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咬著牙沒再開口，可眼圈裏的淚珠在打轉，我低頭扒拉兩口飯，卻感覺味道怎麼都不對。

“哎呀，孟禾，你這副牙套多少錢？”舅媽又開了口。

我悶悶地開了口，“一萬五。”

下一秒我媽從凳子上蹭地一聲跳了起來，“你說多少？”

我媽扯著我的胳膊，死死盯著我的眼睛，“幾根破鐵絲一萬五？”

“媽，因為我......”

啪！

響亮的巴掌聲響徹整個房間，臉上火辣辣的疼痛讓我有一瞬間的恍惚，我戴個牙套就這麼十惡不赦嗎？

“你知不知道你爸我們兩個累死累活幹一天活才能賺多少，你戴個牙套就這麼貴？孟禾，你這個孩子怎麼這麼自私？”

我捂著臉睜大眼睛看著我媽，我自私？我每個月往家裏打錢，家裏的冰箱、彩電哪個不是我買的？

我轉頭看向一旁，我爸和我對視了一眼，匆匆低頭吃飯，我弟則是一臉玩味地看著我，滿臉都是看戲的意思。

“孟禾，我跟你爸過完年需要用錢，你給我們打一萬五。”我媽伸手放在我的跟前。

一旁的幾個人開始幫腔。

“對啊，孟禾，你弄個牙套都有錢，你父母這麼多年養你多辛苦，這個錢你該出。”

“對，你看你都賺錢了，給家裏錢不是天經地義嗎？我要是你，怎麼都得再多給點。”

......

“表姐，你既然這麼說了，那我爸媽這個錢就你給吧。”

一旁的表姐表情僵在臉上，急忙擺手，“不不不，我一個月才賺多少錢啊。”

“這個錢，我不出！”我扯出一個笑容，“行了，我吃飽了，你們好好吃吧。”

回到房間，躺在床上，我一邊抹淚一邊回憶著從小長大的事情，好像無論我怎麼做，我的父母都不會滿意。

翻來覆去我越想越委屈，起身就往主臥走。

“老頭子，你記不記得小時候算命的說孟禾那個大板牙能幫孟澤擋黴運啊。”

我愣在原地，通體冰涼，腦子裏浮現出小時候因為地包天被同學嘲笑的場景。

大家用力扯著下巴模仿我的樣子，然後幾個人就在我的麵前捂著肚子哈哈大笑起來。

“孟禾，你的牙能包羅萬物！”

有人拿著朱元璋的畫像貼紙貼在我的背上，別人看到哄笑一團。

我哭著跑回家，“爸媽，他們都說我的牙，我能不能也去整牙？”

鄰居家的姐姐很早就整了牙齒，特別好看。

“小丫頭整什麼牙，你這是有福氣的象征，他們想要還沒有呢！”我媽一邊做飯一邊說我心態不好。

後來我學會了屏蔽別人的嘲笑，不再因為他們的話傷心。

實在難受了我就會抱抱自己，“孟禾，你這是有福氣的象征！”

原來，是幫我弟弟擋黴運嗎？所以千方百計地阻止我弄牙，我弄完了又開始朝我要錢！

“不是，老婆子，她弄牙沒錢了會不會朝你要啊，那些錢......”

“哼，我多機智，我早就給孟澤交了城裏房子的首付了，她想朝我要？我可沒有，再說了，我是她媽媽，養她這麼多年花點她錢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