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漆黑的天空被一道道亮光劃過,流星雨來了。
欣賞了一秒這罕見的美景後,薑雲凡閉上眼睛,雙手合十開始許願。
他沒有什麼願望,他隻是在賭。
賭在他許願的這幾秒,她是也在陪他許願,還是在記掛著,說想她的鄭言齊。
於是他在心裏默念倒數著時間:
“十,九,八……”
數到一的時候,薑雲凡睜開眼睛,環視四周一眼,身旁早已空無一人。
突然,手機震動一下,是林喬稚匆匆發來的消息。
“雲凡,抱歉,我有點急事必須要走,這次你先自己看好不好,下次我再陪你。”
看著這一行字,他忽然自嘲地笑了笑,笑出眼淚來。
良久之後,他才緩慢地回了一句:“我一個人可以,不用你陪。”
不僅是這次。
下次,下下次,以後,
我都不再需要你陪了。
林喬稚,你從薑雲凡的劇本裏,徹底殺青了。
絢爛的流星雨徹底結束後,他一個人下了山。
林喬稚把車開走了,時間太晚,地方還偏僻,根本打不到車。
他隻能走路回去。
不知走了多久,回到家裏,他的腳早已血肉模糊一片。
血泡被磨破,鮮血染紅了雙腳,一片狼藉。
薑雲凡麵無表情的脫去鞋,用酒精清理,給自己上藥。
才剛剛抹上藥膏,大門就被推開了。
林喬稚回來時,眉眼都含著喜悅,周身都縈繞著一股輕鬆的氣息。
直到看到他雙腳的傷時,她頓時神色一變,漆黑的眼底寫著凝重和心疼,“雲凡,怎麼把自己弄成這樣?!”
薑雲凡輕描淡寫地如實以告。
林喬稚呼吸一窒,連忙道歉:“對不起雲凡,都是我不好,當時有件很重要的事要處理,必須趕過去,我才會走得匆忙,甚至都忘了安排司機去接你。”
說著,她半蹲下來,將他的雙腳放在膝蓋上,溫柔細致地給他上著藥。
望著她烏黑的發頂,薑雲凡默默地想,原來去見鄭言齊,在她心裏是很重要的事。
當年,他去外省參加計算機培訓,因為太過優秀被舍友孤立。
那天下著大雪,他給她打電話時,吸了吸鼻子,語氣有些不對。
她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立馬問:“雲凡,怎麼了?”
他紅了眼,下意識隱瞞:“沒有,就是想你了。”
當時林喬稚什麼都沒說,第二天卻出現在他宿舍樓下,提著還熱乎的早餐,喊著他的名字。
“雲凡!”
聽見熟悉的聲音,他驚喜不已,連忙跑下樓問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她卻隻笑著抱住他,“我男朋友想我了,我當然要過來。”
薑雲凡看到她眼底的青黑,和發絲睫毛上的雪花,心疼不已,連忙問她是怎麼過來的。
她卻挑了挑眉,回答得雲淡風輕:“大雪封路,車開不了,飛機和高鐵都沒票,所以我坐了一夜的火車硬座趕過來。”
那一刻,他又是感動又是心疼,哭得泣不成聲。
她卻笑著擁進他的懷中,“好啦,乖,隻要你說一句想我,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也會趕到你身邊。”
原來,愛不會消失,隻會轉移。
林喬稚的愛仍然熱烈,但在他身上的愛已經熄滅,反而在鄭言齊身上燃燒得正旺。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抽回腿。
“時間不早了,睡吧。”
聞言,她怔了一下,而後準備扶著他坐到床上,溫熱的唇湊過來,他卻下意識側開臉,推開她。
“今天不想。”
林喬稚動作一頓,隻以為是他受了傷,沒有多想,隻躺在他身旁,將他攬入懷中。
不一會兒,磁性的聲音連帶著震得他耳根發麻。
“明天是言齊生日,他邀請了我們一起去參加。”
薑雲凡隻是沉默。
看出他想拒絕,林喬稚語氣愈發溫柔:“言齊很喜歡你這個哥哥,我知道,你除了工作巡演外不喜歡出門,但就為他破例這一次吧。”
床頭燈熄滅,他閉上眼睛,知道自己拒絕也沒用。
第二天,薑雲凡剛換完禮服,傭人便遞過來一個精致的盒子,眼含笑意。
“薑先生,林總很早就買下了這塊懷表,很精致呢,正適合您今天的西裝,您就戴這快懷表去參加宴會吧!”
盒子打開,他隻看了一眼,就認出來這是蘇富比拍賣行最新拍出的古董懷表。
名為“真愛之心”,寓意真愛矢誌不渝。
聽說被某位神秘大佬用三億的高價拍走,原來是林喬稚拍下的。
可如今,他不確定這快懷表是不是送給他的。
於是薑雲凡隻搖了搖頭,示意傭人放回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