,真是霸道總裁文看多了,以為什麼垃圾都能攀高枝!」
「她渾身上下加起來都沒超過兩百吧,還在年會上當眾逼婚,她這種窮人也配?」
鋪天蓋地的罵名朝著我湧來。
同事想要為我辯解,說我平時不是這樣的人,可很快就被人們的罵聲淹沒。
我沒有在網上辯解,而是在第二天帶著律師團隊趕到公司。
陳世文見我來了,還以為我是來認錯的,冷哼一聲:
「昨天不是挺硬氣的嗎?今天知道來求饒了?」
徐甜甜擺弄著總監的工牌,得意洋洋地看著我:
「你的業務能力我還是很認可的,隻要你肯跪下給我磕頭道歉,我就繼續讓你在我組裏當小組員,給你一個從頭開始的機會。」
陳世文輕蔑一笑:
「你也配?公司缺個掃廁所的,你要是缺工作,求我,我可以賞給你。」
她們說完之後,一起放聲大笑。
我沒吱聲,倒是站在我身後的律師出言警告,讓她們好好說話。
陳世文隻是瞥了我身後的律師團一眼,便笑的前仰後合:
「趙曉婷,你要是想分項目的錢就直說,至於請這麼多演員嗎?以為路邊的黃毛染個黑發,再套個西裝,就是律師了?」
我笑了笑:
「你以為那個項目還能繼續?」
陳世文一愣:
「你什麼意思?」
我掏出合約,拍在桌麵上:
「重新認識一下,我是趙氏集團的繼承人趙曉婷,由於你們中途更換負責人,我方表示,合約終止。」
徐甜甜直接將合約搶走,看都沒看一眼,便直接撕的粉碎。
她鄙夷地將碎屑砸我臉上:
「姓趙的多了出去,你裝什麼甲方,趕緊滾!」
陳世文看著我身上廉價的衣服,更是一臉的不屑:
「少裝了,我還說我是世界首富家的少爺呢,都憑一張嘴,誰還不會說啊。」
「我勸你把心思都放在工作上,少在這些投機取巧的事情上動歪腦筋。」
就連一向站我這邊的同事,此刻都扶額苦笑,覺得我裝富豪這招太幼稚了。
陳世文正要將我趕走時,前台小妹忽然跑來,急切道:
「陳總不好了,趙氏集團的官方已經公開發布了消息,和我們解除合約,還要求我們賠付十倍違約金。」
「還將追究你們詆毀趙氏繼承人趙曉婷的責任,記者團現在都將公司樓下包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