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神俱裂,腳下一空,從樓梯上摔了下去。
腿上的痛意蔓延至心臟,她匍匐著爬了過去,將骨灰捧在手中,嘴裏不停的哭喊著:“茵茵、茵茵、茵茵....”
寧母不耐煩道:“什麼茵茵?這個壇子跟茵茵有什麼關係?我看你是精神不正常了。”
一旁的芊芊在寧雪妍的示意下,怯懦的跟寧雨嫣道歉:“對不起,小姨,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想在這裏掛個氣球,沒想到將壇子弄碎了。”
寧雨嫣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一巴掌扇了過去。
“誰讓你碰茵茵的?你給我滾出去。”
江宴律和寧父同時衝了過來,將芊芊護了起來。
寧父一巴掌扇在了寧雨嫣臉上:“你瘋了?不就打破一個香灰壇子嗎?你竟然敢打芊芊。”
江宴律抱著芊芊,揉著她的臉蛋,看向寧雨嫣的眼像是淬了火。
“這麼多年了,你還是這麼惡毒,寧雨嫣,你真讓我惡心。”
寧雪妍委屈的哭了出來。
“既然妹妹不歡迎我和芊芊,我還是不在這裏惹人嫌了。”
說著就要帶著芊芊出門。
寧雨嫣再也忍不住爆發了出來,聲嘶力竭:
“這裏裝的不是什麼香灰,是茵茵的骨灰,她死了!”
石破天驚的一句話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半晌,寧雪妍卻率先開了口。
“雨嫣,你在說什麼呢?明明昨天我還看見陳叔帶著茵茵在玩呢,怎麼現在就死了?”
芊芊也附和道:“是啊,表姐還說我的裙子好看,她也想要呢。”
江宴律麵色陰沉,走過來用腳狠狠碾了一下地上的骨灰。
薄如刀鋒的嘴唇吐出冰一樣的話語:“寧雨嫣,你還真是心思深沉,竟然能想出這種方法爭寵。你這樣的女人,怎麼能當茵茵的母親?以後我會讓雪妍教導茵茵。”
寧雨嫣跪倒在地,用力推開男人的腳,極致的痛已經讓她發不出聲音,隻是用手扒拉著骨灰,眼淚大顆大顆的滾落。
被自己的爸爸生生踩在腳下,茵茵現在該有多痛?
媽媽沒有保護好你,對不起。
羞辱完寧雨嫣,江宴律走到寧雪妍母女身邊,略帶歉意道:
“今天是芊芊的生日,還讓她受氣,實在抱歉。我會將名下5%的股份轉給芊芊,就當是給她的補償。”
寧雪妍喜不自勝,嬌羞的靠在江宴律肩頭:“宴律,你真的對我和芊芊太好了。”
江家資產雄厚,即使是5%的股份也是天文數字,能保芊芊一世榮華。
而茵茵作為他的親生女兒,卻什麼都沒有。
寧雨嫣心中最後一根弦也徹底崩斷了。
從始至終,她和江宴律就是一個錯誤。
因為她的一點情愫,葬送了女兒的性命。
她一點一點從地上捧起茵茵的骨灰放進盒子裏,這裏不需要她們,她要帶著茵茵永遠永遠消失。
其他人像看瘋子一樣看她,目光中帶著嫌惡。
寧母不滿道:“好好的生日會又被攪合了,走,去外婆家過生日。省得有人得了紅眼病,沒事找事。”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離開了。
偌大的別墅空了下來,靜的像是一座巨大的墳墓。
寧雨嫣忍著悲痛將茵茵的骨灰收拾好,開始清除自己和茵茵生活過的痕跡。
既然要走,就走的幹幹淨淨。
她將茵茵最喜歡的玩具和自己的用品打包放進箱子。
在江家這麼多年,她們母女的東西少的可憐。
她甚至連和江宴律的合照都沒有,也好,省得她費心扔掉了。
帶不走的,該扔的扔,該燒的燒。
很快,江家大宅已然找不出她和茵茵的一絲印記。
一切都做完後,她才緩了口氣。
接下來的幾天,江宴律都沒有回來。
她從寧雪妍的朋友圈裏知道他又帶著寧雪妍母女倆去海邊度假了。
看著照片上的溫馨的“一家三口”,寧雨嫣心中隻剩下麻木。
她走了,正好給他們騰地方。
她拎起行李箱,抱著茵茵的骨灰盒,走了出去。
陳叔已經在外麵等她。
“二小姐,你真的想好了嗎?”
她堅定的點了點頭。
汽車朝著機場駛去,這一次,她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