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再次見到前夫時，他被空降成了我們醫院的新院長。

之前，他因為閨蜜的挑撥，無數次誤會我的真心，也因為那個女人，他成為了我的前夫。

我作為副院長，跟他相安無事到下班前。

晚上，護士長帶來了一個消息。

"何副院長，市醫學會今晚舉辦交流晚宴，各大醫院的領導都會參加。"

護士們紛紛議論著要不要去，就在我準備答應時，他突然出現在辦公室門口。

"何副院長，你不能去，今晚要留下來處理醫院重組方案。"

眾目睽睽下，他把我叫進了院長辦公室。

他坐在辦公桌後，目光冰冷："其他人可以去，你必須留下。"

"讓我發現你今晚出現在晚宴上，後果自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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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往的一幕幕在腦海中劃過，心底湧起一股火來。

"陸景川，當初怎麼不見你這麼強勢？"

撂下這句話後，我轉身就要離開。

護士們見我出來了，一個個都湊了上來。

"何副院長，您認識新院長？"

我搖了搖頭。

"誒，何副院長，新來的陸院長好年輕啊，聽說還是哈佛醫學院畢業的，現在還單身呢。"

此話一出，周圍幾個八卦的護士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吵得我心裏煩躁。

"夠了，他已婚，而且離過婚。"

我無視她們驚訝的神情，拿起包準備下班。

"您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一個小護士追問。

我心裏冷笑，當然是因為我就是那個被誤會的前妻。

沒再回答，我邁著步子朝電梯口走去。

即使我已經告誡過自己很多次，絕不會再因往事而傷心。

但當舊人以上司的身份出現在眼前時，難免心有波瀾。

我跟陸景川曾有過一段五年的婚姻。

就在五周年紀念日那天，我精心準備了燭光晚餐，打算跟他一起慶祝。

可他卻跟我最信任的閨蜜鄭雨欣在醫院天台上演了一場浪漫告白。

在醫院的監控視頻裏，兩人相擁而吻，所有人都在祝福他們，說他們是醫學界的金童玉女。

一時間，兩人被傳頌為青城醫療圈的模範情侶。

甜蜜的祝福、浪漫的告白、歡愉的笑聲，都與我無關。我隻能將準備好的晚餐撤掉，一個人躲進了值班室。

陸景川早上出門的時候跟我約定好了，要好好慶祝。

原來，他說的慶祝，是這個意思。

看著監控裏他們相擁的畫麵，一股莫名的苦澀堵住了我的喉嚨。

我都已經記不清，我跟他有多久沒有親密接觸了。

原本我以為他是因為工作太忙，現在看來，隻是因為他想要的人不是我而已。

既然如此，那我成全他好了。

我拿起電話打給了他，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淡。

"有事？"

我想直入主題，幾次想開口，最後卻還是沒能說出口。

"你在哪兒？"

"在開會。"

他的回答沒有絲毫的猶豫，即使我能很清晰的聽到電話裏鄭雨欣的笑聲。

我自嘲般地笑著，既然早就知道答案了，又何必自取其辱呢。

"陸景川，我們離婚吧。"

他沉默了一會才回答，話語中含著隱隱的怒意。

"何婉晴，你又在鬧什麼？"

"離婚協議我會發到你郵箱。"

說完，我掛斷了電話。

我開始收拾辦公室裏的私人物品，準備調離這家醫院。

有些東西我打算扔掉，情侶馬克杯、一起值班時的合照、他送我的聽診器。

我猛地發現，這些我們曾相愛的證據都是我買的。

他從不會主動去證明我們的感情，即使是結婚戒指，也是我自己去挑的。

無論我多麼努力，他始終不肯為我付出一分真心，而婚姻，隻靠一個人是沒法走到終點的。

也許，我們的關係就像那張掛在辦公室的結婚照，早就該被撤下了。

我去了父母給我留下的一套公寓，當晚，我睡得比從前任何時候都安心。

第二天清晨，吵醒我的是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

我拿起手機，發現陸景川給我打了好幾個電話。

接起電話後，他迫不及待地質問："你又在鬧什麼？辦公室都收拾空了？"

"不是說好了一起慶祝結婚紀念日嗎？我特意準備了禮物，你人呢？"

他的咄咄逼人隻讓我覺得煩躁，掛斷電話，我將手機扔到了一邊。

這種事我早已經習慣了。

在我連軸轉急診的時候、我生日的時候、在每個我需要他在身邊的時候，他都會因為鄭雨欣的一個電話而消失。

然後第二天像個沒事人一樣，帶著禮物，以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質問我，逼迫我。

我若還是不肯回應，他便會放低姿態稍稍哄我一下。

總是這樣，他稍微示好，我又再一次丟掉自尊，做回那個圍繞在他身邊的影子。

但這一次，我真的累了。

晚上下班回來，我在醫院大門口看見了等待已久的他。

他已經換上了一身深灰色西裝，身形修長，在暮色中顯得格外挺拔。路過的幾個小護士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竊竊私語著什麼。

以往這個時候，我會立刻走過去，生怕別人多看他一眼。

他天生就有一種讓人移不開眼的氣質，我總是害怕有人會把他搶走。現在想來，我的擔心並非多餘，隻是防錯了人。

如今再看他，卻已經沒了任何波瀾。

我徑直朝前走去，準備回家。他卻突然叫住我。

"小晴，今晚張醫生請吃飯，一起去。"

不知為何，我竟鬼使神差地答應了，可能是真的餓了吧。

一路上，我總能聞到他身上若有若無的香水味。

那是鄭雨欣最愛用的香水。

"什麼時候開始用香水了？"

我冷不丁地問道，他頓了頓。

"我沒用香水。"

我沒再說話，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就更諷刺了。

看來他們形影不離到連氣味都分不開了。

接下來一路無話，我們來到了飯店。

張醫生一見到陸景川就笑開了花。

"景川你終於來了。"

當他看到我時，臉上的笑容頓時就僵住了。

"你怎麼..."

他沒說完，但我知道他想說什麼。

包廂裏，張醫生的朋友們也都朝我看來，他們神情各異。

但無一例外，眼底都是對我到來的不滿。

張醫生跟鄭雨欣是醫學院的同學，關係很好。

從陸景川把我帶到他們麵前，說我們在一起的那天起，他就對我很不爽。

他認為我配不上陸景川，覺得我這個普通醫生跟青城最年輕的心外科專家在一起，就是拖了他的後腿。

以往，我為了陸景川還總想著跟他打好關係。

每次都笑臉相迎地討好，但收效甚微。

我總是想著自己還是哪裏做得不好，現在看來，隻是因為他們早就認定了鄭雨欣才是最適合陸景川的人。

那我也沒必要再虛與委蛇，我直接往角落裏一坐，拿出手機開始查看病例。

"何副院長，這邊坐。"

張醫生追上來，把我安排在最角落的位置，轉身又把陸景川引到了鄭雨欣身邊。

我知道，這是有意為之。

鄭雨欣穿著一身香檳色的晚禮服，看到陸景川過來，立刻露出明媚的笑容。

兩人很快聊起了最近的一個疑難病例，說著說著就湊得很近。

我看著他們有說有笑的樣子，突然想起當初在醫學院，我也是這樣跟他討論病例的。

那時的他，會耐心地聽我說完每一個想法，會為我的每一個正確判斷而開心。

可現在，他眼裏的光芒隻為鄭雨欣一個人閃耀。

我站起身準備離開，陸景川卻突然叫住我。

"小晴，飯還沒吃完。"

我冷笑一聲："陸院長，這裏有你和鄭主任就夠了，我先告辭了。"

說完，我轉身就走。

身後傳來張醫生陰陽怪氣的聲音："何副院長還是這麼清高啊，難怪景川會..."

我停下腳步，轉過身來。

"張醫生，我的事不勞你操心。倒是你，身為主治醫師，不如多關心一下你的病人。"

說完這句話，我大步離開了包廂。

身後傳來一陣竊竊私語。

我知道他們在說什麼，無非是說我小氣，說我容不下前夫和閨蜜的幸福。

可他們永遠不會知道，在那個五周年紀念日的晚上，我看到了什麼。

那天晚上，我在天台準備了燭光晚餐，卻看到鄭雨欣拉著他的手，說什麼"你是我見過最優秀的醫生"。

而他，居然任由她靠在自己肩上。

那一刻，我終於明白，為什麼每次遇到疑難病例，他總是第一個找鄭雨欣討論。

為什麼每次我想跟他分享工作上的喜悅，他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原來，我在他心裏，從來都不是那個能與他比肩的伴侶。

我隻是一個普通的醫生，而鄭雨欣，是能跟他一起在手術台上創造奇跡的天才。

我回到家，打開冰箱，發現裏麵空空如也。

這段時間忙著交接工作，連采購日用品的時間都沒有。

正準備叫外賣，門鈴突然響了。

透過貓眼，我看到陸景川站在門外，手裏還提著兩個購物袋。

我沒有開門的打算，可他卻掏出了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