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瓷躺在病房裏看著窗外夜色。
不是多嚴重的傷,醫生偏要她留觀。
傷口處理後已經不怎麼痛了。
她的心卻還餘痛未止。
顧彥澤定罪的速度還是一如既往,不調查,不詢問,隻是別人的隻言片語,就認定她有罪。
“砰”
病房門忽然被踹開。
她驚得看去。
顧彥澤沉著臉,一步步走過來。
目光先是在她額頭的紗布上停了一秒,才嘲諷:“又在這裏裝可憐?”
沈青瓷不免奇怪,她從來都沒有裝可憐的想法。
為什麼顧彥澤總是說她可憐?
“你誤會了。”
“還有是你朋友給我打電話的,我可以給你看通話記錄。”
沈青瓷扭頭去拿手機。
才剛拿出來,被顧彥澤一把揮到地上,摔個粉碎。
“少給我裝,去給枝枝道歉。”
沈青瓷猜到他是為李枝枝而來,神色淡漠:“她先罵我的,我不去。”
顧彥澤臉黑如鍋底,不悅地重複:“不要逼我。”
她麵色不改:“不去。”
男人不再廢話,上手拉起她打著點滴的手,拇指狠狠按住針口。
鑽心的疼痛灼傷沈青瓷。
她拚命掙紮,厲聲反問:“她說我沒有家教!拿我的父母親來貶低取笑我!我就該受著?!”
輸液針從手背脫落,血順著針口流出來,隨著她的甩動濺上顧彥澤的襯衫。
顧彥澤愕然片刻,旋即露出厭惡:“沈青瓷,枝枝不會說那種話,你現在怎麼變得謊話連篇?你實在太讓我失望了!”
意料之中的回答。
沈青瓷劇烈起伏的胸膛、掙紮激烈的情緒,在他話音落後都變成一場笑話。
她在說自己的痛苦、說動手的緣由。
在他眼裏隻是謊話連篇。
沈青瓷勾唇苦笑,搖搖頭:
“你說錯了,是你,太讓我失望了!”
“豔-照”滿天飛的時候,她在閃光燈下手足無措。
他撥開人群朝她走來,她以為是自己的騎士到了。
沒想到是劊子手。
相戀七年的人,當著所有媒體的鏡頭,冷冰冰-地罵她真下賤。
沈青瓷想過一萬次,他們以後不幸分手的場麵。
卻從來沒有想過會是這麼單方麵的羞辱。
可她還是不死心。
躲在小旅館的那一周,每天都在期待顧彥澤能夠聯絡她,聽她解釋。
是她太賤了。
七年的感情,對顧彥澤來說,不過草芥。
沈青瓷一眨不眨地看著顧彥澤,第一次發現他這麼陌生。
“我不會道歉的。”
她垂下眼瞼,按了護士鈴。
護士急急忙忙趕來,看到她的針口驚呼:“怎麼搞成這樣?!”
止血包紮的時候注意到顧彥澤,順嘴說道:“顧先生,您未婚妻醒了。”
未婚妻?
沈青瓷倏地看去。
顧彥澤不知為何下意識避開她的眼神。
“不要不識趣,如果你不道歉的話,以後別想我多看你一眼。”
他摔門離開。
護士察覺有內情,不敢多言。
沈青瓷靠回床頭,摩挲著泛青的傷口,鼻頭酸澀。
他的“想要結婚”,確實是想要結婚。
隻是不是和她沈青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