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雨自然不會退讓,她正要開口,一個雍容華貴的老婦人走了進來,正是杜涵聲的母親,宰相府老夫人。
「露寒丫頭也來了?」老夫人慈愛地拉著林露寒的手,「喜歡什麼盡管挑,不必客氣。」
林露寒立刻委屈地撲到宰相夫人懷裏「伯母,我......我看上了一套頭麵,可是蘇小姐......」
老夫人臉色一沉,看向蘇清雨「清雨啊,你身子不好,這紅寶石太過張揚,不適合你。不如就讓給露寒吧,她年輕,戴著也好看。」
蘇清雨隻覺得一股怒火直衝頭頂,她深吸一口氣,正要反駁,卻被老夫人打斷「怎麼,連婆 母的話也不聽了?還不快把頭麵給露寒!」
周圍的竊竊私語讓蘇清雨感到一陣難堪,她緊緊攥著手裏的頭麵,指節泛白。
最終,她還是鬆開了手,將頭麵遞給了林露寒。
「還不快給露寒丫頭道歉!」老夫人厲聲說道,完全不顧蘇清雨腹中還有她的親孫兒。
蘇清雨猛地抬頭,一把奪過那套頭麵,狠狠地摔在地上,赤金碎裂,紅寶石散落一地,在陽光下閃爍著刺眼的光芒,如同她此刻破碎的心。
她冷冷地掃了一眼眾人,讓荔枝放下錢袋就轉身離去,留下眾人錯愕的目光。
晚上,杜涵聲果然來了,手裏捧著一個錦盒,裏麵是一套南海珍珠鑲嵌的頭麵,流光溢彩,比白日裏那套赤金紅寶石的更顯貴重。
他一臉歉疚,低聲下氣地解釋著白日裏發生的事情,說是老夫人年紀大了,糊塗了,言語間滿是無奈。
「清雨,今日是為夫的錯,不該讓你受委屈,這套頭麵,是特意為你尋來的,還望你能消氣。」
蘇清雨本不想收下,可一想到這要是落到林露寒手裏,她心裏就一陣膈應。
她接過錦盒,淡淡道「夫君有心了。」
杜涵聲似是鬆了口氣,拉起蘇清雨的手,「走吧,陪我去給母親請安。」蘇清雨不動聲色地抽回手,走在前麵。
走到老夫人院子門口,卻聽到裏麵傳來林露寒嬌滴滴的聲音 「伯母,您就放心吧,清雨姐姐她......終究是比不得我的。」
「那是自然,」老夫人語氣裏帶著一絲得意,「你自小便與涵聲一起長大,情分深厚,遲早要以平妻的身份進府的。」
「露寒丫頭,你放心,那蘇清雨不過是個擺設,遲早要讓她騰出位置來。」老夫人的聲音透著刻骨的寒意。
「多謝伯母,露寒定不負伯母厚望。」林露寒嬌滴滴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讓人反胃。
杜涵聲臉色驟變,尷尬地搓著手,想要解釋。
蘇清雨卻隻是淡淡一笑「沒關係,母親年紀大了,難免有些糊塗,夫君不必放在心上。」
說罷,她轉身回了自己的院子,留下杜涵聲一人站在原地,神色複雜。
蘇清雨摸了摸肚子裏的孩子,內心已經全然看不清自己的情緒。
如今對待林露寒和杜涵聲,她除了漠視,做不出一點的其他行徑。
蘇清雨回到房中,呆坐在床邊,手裏緊緊攥著那套南海珍珠頭麵,卻感覺不到一絲喜悅。
她原以為自己會像其他正室一樣,歇斯底裏地怒罵,揭穿林露寒的陰謀,痛斥杜涵聲的背叛。
可是此刻,她的內心竟一片平靜,仿佛一潭死水,不起一絲波瀾。
她隻想逃離這裏,逃離這個讓她窒息的牢籠。
曾經讓她痛徹心扉的背叛和傷害,如今竟也變得模糊起來,仿佛隔著一層厚厚的紗幕,連難過都淡了幾分。
春日宴,杜府的馬車早早地停在了府門口。老夫人率先上了馬車,隨後,林露寒嬌笑著,扶著丫鬟的手,也款款登上了馬車,全然沒有注意到身後站著的蘇清雨。
蘇清雨看著遠去的馬車,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陽光照在她蒼白的臉上,更顯出幾分淒涼。
就丫鬟荔枝氣得直跺腳 「夫人,她們太過分了!擺明了沒把您放在眼裏!」蘇清雨卻隻是淡淡一笑,吩咐備轎,神情平靜得仿佛一潭死水。
轎子剛到宮門口,就見杜涵聲騎著馬匆匆趕來,滿頭大汗,一臉歉意「清雨,我來晚了,讓你久等了。」
蘇清雨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下了轎,由他扶著上了馬車。
馬車裏,杜涵聲絮絮叨叨地解釋著老夫人和林露寒的「不得已」,蘇清雨隻覺得聒噪,心裏的寒意卻更甚。
春日宴設在禦花園,百花齊放,爭奇鬥豔。蘇清雨獨自一人坐在角落裏,默默地喝著茶,仿佛與周圍的熱鬧格格不入。
太後卻一眼看到了她,笑著招手道「清雨,過來哀家這裏坐。」
蘇清雨受寵若驚,款步走到太後身邊坐下。
太後拉著她的手,關切地問了幾句家常,又賞賜了不少珍寶,惹得周圍的夫人小姐們豔羨不已。
林露寒見狀,心中不忿,故意提高聲音道
「太後娘娘,臣女近日新學了一支舞,想獻給太後娘娘。」
太後興致缺缺地瞥了她一眼,「哦?那就跳吧。」
林露寒心中一喜,賣力地跳了起來,舞姿妖嬈,眼神卻時不時地瞟向杜涵聲,眉目傳情。
一舞完畢,太後卻冷哼一聲「這般輕浮的舞姿,成何體統!」
林露寒臉色一白,慌忙跪下請罪。
皇帝也在一旁幫腔,「母後說得對,這舞姿確實不雅,有失皇家體麵。」
他轉頭對侍衛吩咐道「將這不知禮數的丫頭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杜涵聲見狀,連忙跪下求情,「皇上,露寒年幼無知,還請皇上饒恕她這一次!」
皇帝不為所動,「朕金口玉言,豈能兒戲?」杜涵聲急得滿頭大汗,轉頭看向蘇清雨,哀求道「清雨,你幫露寒求求情吧,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蘇清雨撇開了頭,沒想到眾目睽睽之下杜涵聲如此維護林露寒,真的是一點都不顧及自己的臉麵。
她緩緩開口,聲音平靜得聽不出絲毫情緒「皇上金口玉言,臣妾不敢置喙。」
杜涵聲不可置信地抬頭看著她,眼中滿是失望和痛楚。最終,他替蘇清雨受了杖責三十大板,被抬去了偏殿。
林露寒哭哭啼啼地離席後,蘇清雨也悄然起身,前往偏殿。
偏殿內,杜涵聲趴在榻上,林露寒正細心地為他上藥。蘇清雨站在門口,聽著他們的對話,心如刀絞。
「涵聲,疼嗎?」林露寒的聲音嬌柔,帶著一絲哭腔。
「不疼,這點傷算什麼。」杜涵聲故作輕鬆地笑道,「隻要你沒事就好。」
「都怪我不好,連累了你。」林露寒哽咽道。
「傻瓜,說什麼傻話。我心甘情願為你受罰。」杜涵聲溫柔地撫摸著林露寒的頭發「清雨她......唉,她就是個母老虎,不懂得溫柔體貼。你和她不一樣,你善良溫柔,善解人意......」
林露寒顫抖著手解開衣衫,露出雪白的肌膚。
她緩緩靠近杜涵聲,纖細的手指輕輕撫摸著他結實的胸膛。
杜涵聲呼吸急促,一把將她摟入懷中,滾燙的吻落在她的脖頸、鎖骨...... 屋內,春色無邊,交織著兩人急促的喘息和低沉的呻吟。
蘇清雨再也聽不下去,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