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明,你怎麼突然查起初中課案?”
傍晚,顧舒辛找吹風機時,無意間卻看見電腦屏幕。
睡裙寬大的領口,露出衛長明為她設計的項鏈。
以及在白淨的肌膚上格外刺眼的陌生吻痕。
曖昧的粉色和旁邊垃圾桶裏沒拆封的桃花酥相似,一致地讓人厭惡。
她總能這麼理所當然。
邊準備著和衛長清的婚禮,邊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陪在他身邊。
“有些學生基礎不好,得從初中補起。”
衛長明的目光從她身上曖昧痕跡處一掃而過,習以為常地忽視。
“既然你要結婚,財產也該劃分清楚。”
“這棟房子裝修三十萬,貸款你出了六十萬,湊整算一百萬。如果沒意見,這幾天收拾好東西,就別來了。”
對麵的女人聽見劃清距離的話,也沒有任何慌亂。
臉上還帶著一股篤定的笑意,眼底甚至有幾分放縱。
“長明,別鬧脾氣。這點小錢長清他根本不會在意。”
顧舒辛耐心勸著:“我們戀愛時長清都能接受,你現在不過是和他過去七年一樣。”
“其實沒有名分真的沒多大影響,我依然會愛著你,一輩子和你在一起。”
女人的話,幾乎要將衛長明強撐的體麵擊碎。
“長明,這是我們欠他的,別再耍小脾氣,你這性子除了我誰還會哄著你。”
衛長明雙手攥拳,指甲狠狠陷入掌心。
“我欠他?他救的人又不是我。就連你認錯人,也都是因為他嫉妒我成績好,在競賽前傷了我的手。”
以前了解衛長明經曆後,心疼地哭了兩個小時的顧舒辛,現在卻說。
“衛長明,你能不能不要再鬧了,長清他就不會像你這樣任性。”
衛長明的眸光瞬間暗淡下來。
顧舒辛偏愛衛長清,連他最後緊握的名分,都給了衛長清。
現在又怎麼會不為自己說話?
激烈情緒刺激下,衛長明胃病發作。
他下意識按住刀割般的腰腹左側,努力裝作若無其事。
衛長明不願在女人麵前露出虛弱,低聲催促:“離開我的書房,錢之後會轉到你卡上。”
戀愛七年,顧舒辛在他麵前一直都是深愛他的形象。
衛長明開口瞬間,她敏銳察覺到他的異常,視線下意識看向他腹部。
“胃病又發作了?”
顧舒辛迅速地翻找出胃藥,讓衛長明就著溫水服藥。
她熟練地給外賣店老板打電話,點了衛長明最愛的皮蛋瘦肉粥。
她清楚記得衛長明的喜好。
特地強調少放皮蛋,不要蔥花,粥熬稠些。
“長明,我都跟你說了多少遍,要好好吃飯保重身體。”
女人眉眼間全然擔憂與心疼,語氣鄭重。
“就算鬧矛盾,你也得按時吃飯,身體是最重要的。”
衛長明沉默靠在客廳沙發上,注視著為他忙前忙後的身影,一時發愣。
三年前,為了攢夠首付,衛長明拚命兼職,胃病發作暈倒進醫院。
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在老舊回遷房裏第一次學著做飯。
衛長明喝到她煮的粥時,眼淚沒忍住掉了出來。
他告訴顧舒辛,自己是被鹽放多了的皮蛋瘦肉粥給鹹哭的。
顧舒辛氣鼓鼓地罵他騙人,她煮了七次,就這次味道最正常。
衛長明看著女人手上塗著燙傷膏的傷口,沉默了半晌:“以後家裏我來做飯,你的手還是在畫板上創作合適。”
顧舒辛笑容燦爛,鑽到衛長明的懷中:“行啊,那以後你負責做飯,我負責監督你好好吃飯。有我在,絕不會讓你再受傷。哪怕傷害你的人,是你自己、”
衛長明說到做到,在一起這些年,他練就一手好廚藝,把顧舒辛養得很好。
所以這麼多年,顧舒辛隻學會了點外賣。
“都是我的錯,不該惹你生氣。”
顧舒辛端著溫熱的皮蛋瘦肉粥,好聲好氣地哄著他。
“長明,粥不燙了,你快趁熱喝。”
往昔記憶太過鮮明,顧舒辛眼底愛意又是這般毫不作偽。
衛長明幾乎快要忍不住,卑微地開口問她。
為什麼明明她說過不會讓他受傷,現在傷他最深的人卻是她自己。
為什麼她那麼愛他,卻不願和他繼續走下去,反而牽起別人的手。
“哢——”
門開了。
二人同時抬頭望去。
突然闖入的那人,有著和衛長明一模一樣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