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樾剛要把行李箱放進後備箱,陳嘉禾就從別墅裏跑了出來,一瘸一拐的,臉上帶著極致的怒。
時樾來不及說話,手腕就被她狠狠的攥住。
“你有完沒完?你到底還要鬧到什麼程度!時樾我警告你,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她清冷的眸中現在被怒火填滿,仿佛隻要時樾再多說一句令她不高興的話,她隨時隨地都能做出不理智的事來。
忍耐?
時樾靜靜的看著她。
比起她帶著別的男人來到家裏,並且毫不避諱的當著他的麵翻雲覆雨來說。
他的忍耐程度應該比她還要更勝一籌吧。
“陳嘉禾,你不用忍我,畢竟我們已經離婚了。”
時樾渾身沒什麼力氣,也懶得和她爭執:“鬆手,我要走了。”
他冷漠的神情刺激到了陳嘉禾,她猛的抬手掐住了時樾的脖子,用力把他抵在車門上,喪失理智的低吼。
“時樾,你不要以為用這樣的態度,我就能多看你一眼了!”
“你要是再這樣無理取鬧的話,你我才是真的完了!”
“如今你攀上豪門的目的已經達到,乖乖的做一條狗不行嗎?非要這麼作!”
“你知道我很瘋的,如果你再逼我,我不敢保證我能做出什麼事情來。”
她雙目猩紅,眼底帶著不盡人意的恨以及隱忍的淚。
時樾上次一次見到她這個樣子,還是之前她抑鬱症最嚴重的那段時間。
她控製不了自己的行為。
尤其是在極其憤怒的時候。
要是以前,他會第一時間安撫她的情緒,比她自己還要在意她的心理健康。
可與現在,他隻想僅剩的時間裏為自己而活。
時樾被她掐的臉色漲紅,想反抗,卻沒有反抗的餘地。
陳嘉禾一心以為他居心不良,所以後來為了防他,甚至還學習了近身搏擊。
知道這件事後,時樾痛得無法呼吸,每次同床共枕也離她離的遠遠的。
喉間的窒息感越來越強烈。
“陳嘉禾......這不是你一直想看到的嗎?你,你懷疑我,想把我這條狗踢出門外,如,如今我都離婚協議書上簽字了。”
“你,你為什麼不放我離開?”
時樾艱難的說著。
“嗬”陳嘉禾從喉間擠出一抹冷笑來,眸中閃爍著淚花:“你處心積慮的接近我,欺騙我的感情,想這麼輕而易舉的就走是嗎?你做夢。”
她手上的力道不斷縮緊:“我是絕對不可能離婚的,離婚協議簽下不給律師也是沒用的。”
“我就是要折磨你,折磨的你生不如死!看著你難過,我心裏才痛快!”
說完,她猛的把時樾甩在一旁,手上的戒指劃破了時樾的脖子。
看著那細細密密湧出來的血珠,陳嘉禾雙眸顫了下,絲絲縷縷的愧疚彌漫。
卻在時樾看過來時,又被濃烈的憎惡所替代。
這時,時父打來了電話。
時樾幾乎是忍著喉頭那股難受勁兒才艱澀的蹦出了幾個字。
“什麼事。”
“讓全家人等你一個你也好意思,還不趕緊回來!”
時父吼了一句,掛斷電話。
時樾借此機會趕緊拉開車門,趁機離開。
可行李箱卻被他孤零零的留在了原地。
他開車回到了老宅,結果剛一進門就發現了家裏不對勁的氛圍。
餐桌擺在客廳,桌麵上的飯菜全都是辣的,沒人動筷子,表麵看起來是全部都在等他,但這頓飯顯然不是為他做的。
以前回家的時候,時樾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待遇”。
每次都是他們吃完了,他才配吃他們的殘羹剩菜。
事出反常必有因。
“時樾回來了。”大姐時春華笑著看他,主動起身,把他拉到飯桌前,摁著坐下:“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是不是低血糖還沒緩過勁來?”
她這冷不丁的關懷,讓時樾一陣恍惚。
時春華這些年來也被許景年的茶言茶語所迷惑,所以和全家人一樣,無比的厭惡他。
已經多少年,他沒看到過時春華臉上這樣溫柔的神情了。
恍惚間他甚至卑微的猜想。
大姐是不是要回到從前了......
以前那些惡毒的言論和打罵會不會都是他的錯覺,他隻是做了一場夢而已。
時樾內心觸動,鼻尖凝起酸意。
剛要開口說什麼,餘光瞥見了神色陰沉的許景年,愣住了。
而後,隻聽時春華話鋒一轉。
“時樾,今天上午景年去醫院檢查,查出了腎有問題。”
她將診斷書拿了出來遞到時樾麵前:“醫院說了,他這種情況是必須要換腎的,昨天我們也已經查了,你的各項指標都是符合的。”
轟——
時樾如遭雷擊。
他大腦一片空白,好半響了才反應過來。
“所以,你們的意思是......”
“別在這裝傻充愣,話已經說的夠明顯了,無非就是讓你摘一個腎給景年換上,又死不了人,少在這裝的和要你命似的。”
一直忍著沒吭聲的時父終於忍不住斥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