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她打開儲藏室的燈，依依不舍看著那些東西，目光忽然撇到八仙桌上那一小堆銅板，整整齊齊地列在一起。

這是什麼東西？沒記錯的話，家裏應該沒有收藏銅幣才對。

趙青硯狐疑上前拿起一枚，看清上麵的字樣，忽然愣住了。

【大啟金匱】

？！

這是大啟朝開國時使用的貨幣？！

趙青硯呆住了。

大啟金匱乃是蕭穆亭登基後所鑄，但因戰亂又很快改朝換代，存世量極少，品相好的幾乎能拍賣到上百萬。

而她麵前有整整二十枚，看上去跟簇新的一樣！

趙青硯隻覺做夢，她家可沒有這種一枚就能拍出天價的國寶。

以她玩了那麼多年古董的直覺，感覺也不像是贗品，奇了怪了......

鬼使神差般，她想到了遊戲裏那二十枚銅幣的獎勵。

但這也太荒誕了吧？遊戲裏的東西，直接出現在現實裏？

且去驗它一驗。

猶豫一陣，她拿了兩枚銅幣，直接出門奔向最近的古董店。

另一頭，蕭穆亭緊鎖著眉從龍床上坐起，一雙薄唇幾乎抿成一條線。

他沒睡多久，卻做了個荒唐的夢。

夢中，一個衣著怪異的女子坐在他床邊歎氣，還說他會早死，大啟會完蛋......

實在可笑。

他現在正值壯年，怎麼可能早亡？

大啟雖說暫時算不上國泰民安一片祥和，到底也隻是小麻煩，怎會亡國？

他隻當自己這些日子奏折看得太多太累，揉著眼打開奏折，朱筆批墨，已經完成了。

【安置流民之法：首先......】

蕭穆亭瞳孔一縮，不敢置信瞪大了眼。

他仔細看下去，越看越是心驚。

這上麵的法子，跟自己內心所想相差無幾，甚至還想到了後續方案。

字跡娟秀，顯然不是出自他手。

可這批閱奏折的究竟是何人，竟然和自己心靈相通？

蕭穆亭攥緊奏折，正要起身喚太監，外麵忽然傳來騷動。

“陛下，陛下！”

掌事太監匆忙趕來，眼中的喜色毫不掩飾：“剛剛城外的巡防軍傳來消息，說那上百畝幹結的良田忽然被人全翻了一遍，可以馬上種下糧食了！”

蕭穆亭剛剛還能努力保持鎮定，現在卻隻覺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莫非是神明啟示？

那神明不僅為他解決了兩樁燃眉之急，還提醒他大啟日後會亡國，鼓勵他勵精圖治？

他緩緩攏緊拳，讓太監為他更衣，而後大步走了出去。

......

另一頭，趙青硯匆忙趕到市區一家頗有名氣的古董店。

店主笑著迎上來，搓了搓手：“小姐是想看些什麼？還是要......出售古董？”

趙青硯拿出兩枚大啟金匱：“能幫我看看這個嗎？”

那店主湊過去看了一眼，先是皺緊了眉，忽然嗤笑道：“大啟金匱？”

他直接推開趙青硯，皮笑肉不笑道：“小姑娘，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我們家的鑒定師可都是國際有名的古董專家，想拿這種劣質的贗品來騙人？這可不興開玩笑啊。”

他不耐開口：“拿著你的東西離開，否則別怪我們趕客。”

趙青硯皺緊了眉：“你憑什麼說我的東西是假的？”

那店長冷聲開口：“學沒學過曆史？大啟金匱存世量原本就少，還因為亡國時被集中銷毀，哪怕拿得出來的，也多少有損傷，你這個幾乎是全新的，也好意思拿出來騙人？”

趙青硯握拳。

她自己心裏確實也拿不準，畢竟大啟金匱這種稀罕東西，自己也隻見過圖片和影像。

但直覺告訴她，這東西不應該是假的......

她握著銅幣正遲疑，店門忽然被推開。

一名老人踱入店中，身上穿著件簡單的黑色唐裝，眼神卻深邃內斂，極有氣度。

再仔細看那張臉，趙青硯愣了愣。

這位老人，不是前國家博物館館長，著名收藏家李若鬆嗎？

國博裏收藏的那幾枚大啟金匱，當年就是由他親自鑒定的。

心念一轉，趙青硯忙走過去攔住對方：“李老您好，能麻煩您幫我鑒定幾枚大啟金匱嗎？”

本想和店長講話的李若鬆微微蹙眉。

大啟金匱這種東西，幾乎沒什麼流落在外的可能了，畢竟大多都被焚毀，有一個算一個都是贗品。

他本不想浪費時間，可看見麵前那小丫頭脖子上那枚玉墜，停住腳步，挑起了眉。

這是......那個老東西的後代？

沉吟一瞬，他開口道：“拿出來讓我瞧瞧。”

古董店老板本想開口嘲笑，但也認出了李若鬆的身份，頓時噤聲。

在李老麵前放肆，怕是不想在這個圈子裏混下去了，誰敢招惹他啊？

趙青硯忙將兩枚銅幣捧上。

李若鬆隨意接過，粗粗掃了一眼，本想指點這丫頭如何鑒定這兩枚“贗品”，可東西入手，光是手感便覺出不對。

這兩枚銅幣，和國博那幾枚一樣，乃是白銅鑄造！

大啟開國時有一項已經失傳的特殊工藝，便是白銅，所以鑒定贗品最簡單的方法，就是直接看材質。

現在隨著工藝進步，已經有許多人能造出類似白銅的東西來，但麵前這兩枚......雖然看起來簇新，但從鐫刻，暗紋各種細節來看，都毫無贗品的痕跡！

饒是李若鬆見慣了大風大浪，眼下也有些手抖。

保存得這樣好的大啟金匱，居然被他碰到了！

他毫不遲疑開口，語氣已然變得客氣許多：“東西是真的。”

李若鬆上下打量她：“你是趙家的丫頭吧？這東西你若願意出手，我出兩千萬收購。”

趙青硯懵了。

兩千萬？！

她知道大啟金匱很值錢，但也沒想到會這麼值錢，更何況這東西還可能是從遊戲裏蹦出來的。

旁邊的古董店老板更是懵了！

他錯過了什麼！？那可是國寶級的銅錢啊！

眼看趙青硯跟李若鬆相談甚歡，甚至李若鬆跟人說話的語氣都很熟稔，古董店老板忙咽了咽口水諂媚擠過去：“小姐，您，您這銅錢還有嗎？不如也轉我一枚？我給您和李老一樣的價格......”

“實在沒有，別的古董我這裏也收，之後您就是我這邊的貴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