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蓮看到這個作者名,美目微眯。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當她閱完這篇傳世後,立刻對月梅恭敬道:“敢問大家,這大乾笑笑生究竟是哪位名家的化名?”
剛入城時,司空蓮對金瓶梅的作者便印象頗深。
盡管金瓶梅內容粗鄙,但當時司空蓮就認為,這大乾笑笑生估摸著是哪位大家的化名。
如今又見這篇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她更加確定,大乾笑笑生必定是某位大家的化名!
這篇未書寫於真書之上的傳世之作,落筆一氣嗬成,毫無半點停頓,通篇更是行雲流水,字字珠玉!
若非名家所寫,尋常寒門文士哪能寫得如此出神入化?
即便是朝中賢士,或書院儒修,都不見得能寫出這般詩詞。
然而月梅卻對司空蓮搖了搖頭。
大乾笑笑生的事並非此次交談重點,所以月梅一針見血的問道:“司空家,可還有富餘的真書?”
司空蓮頷首道:“自然有,原是家父讓我帶來贈予大家的,如今看來要等我回京後才能報答大家了。”
說罷司空蓮便翻找起來,很快就從黃東升還回來的包裹裏拿出一條金線絹布。
“這......”
可這條金線絹布拿出來後,月梅和司空蓮卻都愣住了。
一旁扶著月梅的黃東升,那對粗眉也在這一刻緊皺起來。
他從寧夜手中將絹布奪過來時都沒注意......
“怎麼會被人用了!”
司空蓮瞪大了美目,一臉不敢置信的神色。
月梅將絹布奪入手中,仔細一看後,眼睛眯了起來。
“不,真書上隻寫了一句,看這字跡,對方明顯有意繼續往下寫,但剛落筆真書似乎就不在他手上了。”
“床前明月光......”
司空蓮低聲念出了真書上所寫的這句,緊接著她似乎想到了什麼,忽然看向自己手中的傳世之作。
“明月幾時有......都寫的明月......”
一個想法不可控製的湧上司空蓮的心頭。
在真書上留下此句之人,是不是那大乾笑笑生?
這邊城之中,除了大乾笑笑生之外,還有誰有資格在真書上落筆?
真書薄如蟬翼,筆墨落在真書上的瞬間,墨便會穿透而過。
莫說尋常人,即便是文士都很難將墨落在真書上。
更別提又要落墨,還要將其書寫成文。
但是緊接著,司空蓮瞳孔卻驟然一縮。
因為......她知道她的包裹是被誰搶走的......
那個輕薄她的登徒子!
“不可能!”
司空蓮下意識喊出這三個字來,那個登徒子怎麼可能是大乾笑笑生?
這時,黃東升的大手忽然將月梅手裏的真書拿走了。
隻有黃東升最清楚,是誰在真書上寫下了“床前明月光”這五個字。
“司空姑娘,邊城的混蛋居然把你這麼寶貴的真書給用了,我一定派人搜索全城,把這個家夥給找到!”
“不!我這就帶著真書去找那個罪人,去一個個對字跡!”
黃東升說完竟直接離開了此處。
司空蓮見狀,以為黃東升一個小小守將,不知道真書上被人寫字代表什麼,剛要開口。
月梅卻拉住了司空蓮,輕輕搖頭道:“讓老黃自己去吧。”
司空蓮蹙眉,真書沒了她不心疼。
她隻希望那個大乾笑笑生,不是那個輕薄她的登徒子!
“真書已經被用,哪怕沒寫完,也不是你能用的了。”
“眼下你最重要的事,是立馬讓司空家再送一本真書過來,趕緊將手中的傳世寫在真書上,免得突生變故。”
......
黃東升已經來到了寧夜房門外。
他低頭看了一眼手裏的絹布,看到絹布上的幾個字時,不禁沉重的歎了口氣。
“黃老邪,大半夜在我房門口唉聲歎氣,晦不晦氣?”
黃東升頭頂傳來寧夜的聲音。
寧夜縱身一躍,便從屋頂跳了下來。
“咦......你咋把這玩意帶回來了,這不是那京城姑娘的東西嗎?難不成黃老邪你......”
寧夜的眼睛眯了起來,一臉壞笑。
黃老邪把手裏的絹布甩寧夜臉上。
“去去去,別把我想的跟你一樣齷齪!”
“人家看上邊被你寫東西,生氣不想要了。”
寧夜把絹布從臉上扯下來,撇撇嘴。
“那你帶回來給我作甚?”
黃老邪眼一瞪。
“難不成我還自己留著?你自個兒看著辦吧!”
說完黃老邪就走了。
“莫名其妙。”
寧夜看了看手裏的絹布,上麵還有自己沒寫完的詩句。
“少爺,你還寫不?”
落落不知道從哪冒出頭問了一句。
寧夜摸了摸下巴。
“都寫上一句了,不寫完豈不是堵得慌?”
說罷寧夜就進屋,提筆便繼續寫了起來。
“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少爺,好詩啊!”
落落將寧夜寫的詩句通通念了出來。
寧夜還沒吹噓自己呢。
“轟隆!”
一切都發生的很突兀。
先是天空中一道驚雷炸響,緊接著寧夜眼前的絹布爆發出璀璨的金光。
他所寫的那些字,每一個都在散發著才氣!
整個絹布在輕微顫抖,好似在渴求更多!
這一刹那,寧夜來不及震驚,也沒有功夫去想其他雜七雜八的。
他腦海裏隻有一個念頭。
這是他自穿越以來,除了三年前沙塵暴那次外,第二次見到不同尋常的事發生!
這一次的異象,還是在他麵前發生的!
入道!
這是寧夜唯一所求!
“落落,為我研墨!”
寧夜大喝一聲,提筆沾墨,再度在絹布上揮墨起來!
“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
“滅!”
“呼呼......”
寧夜屋外狂風大作,天空中更是悶雷不斷,仿佛在凝聚著大威能。
......
不知多少裏外的縣城縣衙中,一名身著官服之人似有所感應。
“我縣運勢強盛許多,很久未曾出現能引動天賜的浩氣之作了。”
“立刻派人去尋,是哪裏的天賜,哪位名家子弟入道。”
“為其建觀立廟,助他傳教!”
官員似乎地位很高,言語落下後便立刻有人去做了。
在邊城中,月梅和司空蓮都站在了窗台前,望著不遠處瘋狂逸散的才氣以及天空中凝聚的悶雷。
司空蓮驚的花容失色,道:“這是什麼......”
月梅沉聲道:“凡以儒修入道之人,皆有品級。”
“有儒修的詩詞可覆蓋鄉裏,被稱為傳鄉之作,能為鄉裏平添氣運。”
“也有儒修的詩詞,可傳教全州,令全州風調雨順,五穀豐登。”
“老黃這是找到了一位能驚動整個大乾的大儒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