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煙回歸家庭後,我在網上看到一則匿名投票:
【女總裁選年輕的男生做助理,是單純想提拔他,還是因為年輕有力氣?】
年輕有力氣得票率高達99%。
我轉頭,問柳如煙:
“你也這麼認為嗎?”
柳如煙合上筆記本,淡漠的眼中染上一絲難言的疲憊。
“我都已經給他降職了。”
“你還要怎麼樣?”
------
柳如煙拿著筆記本去了書房,偌大的客廳隻剩我一個人。
關門聲很輕,帶著我心裏的某根弦斷了。
半個小時後,柳如煙走出來,歎口氣對我道:
“這一次北外的項目,你跟我一起去吧。”
柳如煙經常要外出談項目,可從不帶我,偶爾我會申請,她卻不耐煩的拒絕我。
“你一個老員工,怎麼就不知道給新員工機會呢?又不是沒有做過項目,跟個鄉巴佬進城似的,好奇什麼?”
我撩起眼皮,很想問她,這次難道不用給新員工機會了嗎?
可最終沒有問。
雖然她如我所願的把重心回到了家庭上,但我們兩人都像吞了一隻死蒼蠅般惡心。
或許咽下去,或許還卡在那,但你永遠記得,這件事發生過。
“好。”我點頭。
她扯扯嘴角,可露出的卻是比笑還要難看的笑容。
轉身後,她便不再勉強自己快步進了書房。
晚上,我關燈準備睡覺時,柳如煙突然推門進來。
她在旁邊躺下,用後麵抱住我。
沐浴露的香氣撲來,卻惹得我反胃,我幾乎是本能的抓住她的手,卻忍著甩開的衝動。
我想到她回來那日說:
“你把我逼回來,不就為了那檔子事嗎?”
“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強來,我就報警告你強奸!”
對於她的誤解,我沒有解釋,隻是看著偌大的家,第一次開始懷疑這份感情。
愣神間,她手已經伸進衣服裏,往我的身下探去。
“蕭凡,我們要個孩子吧,這樣你就不會再胡思亂想了。”
明明要孩子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可到了她的嘴裏,卻成為我捆綁她,她解決我困擾的工具。
她語氣中帶著隱忍,還帶著豁出去的意味。
仿佛是不得已而為之,更是對我這五年的丈夫最大的施舍。
冰冷的月光穿透窗簾打在被子上,我感覺到冷意。
終究是沒忍住,我還是說出這三個月被當成禁忌的名字。
“那林軒呢?”
“他不才是你內心深處唯一孩子父親的人選嗎?”
氣溫瞬間降至冰點。
柳如煙猛地抽回手,坐在床上撕扯著喉嚨問:
“你有完沒完?”
“我都說了我跟小軒就是正常的上下級關係,沒有做出任何越過雷池的行為!”
“總是小題大做,你這樣真的讓人很窒息。”
讓人窒息嗎?
或許吧。
可我就是忍不住,無法接受她在傷害我後,還不可一世的虛偽模樣。
蜜月旅行的那天,柳如煙突然通知她助理林軒要跟著一起去。
說是可以隨時隨地幫她處理工作。
首爾轉機的時候,他說想去大草原,而我們的原目的地是北極。
林軒反應很大,甚至可以用驚恐來形容:
“柳總,北極太冷了,設備會沒電的,要是客戶來消息的話,我們沒辦法及時回複的啊。”
“而且我出門急,沒有帶厚衣服......”
他委屈巴巴的看著柳如煙。
妻子毫不猶豫改簽了她的機票,摸摸他的頭安撫:“那我就陪你去大草原!”
“好,那我現在就買票。”
操作完後,林軒裝出人畜無害的模樣問我:“蕭哥,你要一起去嗎?”
我沒說話,隻是沉默的看著兩人。
柳如煙先是一愣,隨即皺眉不悅道:“你耳朵聾了?沒聽到人小軒仔跟你說話?趕緊回答啊。”
她對他無條件的偏袒讓我成了小醜。
跟柳如煙相戀十年,她一直不冷不熱,我以為是性格使然。
直到今天,原來她會熱的,隻是不是為我。
我沒有回答,拉著行李往登機口走去。
柳如煙突然大聲的叫住我:“蕭凡,你又在鬧什麼?”
“不是你吵著鬧著要蜜月旅行的嗎?現在又是要怎麼樣?”
我停下腳步,轉身看著緊緊靠在一起的兩人,這時才發現他們穿的情侶裝。
我不想爭,但胸口堵著一口氣必須要發出來。
“你也知道這是我們的蜜月旅行啊?”
“那你跟你助理穿著情侶裝,還不問我的意見就更改目的地,害得我還以為我帶了別人老婆來呢!”
我聲音不大,但響在空蕩的候機廳形成回音,不少人都朝著我們看來。
吃瓜群眾耐人尋味的眼神看來。
我隻是單純的發泄情緒,沒有跟他們在人前丟人現眼的意思。
林軒立即開始綠茶發言:“柳總,要不我們還是和蕭哥一起去北極吧。”
“雖然我很擔心客戶找不到我們會造成損失,但這畢竟是你們的蜜月旅行,還是別因為我影響你們的感情。”
我轉身繼續走向登機口,柳如煙的冷言冷語傳來:
“他那德性啊,我清楚得很,不過是一時鬧脾氣,最多三個小時就又屁顛屁顛改機票跟來了。”
而我,當著他們的麵登機,坐上了去北極的航班。
下飛機後,又是火車,一路奔波,我終於到達雪村。
或許是這裏的天黑得早,極光很漂亮。
這一周裏,我竟然沒有想起過柳如煙一次。
做攻略時,我腦子裏都是我跟她在雪地漫步看極光的浪漫場景。
可現在我覺得,一個人也別有一番風味。
滑雪、冬捕、冰燈、北方美食,我玩得不亦樂乎。
這天,我泡著溫泉啃凍梨的時候,柳如煙破天荒的給我打來電話。
我這才反應過來,一周時間已經到了。
她開口就是責怪我:
“都說旅行最能看兩個人合不合適,蜜月旅行第一天你就在機場跟我鬧,我告訴你,適可而止,我沒有那麼多耐心慣著你。”
泡在溫泉裏,咬一口凍梨,好不快活。
“你說的是,我們不合適。”
說完,我便掛斷了她的電話。
說來,還得感謝她的助理林軒。
領證那天,是他找借口叫走了柳如煙,所以我們根本沒有登記。
後來柳如煙跟我解釋,說是林軒在家切水果不小心劃了道口子。
真神奇,受傷不去醫院,竟然是找老板。
我沒忍住在雪村多待了幾天。
而這幾天,柳如煙跟林軒去大草原遊玩的事情傳遍了共同好友。
每天都可以看到林軒實時更新動態。
有視頻,有圖片。
每一條動態都是滿滿當當的九宮格,起碼發了幾十條。
“感謝老板抽空帶我來心心念念的大草原,還手把手叫我騎馬!”
配圖是給他牽馬的柳如煙。
“草原的奶茶熱量好高,老板要控製身材,每次都把喝一半的奶茶命令我喝完,胖十斤就胖吧,那胖的不是肉,是老板對我的愛!”
配圖是剩半杯的奶茶,吸管上還有口紅印。
他們一起騎馬,手牽手圍著篝火跳舞,後麵又去了別的城市。
看著兄弟們發來的朋友圈截圖,我勾起一抹冷笑。
大草原地廣人稀,溫度不比雪村高。
現在不怕太冷設備沒電了?
可不得不承認,他們才像是去蜜月旅行的新婚夫婦。
說不難受是假的。
我幫柳如煙白手起家,創立了柳氏集團。
盡管如此,父母還是不同意我們結婚,因為柳如煙的身世達不到我們家族聯姻的標準。
可沒辦法,我就是喜歡她。
但現在,我對她的愛意被消磨殆盡。
我愛累了。
還好,一切都來得及。
我們原本訂好是要柳氏上市那天登記,最後被林軒攪黃。
後來又是她正好手頭的項目處理完,想著先蜜月旅行,再回去登記。
現在看來,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我們隻需要說分手,然後分開就行了。
回國後,我徑直往柳如煙的公司去。
一路上暢通無阻,但在柳如煙辦公室門口被林軒攔住了。
“蕭哥,柳總在休息,有什麼話你跟我說吧。”
我冷冷的打量林軒一眼,大聲道:
“別套近乎,我怎麼不記得自己有你這麼個弟弟?”
“最基本的職場稱呼都不懂,那你以後出去談項目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我知道我們三角關係中最根本的問題是出在柳如煙身上,所以平日我對林軒還算過得去。
可我已經不想維持這表麵的平和了。
林軒臉色一白,下一秒柳如煙就推門出來。
“蕭凡,柳氏不是你鬧事的地方!”
我與她對視,看見她眼中的冷意。
即便已經想到她的反應,但真的發生時,心裏難免不快。
“柳氏?你這公司怎麼起來的,別人不清楚,你還不清楚?”
我站在原地,目不斜視的看著她,語氣不算好。
她瞪著我好一會兒才打開門,大發慈悲對我道:“進來說。”
走進去,我才發現裏麵的布置已經煥然一新。
風格透露著林軒的味道。
我收回思緒,直視柳如煙。
今天來就一件事,跟她提分手。
隻是我還沒開口,柳如煙卻先定我的罪。
“蕭凡,以後少在我麵前擺你富二代的譜,這是最後一次。”
“再有下次,我們就離婚。”
柳如煙說出這話,我都覺得她對不起我今天特地跑這一趟。
“嗬......”
我自嘲的笑出聲,隨即打量著柳如煙,輕聲道:
“我是來通知你分手的,至於離婚,我們連結婚證都沒有,何來離婚一說,柳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