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聚會上,校霸徐文柏突然暈倒。
閨蜜拉著我去給他做心肺複蘇。
就在我即將碰到他嘴唇的那一刻。
我聽到了閨蜜歡快的心聲。
【隻要拍到她和肥豬徐接吻的照片,我就能跟老師說他倆早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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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閨蜜沈舒的聲音我愣了一愣。
畢竟她現在就站在我麵前,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完全不像是開過口的樣子。
我搖搖頭,將腦海中不切實際的想法趕出去。
沈舒見我停住,有些焦急地推了我一把。
「然然你愣著幹嘛呢,快救人啊!」
看著徐文柏蒼白的臉色,我下意識地俯身。
【就是這樣,再近點。】
沈舒的聲音猶如炸雷般在我耳邊響起。
我抬起頭茫然地環顧四周。
沈舒眉頭微蹙,一臉擔憂。
【她怎麼又停了?】
【為了拍這張照片,我可是忍著惡心跟徐文柏吃了一周的飯。】
沈舒沒張口,但我確定,我聽見了她的聲音。
沈舒勉強扯出一點笑容:「然然,你怎麼停下了?」
我還捏著徐文柏肥厚的鼻子,手上油膩膩的,看著徐文柏那張慘絕人寰的臉,我突然感覺自己再也下不去嘴。
沈舒看著麵色紫漲的徐文柏有些著急:【徐文柏真是個廢物,這麼點時間都堅持不了,抖什麼抖。】
【顧安然不會是看出了什麼端倪吧?】
我轉頭看向臉上肥肉開始瘋狂抽搐的徐文柏,手下一鬆。
「哢嚓」一聲輕響。
緊接著徐文柏的慘叫聲響徹了整個KTV。
徐文柏的肋骨斷了。
他實在是胖,躺在擔架上身上的肥肉似乎都要流到地上。
被六個人費力地抬上救護車時徐文柏還在哭天喊地地呼痛。
車門在我的眼前緩緩關閉。
身旁沈舒的臉早已黑成了鍋底。
【徐文柏這個廢物,這麼好的機會都把握不住。】
【差一點,就差那麼一點,顧安然三好學生的名聲就能毀了。】
我默默垂下眼睫,想不通沈舒對我的恨意從何而來。
我跟沈舒是對門,從小就一起長大。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今天是我們兩個人的閨蜜日。
原本約好了一起去吃烤肉,半道沈舒突然提起新開了一家KTV,我們才繞路來了這邊。
沒成想在門口撞上了徐文柏跟他那群兄弟。
沈舒跟我不同,她長相可愛,性格開朗,在學校裏一向吃得很開。
她不由分說地拉著我插進了聚會裏。
緊接著徐文柏就「咣當」暈在了地上。
周邊人都慌了神,隻有沈舒拉著我擠開人群:「都讓讓,我們家然然學過心肺複蘇。」
她一把將我推到徐文柏麵前:「然然,人命關天啊!」
想起我低頭那一瞬間周邊人戲謔的模樣,我呼吸一滯。
沈舒看著緊閉的車門目光沉沉:【媽的,照片拍得太模糊了,角度也不夠好。】
【扯不下顧安然,我怎麼踩著她拿到保送名額。】
所以僅僅是為了一個名額沈舒就不顧我們自小長大的情分,聯合徐文柏設了這麼一個局?
指甲嵌進掌心,我努力將眼角的濕意逼回去。
保送生考試的名額是我憑本事拿到的,誰也別想搶走!
「哐當」一聲救護車的門又開了。
醫生從裏麵鑽了出來,滿臉不耐煩:「誰是沈舒?」
沈舒愣怔了一瞬,不解地上前一步:「我是,怎麼了?」
醫生上下打量了她兩眼,才開口:「上來吧,你的小男友要死要活得非要你跟著。」
聽著周邊起哄的呼哨聲,沈舒的耳尖一下子紅透了。
可我確定自己聽到了,那一瞬間,沈舒在心底把徐文柏的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
頂著醫生催促的目光沈舒不情不願地上了救護車。
臨上車前,她把我也扯了進去。
車上,徐文柏正哼哼唧唧地喊著沈舒的名字。
沈舒攬住我的手臂,笑嘻嘻地開口:「然然,你別介意,醫生一定是誤會了。」
「誰不知道徐文柏喜歡的是你。」
「我想他現在一定希望你能陪在他身邊。」
沈舒聲音不大,卻足夠周邊人聽得清楚。
沈舒家裏一向管得嚴,出來玩都要我去接她出門。
要是她媽媽知道沈舒有早戀的苗頭她一定逃不了一頓責打。
我抬眼看向周邊圍著的人群,裏麵不乏住在同一棟樓的同學。
若換做是從前,說不得我會一言不發的替她背下這口黑鍋。
可今晚我卻覺得無比的膈應。
我不著痕跡地抽出手臂,大聲道:「是嗎?」
「可徐文柏現在喊得是你的名字哎!」
沈舒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臉上。
我歪著頭,笑得天真:「舒舒,剛剛徐文柏暈倒你那麼著急的樣子連我都是第一次見。」
「說實話,我都有點磕你倆了呢。」
醫院裏,我避開了沈舒質詢的目光,借口打水躲了出去。
徐文柏人傻錢多,什麼心思都寫在臉上。
清醒過來的徐文柏見到我眼裏的嫌棄都掩飾不住。
反觀當他見到縮在我身後的沈舒時,眼裏的歡喜都快溢了出來。
病房裏,沈舒一開始還冷著臉扭捏著不肯靠近。
可隨著徐文柏的求饒賠罪沈舒的態度也漸漸軟和了下來。
直到徐文柏變魔術般地從外套口袋裏拿出一條項鏈時沈舒才徹底破涕為笑。
沈舒縮在徐文柏懷裏:【Yue~他多久沒洗澡了,汗味兒......yue~】
心底再怎麼不願,也不妨礙沈舒麵上裝得乖巧。
她的手在徐文柏胸上畫著圈圈,帶著哭腔開口:「文柏,疼不疼啊?」
「都怪我,出了這麼個餿主意。」
徐文柏焦急地坐起身來,扯動傷勢疼得他倒吸一口涼氣,強撐著開口:「怎麼能怪你呢?」
「要怪也該怪顧安然那個賤人。」
沈舒淚眼朦朧:「照片也沒拍好,模糊的不像話。」
「要不保送名額這事兒就算了吧,反正我是怎麼都比不上安然的。」
她哭得梨花帶雨,徐文柏心疼壞了。
他看著手機,堅定地開口:「舒舒,你放心,保送名額一定是你的。」
「照片模糊算個啥,我一定讓顧安然背上早戀的處分。」
【看在項鏈的份上,我就再信你一次。】
沈舒感激地在徐文柏的額頭上烙下一吻。
徐文柏激動地眼都紅了。
病房外,我不慌不忙地掏出手機,拍下了這珍貴又令人惡心的一幕。
第二天上學路上再見到沈舒時,她的眼睛都腫了,顯然是哭了一晚上。
沈母的聲音從門後傳來:「沈舒,你給我老實點。」
「要是真讓我抓到你早戀,老娘打斷你的腿。」
沈舒紅著眼出了門。
剛抬頭就撞見了我。
她吸了吸鼻子,抱怨著解釋:「我媽知道昨晚發生的事情了。」
「她以為我跟徐文柏談戀愛,正在家裏大發雷霆呢。」
她歎了口氣:「我媽氣得連早飯都沒給我做。」
說完這句話,她有些哀怨地看向我,目光不經意間掃過我的手機,下意識地舔了舔唇角。
【我想吃西街的肉包子已經很久了,嘶。】
沈母節儉過了頭,一向奉行著沒錢就不會亂花的原則,因此沈舒手裏一向沒有多少剩餘。
偶爾我會偷偷用自己的零用錢帶著沈舒出去開開葷。
可現如今聽著沈舒的心理活動我深覺自己是個冤大頭。
眼神淡淡地掃過沈舒手臂上的紅痕,我沒答話,自顧自地下了樓。
沈舒有些不樂意地皺了皺眉。
不遠處,徐文柏穿著病號服,胸口纏著紗布站在學校門口,身旁是兩個小弟舉著橫幅。
橫幅上,七個大字正迎風飄揚。
「顧安然,我喜歡你!」
沈舒故作驚訝地捂住了嘴巴。
「呀,然然,徐文柏那是跟你表白嗎?」
她嬉笑著把我推到了徐文柏身旁,起哄般地開口:「然然,答應他吧」。
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學生,很快校門口就響起了此起彼伏的「答應他」。
【教導主任馬上就要來了,徐文柏,這次你可得撐住,別讓我失望。】
沈舒跟徐文柏的視線在空中相撞,徐文柏像是加足了馬力,大著膽子向前一步十分自然地攬住了我的肩,甜膩膩地開口:「寶貝......」
我現下終於知道沈舒昨天的感受了,我也快yue出來了。
一中是著名的重點中學,明令禁止學生早戀。
教導主任更是個嚴苛的老古板,最討厭這種歪風邪氣。
一旦被抓到,別說保送名額,黃花菜都涼了。
我正想說些什麼,頭發稀疏的教導主任就怒氣衝衝從人群裏擠了出來。
見到那七個大字,他鼻子都氣歪了。
他一把將橫幅拉下,扯著嗓子喊:「你們是想造反嗎?」
周邊圍觀的學生一哄而散。
我跟徐文柏一起被帶到了辦公室。
教導主任劈頭蓋臉地訓了徐文柏一通後才轉頭看向我,有些恨鐵不成鋼地開口:「顧安然,老師一向對你抱有很高的期望,可你怎麼能早戀呢?」
他斜了一眼一旁吊兒郎當站著的徐文柏,補了一句:「還是跟徐文柏。」
麵對教導主任的怒火,我淡定開口:「老師,誰跟您說我跟徐文柏談戀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