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尾處,一雙透著寒氣的黑眸神思微頓,眸底閃過一絲厭惡。
利用軍用車的掩護,江畫意將濕漉漉的衣服換下,神鬼不覺地出了城。
在醉鬼們接近的瞬間,她用林盡染的迷香迷暈了他們。
又在老團長的親眼目睹下,傷心欲絕地從陸昀家離開。
連跳江時,都有路人的見證。
她就是要死遁,要陸昀內疚自責,一輩子活在見死不救的陰影裏!
回望城門,江畫意眼裏沒有痛心疾首的失意,也沒有看透愛情的淡然。
——隻有一擊必中的決心!
鑼鼓喧天,鞭炮齊鳴。
陸昀站在院子裏,挺拔如鬆柏,笑眯眯地接待來客。
起初沒人發現新娘有問題。
大家隻是奇怪,新娘出門後就再沒說過一句話,連新娘最好的姐妹周周也不見人影。
沒人知道此刻的周周,在喝了一碗單位送來的糖水後,就倒在床上呼呼大睡,怎麼叫都叫不起來。
盒子裏的結婚證明也不翼而飛。
陸昀在拉住新娘手的那一刻發現不對,她的手柔嬌嫩軟,絕不是江畫意那雙天天幹活、粗糙不堪的手。
他伸長脖子四處張望,一直都沒等到心心念念的人出現。
直到牽著新娘上台時,陸昀才語氣不善地警告她。
“你不是畫意,不管你是誰,把蓋頭蒙好別人發現。”
“等會兒下去,乖乖把新娘給我換回來,否則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新娘置氣地甩開陸昀的手,冷笑幾聲,故意捏著嗓子說話。
“是嗎?若你知道我是誰,隻怕是會求著我回來。”
眾目睽睽之下,林盡染竟陡然掀開蓋頭,傲慢地向眾人宣告。
“各位,江畫意逃婚跟野男人跑了,我隻好大發慈悲替她嫁給陸指揮了。”
“隻是換了個新娘而已,我都不介意,你們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胡說!”
陸昀絲毫沒有喜悅之情,氣得直發抖。
將一臉得意的林盡染拉到旁邊,壓低聲音警告她。
“別在這麼多人麵前汙蔑畫意,她精神不好,不能受刺激。”
“現在趕緊下去把畫意換上來,我還可以當作什麼都沒發生。”
“晚了。”
林盡染將結婚證明甩到他臉上,臉色扭曲。
“你倒是一心想跟她結婚,可你看看她都幹了什麼!早就在算計怎麼當眾毀了你!”
“有人親眼看見江畫意她跟野男人苟合後逃婚跑了,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怎麼配得上你啊昀哥哥。”
江畫意調取結婚證明沒打擊到陸昀,可得知她跟別的男人私奔,簡直比殺了陸昀還難過。
她一邊這麼緊張他,一邊卻轉頭就跟別的男人好上,那他在她心裏算什麼?
算個笑話嗎?!
他像提線木偶一樣,被林盡染推著上台繼續舉行儀式。
有林盡染帶過來的人證,江畫意成了人人口中得而唾之的蕩婦。
禮堂的大門卻在此刻被人陡然打開。
周周綁著兩名醉鬼,殺氣騰騰地闖了進來。
“無恥林盡染,你害了畫意清白,把她逼到無家可歸,現在還好意思裝出一副好人嘴臉,真不要臉啊你!”
江畫意早有防備,和周周兩人故意被迷暈,就是為了降低林盡染的防備。
看到那兩個醉鬼,林盡染暗罵一聲,眼底迸射出惡毒的光。
“老公你別信她,她和江畫意一樣亂咬人,什麼鬼話都說得出口。”
大喊著讓人把周周趕出去。
“我看誰敢!”關鍵時刻,陸昀沉著臉吼。
他似乎也預感到不好,雙目赤紅地問周周到底怎麼回事。
兩個醉鬼一五一十交代,是林盡染給了錢,說今晨會有個姑娘送上門,讓他們好好“招待。”
原來她沒有失約!苟合也是被迫!
陸昀目眥欲裂,隻覺得腦子都要炸開。
“那後來呢,後來畫意去了哪!”
“好像......跳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