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時分,許嘉柔才輕手輕腳地走進家門。
她看了眼熟睡中的邵景裕,雖然保養得當,但依然和江鶴年有著明顯的差距。
許嘉柔眉心輕蹙,輕輕晃了晃邵景裕的胳膊。
邵景裕的睡眠很淺,若是往常一定會立刻起身。但此刻他隻是聳了聳肩,繼續裝睡。
這番動作引起了許嘉柔的不滿,她大力拍著邵景裕的肩膀將他喚醒。
“我這麼晚才回來,你都不擔心嗎?!也不知道給我打個電話。”
邵景裕嘴角下沉,麵色也有些陰鬱,“我給你打過電話了,你沒接。”
邵景裕確實給她打過電話,但隻是放到口袋裏誤觸而已。
許嘉柔忽然想到什麼,在她和江鶴年翻雲覆雨的時候確實有電話打來,被江鶴年以掃興為由掛掉了。
她心虛的扶了扶額前的碎發,“那你去給我煮碗海鮮粥吧,我餓了。”
邵景裕抬眼看了看牆上的鐘表,淩晨兩點整。
“沒有海鮮,也很晚了,先睡覺吧。”
許嘉柔的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這是邵景裕第一次拒絕她的要求。
“沒有不能去買嗎?之前你都願意開車16小時去買,現在就不行了嗎?”
“邵景裕你搞清楚,這些東西不是我想吃,是你女兒想吃,你就不怕餓到孩子嗎?”
事到如今,許嘉柔還在拿肚裏的孩子說事。
邵景裕用力揉了揉太陽穴,“一頓不吃也不會怎麼樣的,如果隻是這樣就餓壞了,那她也沒有出生的必要了。”
說完,邵景裕隻覺得周遭的空氣都變得沉悶起來,他起身拿起衣服走向次臥。
“我有點感冒,怕傳染你,先去次臥睡了。”
待許嘉柔反應過來時,留給她的隻剩邵景裕的背影。
她心頭布滿疑雲,邵景裕似乎和以前不一樣了。
第二天邵景裕起床時,許嘉柔正在廚房做飯。
曾經他說過很多次,不需要她下廚,可她卻說愛人之間就該相互付出,相互扶持。
不過都是騙人的謊話。
“你醒啦?快洗漱吃飯吧,今天做了你愛喝的排骨湯。”
她熱情的招呼著,仿佛昨晚的不愉快從未發生,而邵景裕看著那些秀色可餐的飯菜,卻並無胃口。
當許嘉柔從廚房走出時,發現飯菜都沒有動。
她臉上滿是疑惑,“景裕,怎麼不吃飯。”
邵景裕將目光望向那份看著就夾生的飯。
曾經的夾生飯他咽了又咽,可現在,他咽不下去了。
“我不餓,沒胃口。”
許嘉柔愣在原地,以往無論她做什麼,邵景裕都會滿心歡喜地吃幹淨。
今天這是怎麼了。
“景裕,你還在為昨晚的事生氣嗎?昨晚是我不好,不該提出那些不合理的要求,你別放在心上。”
許嘉柔眼裏有著化不開的擔憂和誤解,差點讓邵景裕以為,她還愛他。
可他不會再自欺欺人了,她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穩住他。
他轉身從抽屜裏拿出一份文件給許嘉柔,“簽字吧,這是......”
不等邵景裕說完,許嘉柔就利落地簽好字遞還給他。
“你不問問是什麼,就簽嗎?”
許嘉柔勾唇一笑,“肯定月子中心的合同呀!你之前不就和我說讓我在月子中心好好保胎嘛。我都聽說了,要0萬一個月呢,你對我可真好!”
頓了頓,許嘉柔繼續說道,“不過,合同要簽這麼多張嗎?”
邵景裕一怔,正想把準備好的說辭拿出來時,卻發現許嘉柔早就移開了目光。
她滿眼含笑地盯著手機,是邵景裕從未見過的眷戀神情。
邵景裕知道,是江鶴年發來的消息,隻有在麵對江鶴年時她才會被吸引全部注意力。
不過也好,免得他還要費心說謊。
“景裕,我有急事先走了,晚上回來。”
望著許嘉柔迫不及待離開的背影,邵景裕輕輕笑了,隻不過這笑容裏摻雜著數不清的苦澀。
那根本不是什麼月子中心的合同,而是一式兩份的離婚協議。
他們之間的緣分,走到盡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