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開燈,衝進臥室,看到程千聿在睡覺,呼了口氣。
她咬著牙坐在程千聿身邊,慢慢抱住他。
程千聿身體一僵,慢慢推開許知意,他起身,眼神陌生地看著許知意:“許小姐,剛訂完婚就來我這裏,不合適吧。”
許知意搖搖頭:“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我們隻是逢場做戲而已。”
程千聿扯唇笑了。
他很想問問許知意,他是不是很傻,傻到會相信她這一番說辭。
今天那麼多人在指責他,踩在他的自尊上,她聽到了,也看到了,但是無動於衷。
“是嗎,我這個前男友憑什麼讓你們逢場做戲?”
“許知意,我配嗎?”
許知意眉心輕攏:“程千聿,我今天過來是來跟你和好的,我撇下那麼多客人......”
“而且,我們已經在一起十年了,我對你什麼心思,你不知道嗎?”
程千聿看著許知意,她幾乎有些疾聲厲色起來。
他以前,對她永遠言聽計從。
程千聿點頭:“我知道。”
他知道,他從一開始就隻是他們的玩具。
窮人的自尊,窮人的時間,對他們而言都是不重要的。
程千聿說:“許知意,之前的十年我都是為你活著的。”
他進入大學的最初,父母剛剛離世,一旁的親戚都不待見他,他勉強湊夠了第一年的學費,以後的學費都是許知意打工賺來的。
所以這十年,程千聿把自己的一切都給了她。
到如今,他也不後悔曾經做過的。
隻是,他不會再愛許知意了。
十年,還她大學的救贖,足夠了。
許知意聞言,開心地笑了,她重新抱著程千聿,頭在他懷裏蹭了蹭。
她並沒有注意到程千聿的異樣。
程千聿看著許知意的模樣,心裏很奇怪。
她既然已經有了新歡,又何必哄著他這個舊愛?
是因為愛,還是愧疚?
程千聿不願意去追究。
這一切都無所謂了,他愛的許知意,早就死在了過去的3650天裏。
這時,許知意近乎撒嬌一般地對著他說:“千聿,我剛剛喝了不少酒,想喝你煮的解酒湯。”
程千聿攥緊了手:“好,我去給你煮。”
許知意今天晚上格外地纏著程千聿:“千聿,明天我跟公司請假,在家裏陪你。”
程千聿沒有發表意見。
明天是最後一天了,許知意想要留下就隨她去。
最後一天,程千聿中午時做了一桌許知意喜歡吃的飯菜。
許知意在他對麵坐下,問:“我看書房裏的書,還有我之前給你送的生日禮物都不見了,你把他們都收了嗎?”
程千聿點頭:“是的,放在外麵怕摔了。”
許知意開心地笑了:“好。”
隻是她還沒開始動筷,就接到了一個電話。
電話裏的說話聲很大,所以哪怕程千聿和許知意之間隔著桌子,他也聽到了。
淩子濯聲音痛苦:“知意,我出了車禍,醫生說我要截肢,你過來陪陪我吧......我想見你......”
許知意瞳孔都是一顫。
她瞬間站起身,轉身就要往外跑,程千聿主動拉住了她的手:“吃完飯再走吧,不差這一點時間。”
許知意剛覺得程千聿懂事了,現在又被拉住,心情格外不爽。
她狠狠甩開程千聿的手:“程千聿,子濯要截肢了,我得過去看看,飯什麼時候不能吃?你懂事點。”
話落,許知意頭也不回地轉身就走。
程千聿看著空了的手,慢慢收回,指尖輕輕摩挲著,自言自語:“許知意,這是最後一頓飯了。”
程千聿沒有收拾碗筷,中介會在兩天後來收房,到時候他會處理剩下的。
第二天的中午,程千聿照常上班,隻是這一次,他是去探月工程的基地。
這一去,永無歸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