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塵將申請表被撕毀的事情告訴了閔琛。
“沒關係,我剛聯係上了知夏,她就在京市,可以送新的申請表給你。”
“知夏?”
沈牧塵好像在哪裏聽過這個名字。
“對啊,何知夏,我們康複中心的國內負責人。”
“你忘了?小時候,我們三個一起玩過的,後來她舉家去投奔國外的親戚了,說起來,我們仨還是青梅竹馬呢。”
等了沒多久,何知夏就開車來了。
小時候她就風風火火的,天天領著他和閔琛搗蛋,多年不見,她一點也沒變。
二話不說遞上申請表,她又俯身下去為沈牧塵雙腿做檢查:“你的腿拖了五年,萎縮的太嚴重了,必須盡快治療複健!否則,你就再也沒有站起來的機會了。”
她和沈牧塵好像一點距離感都沒有,叉著腰:“明明能治,為什麼不早些治?”
自他出事,和白梔結婚後,閔琛的電話都快打爆了,沈牧塵不是沒想過出國治療。
可是那時,白梔剛剛接手家裏的生意,每天不是應酬就是開會。
沈牧塵不能幫她解決棘手的客戶,隻能陪在她身邊,在她難受的時候遞上一杯蜂蜜水。
那天,白梔醉眼朦朧的拉住他的手:“牧塵,我好累,我隻有你,等我們協議結婚期到了,我們就真的結婚,求求你,這輩子都不要離開我......”
一句話,堅定了沈牧塵動搖的心。
他好不容易才得到白梔的愛,他不能走,哪怕再也不能潛水走路,他也要守在白梔身邊,一輩子。
“算了。”
何知夏早就從閔琛那兒得知了沈牧塵的事情。
她不忍心再追問下去:“既然要離開,就不要再想曾經了,不過......你要離開的事情,真的不告訴白梔嗎?”
沈牧塵又何曾不想好好的和白梔告別。
可白梔,哪裏給過他機會呢?
好巧不巧,白梔的電話突然打來。
自尊心開始作祟,當愛被當成籌碼,就算沈牧塵已經all in,他也想知道這場豪賭,有沒有一點回本的可能。
鼓足勇氣,他鄭重的摁下接聽:“白梔,我......”
“狗東西,果然拿白梔的手機就能聯係到你!”
是沈牧塵的媽媽蔣蓉。
她尖叫著:“竟然敢打思恒,你想死是不是?現在就給我滾回家來,否則,別怪我報警,告你故意傷害!”
電話毫不留情的被掛斷,隻剩沈牧塵僵在空中的手。
何知夏難以置信:“你媽媽她......”
沈牧塵苦笑:“殘疾人不好叫車,麻煩你捎我一趟吧......”
“為了她的寶貝兒子,她什麼事都能做出來。”
......
正如沈牧塵所想,沈思恒和白梔一起給他爸媽告了狀。
回到沈家的時候,沈思恒正抱著蔣蓉撒嬌:“媽,我真的是可憐死了!無家可歸,好不容易去白梔姐姐家暫住,卻被我哥趕了出來!”
白梔附和著:“是啊,阿姨,要不是我及時趕到,還不知道思恒會受多大的委屈呢!”
蔣蓉心疼的連連擦眼淚。
看到沈牧塵,她衝上來就是一巴掌:“什麼都要和你弟弟搶!我怎麼會生出你這樣的賤種!給你弟弟道歉!”
沈牧塵被打的偏過頭去,嘴裏滲出一股血腥味。
他堅決的搖頭:“我沒打他,我絕不道歉。”
“老沈,你還喝什麼茶,兒子都被這個雜種騎在脖子上拉屎了,你還不上家法!”
沈博康猶豫了一瞬。
沈思恒擦著眼淚:“爸......我的臉好痛......”
沈博康驀地站起身來,抄起家夥,毫不留情的打在沈牧塵背上。
沈家的家法是一根堅韌結實的藤條。
它原本是沈牧塵和爸媽去爬山撿的,沈牧塵編了一路的花環,戴在蔣蓉頭上時,夫妻倆在他臉上親了又親。
“不愧是我兒子,手真巧!”
“你還說兒子是皮夾克,老沈,咱家兒子才是最暖和的貼心小棉襖!”
沈思恒來到沈家後,他送給媽媽的心意,卻成了被體罰時最得力的工具。
“沈牧塵,我最後再問你一次,給不給你弟弟道歉!”
輪椅被傭人死死的摁住,藤條一下一下的打在他身上,他咬著牙忍著。
他已經失去了一切,僅有的一點尊嚴,他不想再丟在地上讓這些傷害他的人踐踏!
沈思恒夾著煙,拉著白梔走到他麵前,壞笑著將藤條塞進白梔手裏:“白梔姐姐,哥哥那一拳都快把我的牙打碎了,你既然說愛我,那就替我......好好讓哥哥長長記性吧!”
白梔心虛的躲避著沈牧塵的眼神:“思恒......他也挨打了,我就不用再打了吧......”
沈思恒一秒收斂了笑意:“你不打,那我們也沒有再在一起的必要了。”
“好!”
白梔喘著粗氣,努力的說服著自己:“你別生氣......我打,就是了。”
這一鞭,最終還是沒能落下來。
衝進沈家的何知夏死死的拉住白梔的手:“你們非要把沈牧塵逼死才高興嗎?”
“他機票都已經買好了,我會帶著他出國,永遠不會再回來了,你們還不肯放過他?!”