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我,大端王朝長公主。
禦賜的一座禦賜藏嬌閣,坐擁十大俊男麵首。
三天後,即將迎娶第十一任,新科文狀元郎——晏溫。
皇榜一出,百姓們痛心疾首。
這等人物,也沒能逃我的毒手。
1
我出生冷宮。
那晚,整宿下著鵝毛大雪,在院子外,父皇跪了整整三個時辰。
自請入冷宮的前朝蓉貴妃,也就是我母後,這才肯生了下我。
雖然生的是個公主。
可第二日,父皇就將本該成為皇後的雲妃,改立為皇貴妃。
改扶我母後一個冷宮的前朝妃嬪為後。
當時那些大臣們,對皇後之位的爭奪者,她們背後的家族勢力,試問哪個能接受?
父皇,龍顏大怒。
誰敢不從,一個字,殺。
在他殺了幾個大臣後,其他人愣是一個屁也不敢放了。
我母後,就這樣,坐穩了後宮之主的位置。
從有記憶開始,我就知道,母後她不喜歡我。她對我的態度,從小到大,都是冷冰冰的。
有的時候,我覺得她看我的眼神,恨不得要殺了我。
小時候,我很羨慕皇貴妃會抱著三弟去父皇麵前邀寵。
有時,我還會偷溜去他們的宮殿,看皇貴妃給三弟縫製衣服,唱歌哄他睡覺,精心挑選生辰禮。
而我母後,可能是恨屋及烏。
一年到頭,她頂多召見我一兩回。
還是隻看一眼,下一秒,就恨不得讓你馬不停蹄滾出去的那種。
大了些,我也能理解她了。
她心裏愛著的,始終是父皇那倒黴催的短命鬼二弟,也就是前任大端王朝的皇帝。
至於你問,我為什麼會成為,讓眾人聞風喪膽豪放女?
這事,我母後,得負一大部分責任。
說來簡單,就是典型的小孩子心態,你越不搭理我,我就越想獲得你的關注,哪怕是用偏激的手段。
很可惜,不管我再怎麼鬧騰,我母後,她對我始終不管不問。
導致後來,父皇越發覺得虧欠我,各種賞賜,把我寵得無法無天,終成了皇宮一霸。
我的第一任麵首,叫蕭沐。
他是一名宮廷琴師。
高高瘦瘦,如墨長發,襯托著雪白的肌膚,束著一根樸素無華的白玉簪子,是那種風一吹就能倒的美男子。
他常年一襲白衣,抱著這古琴,時不時被召去皇後宮殿彈琴。
那日,我咬著從廚房偷來的一隻大雞腿,甩開身邊的小太監,悄無聲息的溜入我母後寢宮。
結果,看到蕭沐跟我母後抱在一起。
美人垂淚,我見猶憐。
白衣賽過仙人的男子,又長又細的手指,溫柔的抹去她眼角的淚珠。
這畫麵感太驚悚了。
冷著我那滿腔癡情,萬人之上的皇帝老爹多年。
我母後這是......打算來個梅來三度,跟小白臉,暗度陳倉呐?
母後,威武啊!
我前腳震驚到目瞪口呆,手裏的雞腿都不香了。
後腳,父皇的大駕就擺到了宮殿外門口。
見狀,兩人慌張分開,不知所措。
我那從前金口難開的母後,竟然一臉視死如歸狀,破天荒的說了老長一句話,“你放心,無論如何,哪怕拚了一死,我也絕不會讓他,動你半根毫毛。”
心塞呐。
她一年到頭,跟我說的話加起來,也沒有這一句長。
外頭敲門的聲音越來越重。
下一秒,在宮門被撞開之前,我一個健步如飛,從簾子後麵衝了出去......
父皇,以及後麵跟著的護衛,太監們就看到如下一幕。
我,把蕭沐壓在身下。
他,衣裳被我野蠻的扯開,露出白嫩誘人胸肌。
而我母後,高冷端莊的皇後母後母後,傾國傾城的那張臉快要裂開了。
我站起來,還不忘扒拉著蕭沐,堅決不讓他靠近我母後半步。
我捂住蕭沐的嘴,一個眼神殺,警告他不準瞎逼逼。
然後,我特虎的對他說,“父皇,這個人,我看上了。”
原以為,頂多挨一頓罵,可我不怕,畢竟,父皇他寵我呐。
哪料,父皇更虎。
他竟沒有半點起疑,反而哈哈大笑起來,一如既往的寵溺眼神,拍了拍我的肩膀。
“敢愛敢恨,有你父皇當年的風範。隻是,皇兒,這樂師身份低賤,實在無法匹配皇兒長公主身份。”
“這樣吧,今日,朕在宮外,賜你一座藏嬌閣,用來安置他。”
皇帝金口一開。
我,大端王朝長公主,在宮外多了個奢華無比的府邸——藏嬌閣。
而我則將他禦賜的地方,用來安置跟我母後偷情的小白臉,琴師蕭沐。
挺不孝的。
2
麵首,又稱之為男寵。
自古有權有勢的男人們,哪個不是三妻四妾。
而女人們卻隻能從一而終。
倒黴的女人們,隨便犯了七出的那一條,都會被夫家休棄,趕出府去,或是悲慘度日,或是青燈古佛了此殘生。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
有些後台很硬的女人,也是可以養男寵的。
就比如我。
後台賊硬,是當今皇帝。
也不知怎麼的,自從蕭沐開了頭,我收男寵的速度就起了飛。
從年頭到年尾,已經有十人了。
唉......唉......唉......
可又有誰知,我心裏頭那不能言說的苦啊!
“長公主,這是您今兒個歎的108次氣了。”
翠華遞過上異族進貢的葡萄,我咬了一口,甜甜的,不錯。
“公主啊,您以後別這樣了,名聲都弄壞了。”
“名聲?”
好笑。
“我有那玩意嗎?”
“公主!”
翠華聲音拔高,開始對我進行洗腦,這不對那不對,以後記得得改,嘀咕個沒完沒了。
放在往日裏,誰敢多說我一句?
是人都怕死。
我可是大端王朝的長公主!
翠華身份不一樣,整個公主殿,就她敢說我。
誰讓她是我奶娘的女兒。
雖然我母後不疼我,但是她給我找的奶娘卻是極好的,有時候我甚至懷疑,我可能是奶娘生吧?
而翠華是奶娘的女兒,從小跟我一起長大。
所以,我得寵著她。
“公主,起來出去走走。”
翠華推開窗戶,讓春日裏的陽光透進來。
我百無聊賴的翻個身,撐著下巴,不經意間抬頭朝外撇了一眼。
翩翩似仙的一抹藍色身影。
仿佛投入一石。
激起千層浪花。
在我平靜的心湖之上,泛起無窮的層層漣漪。
我學識不高。
其他皇子公主們都在為了討父皇歡心,努力上進學習時。
那會兒,我經常溜出皇宮,看戲聽曲,收集各種話本子,吃喝玩樂一條龍。
看到他的那一刻,我想起了畫本子上寫的一個詞。
一眼萬年。
想要化身他走過的石橋,流水,天空,大地。
我依依不舍的再看一眼。
忽然發現那抹藍色身影,旁邊站著的可是我的大熟人呐。
皇貴妃的兒子,端木磊。
我的三皇弟。
3
要說皇貴妃有多恨我母後,三皇弟就有多恨我。
前者搶了她的後位,後者搶了他的父愛。
我屁顛屁顛的收拾好,穿上最美的那套裙子,帶著翠華一路狂奔,到了不遠處的亭台水榭。
也不知是太過心急,還是那日運氣太背。
原本的設計,來場美麗的邂逅,輕鬆一撞,擦出愛的火花。
結果,我沒控製好力度。
直接把宴溫給撞進了湖裏。
父皇也是,一個人工湖,你挖那麼深幹嘛?
這一年到頭,總要淹死幾個無名氏。
“救命。”
美人不愧是美人,連求救的聲音,都讓人想入非非。
不過,端木磊是隻旱鴨子,我也是隻旱鴨子。
兩人對視一眼,龍爭虎鬥。
最終,端木磊敗下陣來,灰溜溜的一路小跑叫護衛過來撈人。
渾身濕透的宴溫,好身材一覽無餘。
對於我這個始作俑者,嗆水個半死的宴溫臉色蒼白,一個幽怨的眼神瞥過來。
頓時,我有些尷尬,小心肝撲通撲通的顫抖。
這等身嬌體弱易推倒的美男子,我哪有不拿下的道理。
“那個......”
“你們還不趕緊把人送我房間去。”
翠華使勁扒拉著,一把捂住我那張虎言虎語的嘴巴。
可能是我看宴溫的眼神,太過如狼似虎?
又或者,大家對長公主養了十個好看的麵首一事,如雷貫耳?
總之,每個人看我的臉色都是一個表情。
她她她,又來了!
其實,他們都想歪了,我真是好心。
這初春的天氣,過於涼爽,我敢對天發誓,自己真的隻是擔憂,落水的宴溫會生病而已。
正當我極力想擺正負麵形象,給宴溫留個好印象之時。
皇帝跟長孫丞相,在一大群人的前呼後擁的過來了。
丞相臉色相當不好,不知跟父皇說了句什麼。
父皇點了點頭。
丞相對冷眼相看,對宴溫罵了一句,“殿前失儀,有失體統,還不跪下。”
我看上的人都敢罵?
不過,他敢。
他真敢。
畢竟,丞相可不是一般人。
父皇能奪位成功,他有著不可磨滅的功勞。
板正的臉,穿著深色官服,渾身上下透著威嚴,看不到半分人情味。
向來天不怕地不怕,連皇帝都敢鬧的我......真怕他。
“把他帶下去。”
丞相此言一出,我坐不住了。
生怕宴溫小命不保。
再說禍是我惹的,為了救人,我隻好壯著膽子衝上前去,雙膝一軟,跪在父皇麵前指著宴溫。
“父皇,我要他。”
這熟悉的話語,熟悉的配方。
在場眾人瞪大雙眼。
我甚至感覺,背後一道涼意,扭頭看去卻沒有發現。
那時,我還不知道,宴溫的真實身份。
也不知道。
自己一心想救人的善舉,卻拆散一對有情人。
以至於後來,我跟宴溫成為了一對......癡男怨女。
似乎,沉默了有足足半秒。
父皇,終於開了金口。
“傳朕旨意,長公主端木瑞陽,與新科文狀元宴溫,情投意合,特賜半月後完婚。”
宴溫看了我一眼。
那小眼神勾人至極,簡直是美人的懵懂,迷茫,淒淒慘慘戚戚的神態,演繹到了極致......
聽完,他一口氣沒上來,暈了。
我姑且認為,他是太高興,畢竟少走了別人多走的幾十年的彎路,而他,一步躍入皇家這個大龍門。
丞相的臉色很難看。
三皇子端木磊的臉色更難看。
唯獨我,跟父皇,笑得那叫一個心花怒放。
4
大婚當日。
十裏紅妝,空前盛世。
我坐在新房裏,聽著翠華不停的瞎叨叨。
“公主,以後咱可不能,再見一個愛一個了。”
我一把掀開蓋頭,反駁。
“我哪有?”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對那些個男人,都是......”
翠華趕忙把蓋頭給我蓋回去,“掀開蓋頭不吉利。”
“我娘,她原本很想來,可是臨了,被皇後娘娘派人給叫走了。”
翠華聲音低低的。
我蓋著蓋頭,伸手過去拍拍低落的她,“沒事,我都習慣了。”
我那個親母後,總喜歡在我開心的日子裏做點什麼事,讓我不開心。
比如,我三歲生辰的時候,她不見我,跑去上山拜佛去了。
又比如,我八歲時,發燒病個半死,她舒舒服服的去避暑山莊避暑了。
再比如,今日我大婚。
她自個不出現也就罷了,還把奶娘給使喚走了。
“這個給您,原本我娘親,她是想自己送到您手上的。”
精致的盒子裏,一個黃金打造,十分精致的平安鎖。
隨著翠華的聲音,我腦袋裏浮現奶娘慈祥溫柔的容貌,“公主,以後跟駙馬爺,要好好過日子。”
她不來,到底我心裏是有些遺憾的。
“還有,您想想,怎麼安置十個人吧。總得給駙馬爺留點麵子。”
“這是你的意思,還是奶娘的意思?”
“都是啦!您別打岔,讓我說完,奴婢當然知道,您那是逢場作戲,不得已而為之,但是......”
翠華的聲音戛然而止。
門,騰的一下,被打開了。
走進來的是喝到醉醺醺的宴溫,腳步不穩,一襲紅衣,人比花嬌,月下仙人也不過如此了。
隻是他的眼神,不善。
“出去。”
宴溫的口氣很冷。
翠華從不慣任何對我不善的人,“駙馬爺,你可以知道,這房裏的是何人?”
宴溫冷笑一聲。
“大端王朝誰人不知的第一豪放女,養了十大麵首的端木瑞陽長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