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南澤離開後,權蘅也找借口去了衛生間。
鏡子前,她仔細端詳自己,三年的監獄生活讓她憔悴了不少。
如果沒有那個人的幫助,她不敢想象自己現在的樣子。
先前宴南澤猶豫的那一秒,心裏也是在嫌棄她吧。
想到這,她勾唇自嘲一笑,低頭捧水,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
突然,身後傳來一記清甜的女聲,“147。”
刹那間,噩夢般的回憶在她腦中浮現,幾乎是完全出於本能,權蘅顧不上臉上的水漬,轉身立正站好。
“到!”
沐雨彤捂著嘴笑得前仰後合,水滴順著她的發絲滴落,她冷冷盯著沐雨彤:
“好笑嗎?”
沐雨彤止住笑聲,看著權蘅,眼裏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
“好笑,特別好笑。原本這個除夕無聊透了,直到你這個樂子的出現。”
她伸手指向權蘅的肩膀,粗暴的拉下她的衣領,露出的肌膚上是大大小小的淤青。
“監獄不好玩嗎?你要這麼著急出來勾引南澤哥哥?”
沐雨彤想不通,權蘅有母係遺傳的精神病,可為什麼自己找了那麼多人在監獄折磨她、欺辱她,她竟然還能好端端的出來,站在這裏!
想到這裏,又為她心中的怨恨加了一把火,鋒利的指尖嵌入權蘅的肌膚中,咬牙切齒地說:
“還真是家學淵源,和你媽一樣賤,臟成這樣都要回來勾引男人。”
“賤人!”
沐雨彤辱罵權母,無疑是觸碰到了權衡的底線,她瞳孔赫然收縮一把拽住沐雨彤的長發。
冷冷警告:“嘴巴放幹淨點!”
沐雨彤卻不以為意,繼續大笑著挑釁她。
“幹淨?你也配和我提幹淨?你媽搶我媽男人的時候,你怎麼不教教她什麼是幹淨?”
啪!一記清脆的巴掌聲回蕩在衛生間,這一巴掌,權蘅用十足的力氣,沐雨彤的臉頰迅速紅腫起來。
“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你誣陷我泄露公司機密,做偽證將我送進監獄。”權蘅用力扯了扯沐雨彤的頭發,迫使她直視自己,“你以為你讓人在監獄折磨我,欺辱我,就能逼瘋我嗎?你做夢!”
沐雨彤抿嘴瞪著她,嘴角還掛著笑。
眼珠一轉,她一把扯下脖子上的項鏈。
權蘅的目光一下被吸引了過去,那是她和宴南澤的訂婚戒指,入獄前她親自取下交給了宴南澤保管。
“阿蘅,我會保管好戒指,等給你出來那天親自為你戴上。”
宴南澤的話還在耳畔,可如今她出來了,戒指卻戴在了別的女人身上。
好勝心的驅使下,權蘅就著沐雨彤的頭發,將她拉向自己想要搶回戒指。
“南澤哥哥,救我!”
沐雨彤立馬扔下戒指,衝著門外尖叫大喊。
幾乎是同一刻,急促地腳步響起,“權蘅!”
趕來的宴南澤一把扣住權蘅的手腕,用力將她甩開,“你瘋了?”
宴南澤這一推,毫不留情,強大的貫力迫使權蘅撞上冰冷堅硬的洗手台。
她瞬間痛到脫力軟坐在地上,眼前一片眩暈。
“南澤哥哥都是我不好,我看阿蘅姐姐來衛生間怕她不舒服,想關心一下她。”
“沒想到被她看到了你給我的戒指。”
“都怪我......”
沐雨彤撲進宴南澤懷中,聲音帶著哭腔,梨花帶雨的模樣看得宴南澤一陣心疼。
“權蘅!你好歹蹲了三年牢,怎麼還不知道收斂一下性子,是還想再進去三年?”
宴南澤語氣冰冷,沒有一絲溫度。
後背的疼痛瞬間轉移到了心間,權蘅忍痛解釋。
“是她先......”
“夠了!”宴南澤咆哮著打斷她的話,“我都親眼看見了,你還在狡辯!你是不是想說是彤彤故意激怒你,把臉伸到你手邊讓你打的?”
他的話語充滿了諷刺,眼神像是在審視一個不值得信任的騙子。
權蘅被他噎住,自下而上仰望著他。
心臟酸痛的厲害,索性低下頭。
而宴南澤始終沒有多看她一眼,輕輕將沐雨彤摟在懷裏安撫。
那枚戒指則被他毫不在意地踩在腳下,當初這枚戒指可是他纏了權蘅很久,權蘅才收下的。
並且一直戴在手上視若珍寶,一次忘帶,他便會纏著問權蘅為什麼不戴戒指。
直到權蘅找出戒指戴上,他才會鬆口氣,歡喜的在她唇邊輕輕一吻。
“你好好在這反省,什麼時候想通了,再出去給彤彤道歉。”
權蘅坐在地上,沐雨彤衝她挑釁一笑。
浴室門被重重關上,靜謐衛生間裏,權蘅顫抖著手撿起那枚戒指,握在手心。
伴隨門外的歡呼,她隻覺腦袋越來越重,身體也燙的可怕。
不覺中,依靠著冰冷的牆壁,陷入夢境。
夢裏,宴南澤與沐雨彤十指相扣,雙眸如深淵凝視著他,異口同聲叫著她“1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