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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燼香燼
雲辰

香燼

我是夏侯燼的白月光,但他喜歡上了我的替身。

他縱容林如雪燒毀我的東西,挖掉我的雙眼。

他們在庭院中花前月下,我被囚禁在地牢裏痛不欲生。

夏侯燼要流幹我的血為林如雪養病。

他用匕首劃開我的手掌,問我,“林湘,你疼不疼?”

我沒有告訴他,我感覺不到疼,而我也已經病入膏肓,快死了。

1.

我再次回到夏侯燼的身邊,已經是三年後。

三年前我被人追殺跌落懸崖,僅差一點便身死,師父用藥吊著我的命一年。

能正常行走的第一時間,我就跑來大梁的京都來找夏侯燼。

夏侯燼是我的心上人,而我是他的白月光。

他從前待我很好,哪怕我的家遠在大梁朝之外,他也總會馳馬來見我。

可現在,夏侯燼愛上了另一個女人。

我來到夏侯王府的時候,夏侯燼正在為林如雪畫眉。

滿王府都說他們家王爺待林側妃千般好,要星星不給月亮的那種。

林如雪長的和我七分相似,她的纖纖玉手被夏侯燼握著,抬眼看我笑,“阿燼這竟是找來了臣妾的胞姐麼?”

夏侯燼這才看見我,可他握緊了林如雪的手,安慰她,“舊識罷了,雪兒真是太粗心,這筆畫錯了。”

他笑吟吟的將一筆故意畫在林如雪的鼻子上。

林如雪便嗔他,“王爺真壞!”

春日的海棠花瓣落在他們二人的衣袍上,極登對的一對璧人。

而曾幾何時,那也曾是我和夏侯燼的時光。

我呆呆的看著,失魂落魄要逃走時,林如雪叫住了我。

“姐姐不在的這幾年,妹妹可有替姐姐好好照顧阿燼呢。”

她笑得婉轉,得意的向我炫耀著夏侯燼的愛。

夏侯燼極嫌惡的看著我,對林如雪的這番話十分不滿,“什麼照顧不照顧,本王自始至終,都隻有雪兒一人。”

我張了張嘴,說不出一句話。

如果從始至終都隻有林如雪一個人,那他和我簪花騎馬、談笑晏晏的時日算什麼?

我拚盡全力,狠狠地扇了夏侯燼一巴掌。

2.

林如雪對夏侯燼說,“阿燼,姐姐這麼有趣,王爺不若將她賞給臣妾?”

她說我,像說最低等的奴隸一樣。

夏侯燼的一半臉被扇得微微紅腫,他涼涼的看著我,吩咐,“把林湘帶下去,沒有本王允許,不許她踏出王府半步。”

我被禁錮在了王府,夏侯燼將我賞給了他的心上人做奴婢。

而林如雪住進了夏侯燼原本為我準備的院子。

我喜歡木雕和弓弩,林如雪便下令燒掉屋子裏全部的木雕弓弩。

她攬著夏侯燼的臂嬌嗔,“阿燼,我瞧著這些東西,就老是犯頭疼。”

夏侯燼溫柔的為她揉頭,殷切的安撫她。

“阿燼,”林如雪當著夏侯燼的麵用一整桶水把我從頭淋到腳,“阿燼賞臣妾的這個婢子一點都不好用,要不,臣妾用鐵鏈把她栓住吧?”

“像栓狗一樣。”

林如雪咯咯的笑起來。

這春天的倒春寒真冷啊,衣服濕噠噠貼在身上,我凍的瑟瑟發抖。

林如雪將鐵鏈貼緊我的脖頸,她款款的笑起來,“林湘,你就是小狗呀。”

我討厭林如雪,更討厭變得如此暴戾的夏侯燼。

我想不通以前那麼愛我的人,如今為什麼要這樣踐踏我。

“林如雪,”我顫著聲音叫,“你靠近點,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我的周身都是水漬,林如雪嫌棄的離我近了點。

可下一瞬,她卻滿臉是血,尖叫著喊起來,“林湘你個賤人,你敢咬我!”

我瞪著眼睛,狠狠地從嘴裏吐出一塊生皮來。

夏侯燼極盡慌張的跑過來查看林如雪的傷勢。

他陰鷙著告誡我,“雪兒若是少一根汗毛,我會讓你為她賠命!”

3.

我巴不得夏侯燼能殺死我。

我若死了,定會變為厲鬼,日日夜夜攪在夏侯燼和林如雪的夢中。

但此事過後,聽說林如雪破了皮相,夏侯燼卻也並未來讓我償命。

我失落了好半晌。

夏侯燼將我安排進了王府最偏僻的一處院子裏。

他同底下那些下人們說,我是驪國來的怪物,叫他們誰也不準和我說話。

隻有桃雨有時能和我搭兩句話。

桃雨對我說,青燈寺的櫻花開了,夏侯燼明日就會和梁朝的皇帝去賞花。

我正在池塘裏捉魚玩兒,聞言簡直高興得要蹦起來,我對桃雨說,“夏侯燼都要賞花玩兒,桃雨,你明天也玩去吧。”

桃雨驚嚇得捂緊嘴巴,“姑娘,王爺會打死奴婢的。”

我嗤笑出聲,悄悄走近桃雨,一把用帕子捂住她的嘴。

從院子裏搜刮出來的迷魂藥,沒想到能用到這兒。

但是第二天我翻牆準備逃走的時候,還是遇上了麻煩。

狐建白仿佛準備好了似的,負手站在牆外頭等著我。

他看見我,表情很精彩。

我尷尬地笑了笑,“狐將軍,別來無恙。”

狐建白是夏侯燼的至交好友,也是一直以來全力輔助夏侯燼的人。

他手勁奇大,一展輕功,一把將我從牆外拖到了牆裏。

我說狐建白你也太不厚道了,夏侯燼不喜歡我,我呆在王府裏,也沒意思。

狐建白卻說,這是王爺的意思,他不敢違背。

我笑罵他慫。

狐建白給我送來了治頭疼的傷藥。

我即將又落下淚來。

原來連他也記得我小時候就有頭疼的毛病。

但夏侯燼不記得了,他甚至在得知我風寒的時候不允許任何人來為我看病。

我討厭死了夏侯燼。

狐建白卻對我說,夏侯燼受傷了,在去往青燈寺的路上,他為梁朝皇帝擋了一箭。

4.

他竟還想讓我去看看夏侯燼。

夏侯燼身邊有林如雪,他那麼喜歡林如雪,我才不要去又被林如雪奚落。

出不了府,我和桃雨在院子裏玩起了折紙鶴。

林如雪卻突然闖進來。

她身後跟著一幫子丫鬟婆子,將我這破地方能翻出個底朝天。

終於,林如雪停了下來,手裏攤開一隻金鏤雕鐲子,得意的質問,“林湘,你竟敢偷本宮的東西!”

我說,我沒有偷你的東西。

林如雪笑,“那本宮的鐲子怎會在你這裏?”

我也笑,“你們人這麼多,我還看見這鐲子是你從自己口袋裏取出來的呢。”

林如雪氣的好半天沒有回話。

但她打定主意要讓我討不到好處。

那些丫鬟婆子們將我架起來,我掙紮著,又被她們用布團賭了嘴。

林如雪將我仍在馬車上,然後她親自押送,讓馬車停在了怡紅樓的後門口。

怡紅樓裏的胭脂酒水味嗆著鼻子,林如雪對那位老鴇說,偷了主人家東西的婢女,讓媽媽要盡心調教好。

我奮力爬過去,一口咬在這個老女人的腿上。

老媽媽殺豬一樣嚎叫起來。

我也哈哈大笑起來,怡紅樓裏頓時亂作一團。

混亂中,我身上的束縛突然被盡數解開,扭頭一看,又是狐建白。

我笑著對他說,你的恩情,我恐怕還不完了。

狐建白卻說,“若是王爺在,應當不會發生今日這種事情。”

他說錯了,若是夏侯燼在,我的遭遇定會比今日還要慘烈。

我忍了又忍,最後還是問道,“他,最近怎麼樣?”

狐建白說,“王爺近來快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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